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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作者:容九 时间:2023-02-20 11:44:27 标签:容九

  我道:“父皇的意思是,明鉴司是直属父皇的秘密组织,专听父皇密令办事,查办朝中或民间各种事宜?”

  父皇道:“必要的时候,可以不需依行律令秘密处之。”

  我浑身一震,却又不知如何应答。他道:“襄仪,公主监国实属不易,百官必会阻挠,你会遇到更多难以预料的yīn谋,父皇知你不喜这类暗地里的事,可是你必须收着。为父皇,为太子,保住这个清平盛世。”

  我收下以后,他又拿出虎符与谕令,正色道:“京畿二十万大军可凭此符随意调遣。”

  我凛道:“父皇,您给我的,不是令牌和虎符,这分明是要我成为众矢之的,若让太子弟弟知晓……”

  父皇道:“景宴年纪尚浅,今日监国之位授你不授他,他心底只怕……襄仪,你该明白,这不止是虎符,还是你的护身符,更是大庆的救命符,用得好,利国利民,用不好,祸国殃民。”

  那日父皇似乎还说了很多,可一时间我又无法统统记起,我摩挲着令牌和虎符,垂眸间想了许多,还是收回原处。

  还不至用到它们的时候。

  我顺手执起笔在书桌的纸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方才我是不是漏了一个人?

  聂然。不,应当说是煦方。

  若康临和周文瑜所言无误,天下间没有让人失忆一段时间的药,那么说谎的就是煦方;可若煦方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说谎的就是两位神医,他们或许知道个中缘由,故意的误导我……

  我将笔扔回桌上,不由的心烦意乱起来。

  究竟应该信谁?

  我跌回软榻上滚了几圈,忽然在想我把父皇当日给我的谕令给藏哪儿去了?似乎是……fèng被铺里了。我忙坐起身上上下下摸索,猛然记起……那时在国子监,宋郎生把那chuáng睡惯了被铺给送去……所以,现在的密旨居然在国子监我的寝间里?!

  糟了,我失踪好几日,那被褥该不会已经被人处理掉了吧?

  我一个激灵跳起来冲出房吩咐下人备车,想了一想觉得不对,让人知道公主曾扮国子监生也就罢了,还兴师动众回去拿一chuáng被褥不叫人起疑才怪。我折回房换上了监袍,这才匆匆赶往国子监。

  国子监依旧是那片姹紫嫣红。

  这说的是国子监的风景,监生们清一色的蓝袍飘扬,我低着头不快不慢的穿梭在人群中,辨识度自然很低。

  事实证明我这个想法太过天真烂漫,只在一拐角处,便听到了身后有人道:“白玉京!”

  我慢腾腾回转过身,抬眼看向这意气风发的青年:“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苏樵啊。”

  就是我第一回进国子监当堂夸我貌比潘安的那个?我忙拱手:“泸州苏兄!哎呀,见谅见谅,小弟有些眼生不大认人。”

  苏樵摆了摆手,丝毫不介怀的模样,又道:“白兄你这几日跑哪去了?”

  我道:“家……家中有人得了急病便赶了回去,好在并无大碍……就又回来了。”怕他不信,我又补充道:“我自然是得到祭酒大人的许可才走得了。”

  苏樵叹了叹:“唉,你倒是没事,可怜有人却因你的失踪差些连小命都保不住。”

  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谁的小命不保?和我有关系?”

  苏樵又气又急地道:“陆兄啊!你与他关系不是不错,怎么走了也不与他说一声?”

  陆陵君?糟糕!我那时满心顾念着聂然的突然出现,整个人呆的不知所措,回去以后大病一场,醒来以后就烦着忘魂散那档子事,我怎么把这家伙给抛诸脑后了?

  我忙问:“陆兄究竟出了何事?”

  苏樵道:“ 他? 那日你走后陆兄找不到你, 急得几乎把整个国子监都翻遍了, 后来只得跑外头去, 课也不上查堂也不在连会试都缺考, 这不来个新司业么, 新官上任总是要烧个几把火的, 刚好逮住他下了狠手打了三十个板子……谁晓得陆兄毫不放在心上, 伤没好透又偷溜出去, 还绘了你的画像到官府去备案, 好在……祭酒大人知晓了此事拦了下来, 直接揪他回来关了禁闭……两日不吃不喝, 等到放人的时候才发现他烧著呢, 迟一点还不知他要闹出什么大祸端来……”

  我越听越觉得自己作孽深重, 又觉得这的的确确是他的一贯作风, 又问: “那他现在如何?伤都好了么?”丫 苏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伤是好了, 不过因为祭酒大人的jiāo代, 我们几个得轮流看住他, 免得又跑出去闯祸, 他觉得我们限制了他的自由, 成日躺著闹脾气呢, 唉……要不是看在是同门, 我早就……” 说罢伸出拳头朝空中一挥, “揍他了。”

  我忍俊不住, 以陆陵君的功夫只怕还没有別人揍他的份呢, 他闹脾气无非是觉得逗你们很有趣吧? 我道:“ 这样你速速带我去见他吧。”

  对陆陵君, 我多多少少还是心怀愧疚的, 我对他视若浮云, 他倒为了我这萍水相逢的兄弟几番覆雨翻云, 委实是自叹弗如啊……

  好吧, 该句是在见到陆陵君之前的心理活动, 直至他寝间门口翘著二郎腿耀武扬威地对著屋内两人道:“ 我再也不会去找个没义气没涵养没度量没身高没气魄的白玉京了!你们放百个心, 我当和个路人甲打个照面, 一转身谁还记得谁, 岂会耿耿于怀?”

  苏樵瞧我脸色不对, 忙用力咳了一声, 陆陵君不耐转头:“ 你又来做什……” 嘎然而止, 自是因為看到了我。

  “ 白……白贤弟,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陵君大步蹦哒向前, 握住我的肩膀上上下下扫了一眼, “没什么? 我还以为你……”

  “ 家中有急事罢了。”我挑眉道:〝这么没义气没涵养没度量没身高没气魄的人还烦劳陆兄关心, 真是折煞愚弟了。〞陆陵君先是松了一口气复又讪讪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故意说的让他们掉以轻心嘛…〞屋内两人听到这话倒是不悦了, 稍胖一些的那个监生道:〝好个陆陵君, 我们诚心待你你只想着算计我們……〞另外一个瘦高的监生附和:〝你也不想想这些日子你给我们闯了多少祸端……〞我勾了勾嘴角道:〝就是, 苏兄都说了, 原来我不再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啊……〞陆陵君颇为委屈的点头:〝嗯!〞

  胖监生摊手道:〝若非白玉京是个男人, 我都要怀疑他是为qíng所困了……〞瘦监生耸肩道:〝也可以是断袖啊……〞

  陆陵君不满的喂了一声, 〝你们的玩笑不好笑喔, 白贤弟这么没幽默感的人会当真的……〞我这回是真的被他们的”幽默”乐着了, 转身拱手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胖监生回礼道:〝李问。〞

  瘦监生悠然晃着手中折扇:〝杜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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