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相逢
作者:此渊
时间:2024-07-26 02:09:03
标签:狗血 轻松
安逢也不愿让凌初背锅,于是道:“那时就是喜欢到处跑,是我让义兄带我出来玩儿的。”
“是啊,凌初一来,你就每天——‘凌初哥哥,凌初哥哥’地叫……做什么事都要跑过去。”江晟做作地掐嗓,学着安逢十二三岁稚嫩的嗓音
这江晟还是跟以前一样,乱说话!真的是要气人!
啊啊江臭嘴!江臭嘴!
安逢脸红了个遍,觉得以前的自己太痴缠,他睁大眼道:“我哪儿叫得你这么恶心!我那时年纪跟你一般大。”
“你就是这样叫的,凌初哥——”安逢气冲冲给了江晟一拳,江晟哎呦哎呦闪躲过去,又要开口学,就被安逢捂住嘴。
“还说我,你在这巷子里摔过一跤,嘴上沾了什么东西你忘了?头上有,嘴边也有——”江晟又去捂安逢的嘴,两人你打我追地笑闹好一阵,直到菜来了才停下。
江晟随意点了几个安逢平日来这儿吃的,又自己加了菜,朝风楼果真不负其名,珍馐美馔,菜式精致,尤其是一道八珍鱼,鱼肉滑甜,吃之唇齿留香,还有一盅五味汤,用了数道肉类,却并不油腻,反而清爽顺口……
江晟一边夹筷吃,一边感叹道:“怪不得你来那么多回,下回你可要请我了!”
安逢笑眯眯地嚼着东西,嘴里刚咽下,“好”字还未出口,便听门外忽地吵嚷起来,紧接着八九个身穿深蓝领衣的人闯进,个个手握刀柄,谨慎地盯着安逢和江晟。
江晟大惊,猛地起身抽出佩刀,一时间众人手中刀光齐现,寒芒锃亮。
护卫冲进来大喊道:“小晟,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江晟仍不收刀,他被人打断用膳,一脸不耐生气:“可知这里是谁?还敢闯进来!”
“皇城脚下,就算是相爷也得听大理寺的!”一个面有微须的中年男子背手走进,道,“等了一月余,这房里可终于来人了!拿下!”
护卫们一听,俱是一震,有个年长些的护卫连忙制止:“敢问大人,我家公子何罪之有?”
“有何罪,还要带回审问。”
向童躬身,恭敬道:“既是审问,何必大动干戈?我们自认行端坐正,不惧查,可我府公子体弱,怕是承不住审讯,要不待属下禀明我府主上,再自请一行去大理寺。”
张怀易官至大理寺卿,不会无缘无故逮捕,亲自前来更是表明所涉案件非同小可,将军府不能沾上目无法纪的名声,不可硬碰硬对上,可又怕是朝中党争事宜,多了牵扯,捉了安逢有了把柄,涉及安逢安危,他们不得慎之又慎。
张怀易同样也担心得罪京中权贵,他仍记得去年他督查的驸马奸淫一案时心中的挣扎和惧怕,他此番逮人,是忧心陈一示是死于同伙之手,京中仍有谋反的佞王余孽……他面有思索,站在他一旁的人对他耳语几句。
谁知张怀易听了却是来了怒火,低声道:“叫凌初那小子来做什么?本官就不能断案么!此案诸多疑点,他说人是意外死的就是意外?大理寺才能定论案件!”
那人语带劝阻:“大人,凌副使已将此案定性递了圣上,这事若是闹大,圣上瞧见佞王的案子久判不决,恐会不喜……”他说着声音小了起来,几不可闻。
向童右手背后比了个手势,靠着门边的一名护卫瞧见,屏息离开。
张怀易一身刚直,心思都扑在刑狱断案上,揣摩帝心一道上实在不通,他口气生硬,又带着无奈:“本官彻查清楚,是为圣上着想,怎会拂了帝意?”
江晟越听越糊涂:“这位大人说什么?我们好端端怎会跟命案扯上关系!”
