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
不行,没到含笑的时候……自己的孩子绝不许给别的女人养。
这时暖雪跑进来,道:“夫人,水好了……”她亦担心:“您真的要去?”
“没错!”水下分娩据说能加速生产时间,减少疼痛和难产的风险,希望对她有用。孩子从羊水中直接来到温暖的水中,会让他觉得更舒适。
疼痛让她浑身无力,于是临去堂子前,她吩咐暖雪:“把我的奶酪带上!”
暖雪立即照吩咐做,但不放心夫人,问道:“奴婢去吴家医馆叫大夫来吧,要不要吴大少爷来……”
大哥又不是学千金妇科的,他来了也忙不上忙。再者这些人来了,怕是只会阻扰她采用水下分娩法,闹不好要硬绑住她,让她在chuáng上生,那样才是把她往鬼门关推。
到了堂子后,她坐在温暖的水里,水到她胸口以下,水的浮力和温度包裹着她周身,使她渐渐平静了下来。事关自己的xing命和孩子的安全,她从最开始的犹豫不决到现在的付诸行动,她管不了那些稳婆们怎么想她这个奇怪的举动了。就算穆锦麟回来也白搭!她就是要在水下分娩!比起在chuáng上生产十有九成得去见阎王的宿命,她宁愿尝试一下从电视上看到的方法。
她咬着奶酪gān补充体力,静下心来分析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她的困难集中在体力不足上,如果gān耗着导致最后没有力气挤出胎儿,她就死定了。所以借助水的浮力,和这个姿势的优势,她差不多……应该……能挺住两个时辰……
四五个经验老道的产婆此时倒完全派不上用场了,因为从没见过敢在水里生孩子的。可碍于夫人的威严,又不敢质疑,只能眼巴巴的在一旁gān看着,堂子里静的出奇,只听到夫人痛苦的喘息声,所有人都像被抽空了一般的陪侍在一旁,之前设想的种种,都被夫人这出其不意的安排给打乱了。
跪在暇玉身后的一个稳婆胆子大些,根据夫人的面色间或指导她用力的时机,终于就见夫人猛地的将手举过头顶,揪住那婆子的胳膊,扬起脖子,浓重的血红色漫延在水内,遂即孩子的头露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qíng,在她的印象中就不那么深刻了,孩子完整的出现在水里,她立即抱起他,叫人剪断脐带。孩子离开暖水后,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哇的一声开始啼哭。
而暇玉却连那孩子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手往手里一扔,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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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暇玉没有真实感的愣了一会,待完全清醒过来,立即大声道:“……来,来人……”
“夫人,你醒了。”撩开幔帐进来的是个满脸笑意的稳婆,怀里抱着一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婴儿:“恭喜夫人,是位健健康康的少爷。”
她忙展开臂弯:“快给我抱抱!”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她不禁哽咽,眼泪盈眶,见孩子睡的香甜,忙去抹眼泪,可那滚滚的泪珠还是滴在了襁褓上。
她唤进暖雪来,问她:“我昏了多久?”暇玉感到自己的qíng况不单是昏过去,更可能是借着昏迷睡了一觉,因为现在的感觉不是那么疲惫,便改口:“我睡了多久?这期间报信的人回来了吗?”
暖雪道:“您昏过去两个时辰,报信的人还没回呢,估计这会也就刚到天津卫见到老爷。大管家得知您和少爷母子平安后,又另派了人骑快马去了,若是路上遇到了老爷,老爷肯定知道您们母子平安了。”
自己没看到锦麟,是因为时间还短,而不是他不担心自己,没及时回来。她吩咐下去:“再派人骑马去追,告诉老爷,我很好,不用太急,慢慢走来得及,安全第一。”等人下去了,伺候的丫鬟端来温热的粥,她吃了些果腹,终于彻底有了回到人间的感觉。
看着襁褓中的儿子,勾着他透明的小指,暇玉便想,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等他长大了,自己是不是就要老了?满月,周岁,会爬,会走,会跑,然后要读书,要娶媳妇……可他现在还这么小……
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一会笑一会叹气,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是偏偏锦麟不在身边。
“你终于平安出世了,你在娘肚子里这几个月,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调皮……”自称孩子他娘,她才再次有了分娩成功的真实感。一激动,鼻子又泛酸了,丫鬟递上帕子,她拭了眼泪,一心盼起锦麟归来。
不想天不遂人愿,夏末雨水常来的又猛又急,傍晚十分竟然下起雨来。按照时辰算,锦麟这会应该到京郊了,只是被大雨困住,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进城了。入夜后孩子开始哭,哭的暇玉开始心慌,虽然从天津卫到京师有官道,但这雨这么大,黑灯瞎火的冒雨赶路,万一从马上摔下来可怎么办。
正急时,就听到外面喊:“你们快去告诉夫人,老爷回来了。”
刚才无jīng打采的暇玉,登时提了jīng神,下意识的就要穿鞋下地去,结果一动弹,疼的她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才老老实实的重新挪回身子,只让丫鬟把靠垫垫高,坐着等他。
就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带了一身**的雨水冲进来,将眼睛上的水珠一抹,急慌慌来到她chuáng前,捧起她的脸捏了捏,露出心安的笑容:“你当真平安无事……”
他睫毛上的雨珠在眨眼的瞬间落到她脸上,她抬手抹去,心里酸酸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终于回来了,快看看孩子吧。”锦麟在路上已得知暇玉生了个男孩,自是喜不自禁,就要伸手去抱孩子。
暇玉拽了下他的衣袖:“一身的雨水别冷到孩子。”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来到儿子身旁,qiáng耐住兴奋的心qíng,只盯着他看过过眼瘾。这时丫鬟们给他找了gān净衣裳,锦麟捧到一边换好了,才重新回来,这一次,一把接过儿子,一并坐到暇玉跟前:“没想到这一走,回来就当了爹。”戳了下儿子chuī弹可破的小脸,佯装凶道:“不是告诉你,等我回来再出世的么,这么不听话,长大了也难管教。”
暇玉将手搭在丈夫肩上,温笑道:“……我当时也吓坏了,好在顺利将他生下了。”
锦麟这才将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到妻子这里:“过程可凶险?这几天,我几乎夜夜做恶梦,就怕你有个闪失。你家那边派人过来帮你了?”暇玉一嘟嘴:“没啊,都是我自己忙活的,并没其他人帮我。勉qiáng说的话,大概是老天爷垂怜我,不忍心让我就这么去了。”
锦麟见她虽然憔悴,但jīng气神却不错。只慨叹老天保佑,叫她们母子平安度过了这一关。这时怀中的婴儿睁开迷蒙的眼睛,一双眼睛黑亮亮的讨人喜欢,他见了笑道:“虽然皱巴巴的像个老头,但我儿子这双眼睛单拎出来就能得个甲等。”
“……”暇玉道:“谁刚生下都是这样子,光溜溜的那是石头蛋子。”见锦麟似对儿子十分好奇,不禁担心他没轻没重的伤着孩子,便道:“他那么小,你仔细些,别伤着。”锦麟只顾着欢喜的瞧儿子,嘴里含含糊糊的应了声‘嗯’。忽然想起只看了儿子的头脸,身上却还没看,便去扯包裹孩子的襁褓,谁知这动作惊了孩子,儿子立即咧嘴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