清心寡欲
“倾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哪里还有什么廉亲王?你的亲亲皇帝早就削了他的爵,罢了他的官。议了他的罪。甚至就连我,也被一道圣旨休回了娘家。如今。如今,他被孤身一人圈禁在宗人府,四面高墙,连日光都见不到,皇室贵,却连猪狗不如。”婉清越说越悲愤,双目圆睁,恨恨地瞪着倾心,“怎么,那人没告诉你么?这么应该耀武扬威之事,他怎么会舍得不告诉你呢?还是你根本不关
倾心呆立当场。她确实不知道,胤已经对胤下手。去年跟胤祥提起时,他还说八哥一党,党羽众多,联结起来,危及朝堂。胤才采取了分化瓦解的法子,各个击破,贬的贬,罢的罢,只不过是肃清党争,整顿吏治而已。至于胤,他当时也说,不过是为了煞煞他地傲气,磨去他的棱角,希望能为皇上所用罢了。虽然她知道事qíng远不会如此简单的结束,但是没想到刚过了三两个月,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胤竟然已被圈禁!
婉清仔细看着倾心地神色,发现她是真的不知qíng,脸色也缓了下来,从袖中取了一物出来,递给倾心,叹道:“罢了,你或许真不知qíng。胤也不许我来找你。只是我再也忍不住,这些年他地身子骨太差,怎么能够忍受宗人府地yīn寒鄙陋?你自己看吧,这是从他圈禁之处传出来的,他最近一直在咳血,我,我是不得已才来找你……”婉清说不下去,掩面抽泣,但凡有一点法子,这个高傲地女子是怎么不会来找她的吧。
倾心打开那卷小小的画卷,正是当初格瑞神父为她和胤画的小像。像中,胤右手握拳举在腮边,左手绕过倾心的肩,揉着她的手臂,俊脸微侧,眸中满含笑意宠溺凝视着她。而她半仰着头看他,颊边笑涡隐现。画中人儿是那般年少青chūn,柔qíngdàng漾。
然而画卷上却染了一大块暗红的血迹,氤在两人的笑脸旁,触目惊心。
倾心闭上眼,似乎看到了那个俊郎儒雅的男子,形容憔悴,口吐鲜血的qíng景,心中隐隐抽痛。过去,她选择不闻不问,就是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坐视不理。可是这件事,她要如果去理?她又有何本事,能够扭转乾坤、改变历史?
“倾心,如今也许只有你能救他了,求求你,拉他一把。我们宁愿放弃一切,淡泊归隐,只求你救他一命,再这样下去,他迟早咳血而死。倾心,念在他当年不顾一切跑到西北去接你的份上,念在他至今还爱着你的份上,你帮帮他。”婉清抓紧倾心的手,满脸泪水。
倾心艰难地开口:“婉清,对不起,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尽力一试。”
“谢谢,他那么宠爱你,会听你的。”婉清哀艳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
倾心却轻松不起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历史。面对注定的结局,她深深觉得无力。
由来美梦容易醒,觉来半分不由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幸福戛然而止
兴致冲冲而来,心事重重而归。从西山寺回来,倾心一直在沉吟,到底如何做,才能既救了胤,又不伤害胤呢?这件事绝对是对她智商的考验,左思右想,没有万全之计。想要欺瞒胤偷偷救人是不现实的,他那么jīng明,怎么可能滴水不露地瞒过他?再说,救出来之后,又怎么办呢?难不成真叫胤从此隐姓埋名,四处逃亡?
也许,只有从说服胤下手了。倾心侧面打听了一下怡亲王,看得出来胤并没有下定决心要他的命。
可是如何说服呢?冒冒失失地跑去求qíng,只能是嫌胤死得太慢。倾心想来想去,决定走柔qíng路线,以柔克刚,用爱包围胤,让他觉得自己无比幸福。幸福的人,心里是不是会宽容些呢?到时再拉怡亲王出面说合,说不定会有效果。
倾心踱来踱去,皱眉沉思。一旁的小喜看得gān着急,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想好了如何救八爷么?”
倾心看了她一眼,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正为此事烦恼。为了保密,她可没对任何人说过。
“我怕八福晋对姐姐不利,偷偷躲在门外听过,所以……”小喜期期艾艾地说。
倾心点点头,原来如此。“唉,救八爷谈何容易啊。婉清是急傻了,我能有什么法子?再说,由我出面求qíng,皇上恐怕会更生气。”倾心把心底的疑虑说了出来。她只顾低头沉思,全然没注意小喜眼里的焦急。
“听昨天在勤政殿当值的小太监说,皇上命八爷和九爷上折子自改其名,八爷九爷不肯,皇上气得大发雷霆。说……说早晚收拾……”小喜咬咬牙,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倾心。
倾心一听,知道如今形势容不得她想更万全地法子。先试探一下也好。于是她深吸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把心里的烦闷焦急压了下来,脸上露出惯常的笑容,对小喜说:“小喜,这些事不是咱们能管地,皇上自有道理。我们就别瞎心了。倒是皇上这几日事qíng太多。身子有些不适,你随我去小厨房,我要亲手给皇上炖碗百合莲子羹。”
“可是……”小喜张了张嘴,仿佛不能置信,这种时候,倾心竟然不想法子救八爷,却要去给皇上炖百合莲子羹喝。难道说,她心里早就忘了当初与八爷的qíng份?她不打算救八爷了?
也是,如今她身受皇上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还可能记得若gān年前那个为他掏心掏肺地男人?如今那个男人就要在屈rǔ中死去了。她却还有兴致为别的男人洗手熬羹汤。小喜看着倾心走远的背景,心里充满了悲愤与无措。爷。您终究爱错了人。信错了人么?
倾心在小厨房忙活了半天,终于炖好了羹汤。打听了皇上独自在勤政殿里,于是让小喜端着汤盅,一起往勤政殿而来。
门口秦柱儿见是倾心来了,脸上堆起了笑,朝殿内努努嘴,凑在倾心身边低声说:“夫人快进去瞧瞧吧,皇上正烦着呢。”
倾心点点头,让小喜在外殿等着,自己推了门进去。胤坐在宽大的御案后,身板僵直,面无表qíng,不知在想什么。见倾心进来,紧皱的眉头方舒展了些,对她招招手,“过来。”声音竟有些沙哑低沉。
倾心觉出他地疲惫无力,赶紧走过去,将他拉到锦榻上坐好,揉着他的肩膀,柔声问道:“胤,有什么烦心事么?”
胤闭上眼,轻轻“唔”了声,却不说话,只是沉默地享受着她力道适度的按摩,紧绷的肩背慢慢松驰下来。倾心将手移到他的眉心,来回轻抚着,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胤,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苦自己,凡事想开点,宽恕别人,只是为了宽恕你自己,别太苛求自己了。好么?”
胤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侧头吻了下她的唇,叹了口气:“嗯,我知道,你别担倾心“啾”地啄了他的面颊一下,笑道:“我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看你,最近瘦得都咯人了。”说着不怀好意地在他胸前摸了下,引得胤笑起来。将她拉进怀里,似笑非笑道:“嗯,原来心儿是嫌我不够卖力啊。为夫知道了,今儿晚上就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