眼前这些人似乎非富即贵,张怀易思忖片刻,还是指了指外头的巷子,道:“有个通缉要犯死在了这条巷子,死的位置在拐角,只有在这雅房才能看见,这定房的人之前几乎每五六天就来一回,人死后,却忽地一个多月没来,”张怀易看了看一直未出声说话的安逢,刻意施压,厉声道,“本来本官觉得或许是证人,现在看来,怕是贼人!你就是包了这雅间的人?命案当日,你在做什么?”
安逢看了看窗外,说:“大人恕罪,小人不知人何时死的,又岂知我那日在做什么?”
张怀易未诈出来,心下疑虑散了些,可他办案心切,眼前的安逢又是不可错过的线索,兴许会瞧见什么,于办案有利,张怀易缓了语气道:“本官要将你带走问话,可有异议?”
还未等安逢出声,向童便又道:“大人,可否待小人禀明我府主上,再去大理寺……”
张怀易不耐:“你家府上何人?大理寺和刑部拿人想必还不用看人脸色。”
既然是与命案相关,向童也顾不得迂回,便倾身说了安逢身份,张怀易目露惊诧怀疑,他看了安逢片刻,房中一时沉默。
张怀易虽不待见凌初,但还是对军功赫赫的凌君汐带着点儿敬意和忌惮的,可面前这人实在不像凌君汐的儿子。
张怀易怕中套:“本官听闻,凌将军是打了把玉刀给他儿子的。”
这话摆明了是不信,安逢也面露难色:“娘亲给我打的玉英刀,我今日未带。”
“可有其他将军府的凭证?”
安逢摇头,出入匆忙,想着也就吃一顿饭的时候,不会出什么事,哪知会碰上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办案拿人。
张怀易见他们拿不出来什么,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道,“死的犯人是陈一示,乃佞王余孽,尔等贼人还敢攀咬将军府!意图不轨,怕也是佞王残党!”张怀易面有怒容,挥手斥道,“拿下!”
陈一示和佞王同党这话一出来,安逢等人神色惊变。
江晟本来还算勉强镇定,听到这话已是怒火重重,他狠狠一拍桌,话语之间掩不住厌恶愤怒,吼道:“大人好歹是京中官员,也该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腌臜话?我们等人出来吃顿好菜还跟佞贼萧阙扯上关系,也未免太晦气恶心!”
他亲生父亲江一存被萧阙等人活活折磨而死,连尸首都没留全,亲生母亲更是因此郁郁而终。
江晟没见过父母,无甚感情,但他有个对佞王仇恨入骨的哥哥,于是自小便就憎恶佞王等人,听到这话哪儿能平静?
安逢愣在一旁,他在听到陈一示这名字时已是神智恍惚,心跳急促,那个名字于他而言仿若惊雷乍响,震得耳颤,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陈一示!陈一示……
好熟悉的名字!是自己曾经听到过?娘亲当年跟佞王有牵扯仇恨,自己听过不足为奇……
可是他心里为什么这么害怕?痛苦和恐惧,迷茫和仇恨,种种情绪交杂一处,绞得他胃里翻滚,有种呕意。
安逢面色发白,他不自觉地抠着自己掌心,不过一瞬就觉着刺疼,恍过神来。
好在众人都被江晟突起的怒火吸引了注意,无人看见他发白的脸色,安逢平稳心绪,颤声开口道:“大理寺办案讲究证据,这与佞王同党的重罪,我更是认都不能认,不如大人让我护卫回去取我府牌,或者是让我娘亲来一趟……”
“何必劳烦义母?”
众人闻声看去,向童没想到人会来得这么快,半惊半松地松了口气。张怀易见凌初出现,按捺下惊讶。
凌初道:“张大人这样忽然来逮人,实在叫我难做,我府公子怎可能与陈一示有牵扯?安逢元宵那日在府中失足落水,养了一月才算好全,如今脑袋都是晕乎乎的,连几年前的事记不起来了,为此义母可是好好地说了我一回,张大人就算问安逢的话,怕也是问不出来什么。”
凌初倾身对张怀易耳语了几句凌君汐的原话,无非就是忘都忘了,有些事就没必要再回忆,而审问安逢,或多或少都会提及当年的事,惹了龙颜不悦。
安逢被掳走那段时日正是热闹的上巳节,鲜花果饼,绸缎锦绣不断运至上京都城,人来人往之间竟让陈一示钻了空子,将安逢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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