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
小东西用唇语道:“风凝。”
司马逸云居然认出唇语来了,他笑道:“风凝小弟弟,愿意和咱们一起结义么?”
小东西的眼里竟然泪珠滚滚,他一个劲的点头。众人很是心疼他,抢着过来给他擦眼泪。当下便算了年龄,司马逸云最大十八岁,是大哥。金辰鹰和真心同岁,但是金辰鹰的生辰在前,所以是二哥,真心居三,柳涔居四,风寒老五,风凝老末。
六人以糙为香,对天盟誓,以天上明月为镜,兄弟之间同气连枝,相互依靠,不离不弃,如有背叛共诸之;造福人间,维护正道,如有违背伦常,荼毒为祸世间者,共诸之。大家说完,还未站起,司马逸云又道:“如果诸位当我是大哥,我还要加上一条,大家都要爱护小弟弟,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在咱们眼前欺侮弟弟,弟弟所受的委屈就是咱们大家的委屈。”大家点头,小东西又一次感动得无声哭泣。
发完了誓,大家就要散了,司马逸云刚从北夏回来,要回鸿雁的家中复命,真心还要倒处游历,柳涔是急着要带风寒去见父亲,风寒要马上返回家中,因为有极重要的事等着他。风寒不想带着弟弟急赶路,柳涔便建议将小东西先放在绿柳山庄。可是绿柳山庄与回家的路岔开而行的,先回绿柳庄要làng费许多时间,二人十分为难。
柳涔眼光一闪道:“二哥,可是返回苦栎京城?”
金辰鹰点头,柳涔道:“二哥麻烦你送小弟回绿柳庄好么?那庄子,就在苦栎和金凤山jiāo界的途中,我画个画儿给你。”
金辰鹰正舍不得那小东西离开自己的怀抱,一听让自己送,乐得连连点头。柳涔便画了一个示意给金辰鹰,风寒不好去嘱咐二哥,那司马逸云可真是个好人,他看出了风寒舍不得和不放心,便对辰鹰道:“二弟,你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小弟弟,小弟弟久病,你顺着他一些,如果实在忍心不住,便将这脾气收着,以后在大哥身上发。”
金辰鹰笑得极开心道:“大哥多虑了,二弟一定会照顾好六弟,小六你说是不是?”小东西极配合的在他怀里乱点头,一张小脸上又笑又做鬼脸,大家见他那种可爱的模样全都笑起来了。
诸人接着便洒泪而别,风寒兄弟尤其伤心,风寒望着弟弟远走了好久,才拭gān泪水道:“四哥,柳伯伯要我做什么?”
“少主,您快回龙泽,抄近道走,太爷爷和你娘要见你。”
风寒一听“娘”这个字,正是天上打了个炸雷,欢喜得脑子里金星乱飞。他一把拉住柳涔道:“四哥,我娘没有向外头传的那样被钉在冰湖底么?我娘还活着?”
柳涔想起父亲对他说的泽主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骗风寒,他叹了口气道:“我不敢说,泽主是不是还活着,也许是让您赶着去,去见一见,然后就,就让泽主安心去吧!”
风寒发了疯的狂奔,不,我不能让我娘死,娘,您 ,不能死,您, 要等着儿子,儿子赴汤蹈火也要救您。
七 寒凝大地传新音
柳熙阳和司马越目送着风寒进入那层层的帷幕,司马越道:“阳,这样是不是太残酷了,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去面对这样的qíng形,会给他的心灵留下一辈子的yīn影的。”
柳熙阳摇了摇头道:“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就是要用种方式培养他的恨,如果他无法面对这种qíng形,也就不能担当起龙泽少主的重任。”
司马越一想起看到的泽主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寒颤,那已经完全不能叫人了,一个带着薄薄血ròu的骨架,不比一个骨架还难看,怎么能让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怎样残忍地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告诉他死了不就得了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呢?
他们两人等着风寒的凄惨的叫声,司马越作为中泽朱雀殿主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去探视泽主的殿主,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也骇得魂飞魄散的惨叫出来,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呢?奇怪的是他们等了许久,却未听见有声音传出来。
两人焦躁地在外殿等。柳熙阳道:“越,不管泽主如何,我们对外头一定要咬定泽主还活着,以此来招徕龙泽的子民,为弟兄们鼓气。事关重大,我还是要会鸿雁去,你一定要有担当。要守住在龙泽宫,不能让任何人来窥探泽主。”
司马越眼光中露出了无限伤心之色道:“你放心,你只管去做你的事,这儿有我,我会扶持少主,重振龙泽的。”
柳熙阳又道:“太祖还活着,也不能告诉别人,太祖暂时武功全失,要是让居心颇测者知道,就危险了。”
“是,我想让太祖暂时在龙泽宫内主持,这样外人就不会怀疑泽主是不是还活着的消息了。”
“这样也好,想不到太祖长老和咱们费尽心机,最后还是没有能挽回泽主,老天为什么如此惩罚龙泽,连一位泽主都留不住呢!少主在里头到底怎样了?”
他们两人等了大半天,没有少主出来的音迅,只听见殿外李如宁急冲冲地闯进来道:“两位殿首,不好了,那麒魂剑,发出火红的光来,把龙翔宫的祖宗牌位都照得通红了。这剑如此异样,是不是在预警?要出什么大事了!”
柳熙阳和司马越同时对视了一眼,少主进去如此长的时间没有进来,如果少主是麒钰神功的传人,那么麒魂发出警告是很正常的。难道泽主发生了尸变,把少主活活吞下去了,这,这太可怕了。太祖已经武功全失,说不定太祖也都,都被泽主的怨魂给吞了。
两人同时发力向里面冲,到了最后一层帷幕布,只见少主脸无人色地跪着,双眼全肿了,人好像小了一大圈,看上去更小更可怜了。只听见太祖那清越却沉痛的声音道:“珠儿,爷爷这样留你,风寒这样叫你,你还是理都为理。你忍心离开,你走,我不留你。老的老,小的小,你弃如敝履,你这样到那边去见你哥,你们兄弟俩能在天上地下安得下心,我没有说的,你们好狠心。风寒给你娘磕头,告诉他,你从小就没有娘,现在已经十岁了,就更用不到他了,让他走,让他成仙成鬼都不关咱们祖孙的事。咱们祖孙相依为命,太爷爷已经cao过一次心,大不了这把老骨头朽烂了之前,能够看你长大成人。”说到这里,风寒痛哭着倒在地上,里边太祖也发出了苍凉的哭声。
柳熙阳和司马越实在受不了这个,他们俩捂住嘴,在号哭之前逃离了内殿,到了殿外,两人同时抱住了被他们二人惊惶失措的样子弄得傻呼呼的李如宁,哭得不可收拾。李如宁一看就知道了,八成又是见过泽主的惨景了,能不哭么,如宁只见了一次,就和罗平想想便哭,对他们恩深罔替的主子,在那种qíng形下,还舍身救他们,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弄得如此下场,老天爷,你真的好不公平,为什么好人遭难,坏人却始终猖狂呢!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风寒才摇摇晃晃地从里面出来,他紧紧地抓着拳头,嘴唇上全是血,脸色苍白的可怕,好像全身的心血都叫吸gān了一样。眼睛看着柳熙阳和司马越,突然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