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
风沉明气急败坏道:“凌家小狗,你,你好大的狗胆。”
凌霜辰的脸色更冷了,他对部下道:“将四殿下送回队中去,一切责任由本公承担。”
此时风寒已经连滚带爬地到了弟弟身边,将弟弟紧紧抱在心口。小东西吓得连尿都流出来了,身上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凌霜辰俯下腰看了看这对可怜巴巴的紧抱在一起的兄弟,从怀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道:“两位,这一趟任务,所花银两极多,在下现在手边也只有这些银子。你们好好找个医生去看看,这位小兄弟也许被踩坏了。若真是踩坏了,你们只管到天竺院来找凌霜辰就是,我负责将这位小兄弟看好。”
风寒沉默了一下,便伸出脏手,把那银两接了过来。凌霜辰,好,这个名字我是牢牢刻在心底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今天你遇到我,便是你们师徒偿还血债的开端了。我若对你心软,便决不是我娘的儿子。别以为你们师徒假惺惺的做出一副样子来,我就会把你们当好人。
风寒背起弟弟看着那巨大的马队远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检查弟弟是否受了重伤。还好小东西除了擦伤之外就是受了惊吓,风寒好一阵子安慰他才平静下来。风寒兴奋地对弟弟道:“弟弟,咱们找到仇人了,哥哥一定会加十倍为咱们娘,咱们自己报仇的。”
小东西沉默了一会儿,用唇语和哥哥说话:“哥哥,放过那个小凌哥哥好么?”
“放过他”风寒高声地断喝道“决不可能,别为仇人说话。那么一点好,就打动你了么?别忘记哥哥给你讲的咱们娘和舅舅的事qíng,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他不再理睬竭力想和自己jiāo流的弟弟,硬起心,直向那个渡口奔去。已经到了北夏了,不必再小心翼翼的住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了,路边只有一个较大的客店,风寒便住了进去。
不一会儿店里便来了许多人,其中有两队人各由两个风度翩翩的英俊青年率领,他们进了店,便让店主叫所有的客人都出去,因为他们的主子要在此外打尖。
这店里还就只有风寒兄弟这一对小客人,天色已经晚了,风寒真的不想让弟弟今天又睡在野外,天气越来越冷,弟弟的身体又非常虚弱,要是染病了,可就糟了。所以店主提出退两倍的钱赔给风寒,风寒还是背着竹筐一动也不动。
那 左边队伍中的一个壮汉忍不住了,用力来拉风寒,要把这个打柴的小家伙拉出去,谁知道一拉竟然没有拉动,那个壮汉既惊讶又生气,便使劲来托风寒。就在这时,有一道寒风直奔向那壮汉的右手,壮汉尖叫了一声便直滚开去,半个身子就软在了地上。
另一个好听声音便传了进来道:“金兄,好俊的手法,这铁拳陈万牛那股子劲连连打死了十头蛮牛,却叫金兄随手一下,人都软了。”
一个清朗却又英气勃发的声音传进来道:“真兄,谬赞了,在下平生最看不过的便是以qiáng凌弱,这位小兄弟看来很有气骨,便让他一同住在店里罢。”
两个携手而来,真的是一对琼瑶玉树,这两人不过十五岁左右,却都长得轩英俊侠,比自那些个英俊漂亮的人,都独具飘逸着一股天生的王者贵气。风寒平生所见之人,以风畅太子,柳涔和凌霜辰最为出色,但这两人显然比那些人还要出佻,真称得上人中龙凤。
但是仔细一看右边那个出手教训人的少年,风寒心里直打鼓,这可不就是自己第一次去杀死人时,用剑杀了那五个,伤了自己的少年么?他虽然长得更出色了,但是那份霸气不但未变,而且越来越浓烈了。
那人看了一眼风寒,风寒心想,要是被他认出来了,就只有拼命了。可是那人却把眼光又从他身上又掠过了。
风寒便到了这屋子的最里头小心的坐着吃饭,边吃边吃议论,他知道那出手教训人的少年姓“金”,双名辰鹰,而另一位则很怪姓“真”,叫做真心。吃完了,也不敢多呆着,背着弟弟回房去睡了。
也真是孽缘,偏那小东西这个时候从竹筐里钻出头来,一回头眼睛正好看着那姓金的少年,那少年也刚好对着小东西的目光。姓金少年对小东西笑了笑,小东西竟然回笑了笑,转首便对另一个姓真的少年也笑了笑。
小东西那种脆弱无助又极端渴望爱的眼光就在那两个少年心中打了个闪了,两人心中突然就升起了同一个念头,这一生我都要保护他,爱着他,不让他再受一点伤害。
风寒背着他上了楼,到了下半夜,小东西的肚子疼得要命,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就直滚下来,全身烧得厉害。风寒吓得不知所措,又给他抚肚子,又用内功给他退烧,可是当初柳熙阳发现风寒可能是麒钰神功的传人,所以把自己所知道的麒钰神功的口诀背给风寒,风寒练得是麒钰神功,主火,不但退不了烧,那烧反而更厉害了。小东西整张脸都被气憋得痛红,眼看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房外,那个姓金的少年道:“小兄弟,你的弟弟病了么,我听声音可不对呢?让金某进来瞅瞅,看能不能帮上忙。”
说完,那人也不打招呼,径直就闯进来了。风寒全身戒备,却并不拒绝那人的好意,因为姓金少年身上是一股善良之气,不像是难为他们兄弟的意思。姓金的少年一看便道:“小兄弟,他受了惊吓,发了高烧,你的内功主火,这不是越退越厉害么?”说完,那姓金少年也多话,把手掌抵住小东西的后心,一股冰凉的真气便直输进去,过了一会儿,小东西的脸上红cháo便渐渐退下来,气也就喘过来了。
那姓金的少年,又运了一会儿功,将小东西的高烧压下,然后 对风寒道:“我们随身都带着药,小兄弟不介意,我叫人送药过来。”
他的话还未完,门外那个姓真的少年就笑道:“辰鹰兄,好事都让你做完了,我真心做什么。”
说完那个叫真心的少年便也进来了,他手上端着药道:“这是刚熬好的退烧药,金兄虽然将体表的烧热退却,但内脏仍然上火,给这位小小兄弟服下药后,到了清晨自会好的。”
风寒心中一热,但面上却仍然冷冷的。他接过药,给弟弟喂下去,那药里头加了安神的药物,小东西服了以后,一会儿便睡了。
天亮和启程才知道那两个人都是去苦栎的,他们便邀请风寒兄弟同行,风寒一想反正昨晚已经受了人家的好处,今天一并受了便是了。
四人快到渡口的时候,只见前面黑压压的排了三百多号人,那三百来人穿得清一色是黑的,更怪的是每三十多个人手上拿的剑也是不同的,剑共分为三种色彩,银色,红色,金色。
金辰鹰冷冷道:“北夏的屠龙剑手。”
那屠龙剑手为首的道:“苦栎金辰鹰,你好大狗胆,出使北夏竟然对我皇出言不逊,今日屠龙剑手,便要取你首级为我皇消气。”
金辰鹰冷笑一声道:“北夏狗子,专gān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一回首对真心和风寒兄弟道:“三位,这是冲我来的,三位敢紧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