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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作者: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10 02:21:2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救赎 成长 美强惨

  但陆景渊却知道,她的羸弱尽在人为,一切本不该如此。
  “罢了,多说无益,她总有自己的想法。”谢淳叹了口气,没再多言,“我来只是想问,你们确定傅家可信吗?”
  这件事谢淳疑虑已久。
  武威傅家多年来一直不党不争,从未与任何势力有过多余的勾连,这种家族向来最难把握,况且……
  “樽儿在那儿也不过驻守了四年而已,如今又已离开。”
  “你们确定如今的武威还会听凭差遣吗?”
  谢淳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这世间万事总难算尽,尽人事待天命便已足够,不必被未发生的意外束缚手脚。
  况且陆景渊相信谢樽,相信他已然做好一切准备,他有怜爱之心,亦有执剑之能,就好似漫漫长夜中孤悬的明月,注定会吸引所有目光,使百川入海,天下归心。
  “相信他吧,此行道阻且长,这世间唯他一人而已。”
  两月后,武威
  除夕前边塞依旧风雪不断,遮天蔽日的大雪将城垣掩埋,黄沙亦不再飞扬。到了这个时节,边地的众人皆龟缩家中,以暖黄的灯烛抵御彻骨的寒意。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写啊?这写的是个什么东西?”灯烛之下,傅青指着桌案上半张狗爬似的对联大声叫道。
  “就你会写。”薛温阳不满地将笔往纸上一丢,坐到一边生气去了,
  “我都说了我书读得烂,字也没好到哪去,结果非让我写还要骂我,这是什么道理?”
  本在一边和谢星辰低声交谈着的傅苕听见动静,脑门上青筋一跳,立刻过来充当和事佬道:“好了好了,投票选了你写就是你写,写成什么样都行。”
  “你别跟傅青计较,他小孩儿心性,就爱跟人对着干。”傅苕警告地瞪了傅青一眼,让他赶紧滚过来道歉,“还不快过来道歉!”
  “我就不。”傅青作了个鬼脸,“本来就不好看,还说不得了?”
  “你!”薛温阳闻言顿时气了个倒仰,“说得好像你写得多好一样!你那字也就比我好上一点点而已,几百张都比不上侯爷半个字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比你好就行了,说事就说事,你少拿侯爷来拉大旗,侯爷岂是我能比的?你可别想给我扣帽子。”
  “你读过书吗你?我是这个意思?”
  眼看着这两位大爷又吵了起来,傅苕目露绝望,为什么这两人在外面正正常常,回来一关上门就变成这样了呢?
  正当她准备上去暴力镇压,先把傅青这个挑事的赶出去呆着时,谢星辰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都闭嘴站一边去,我来。”谢星辰阴着脸把桌案上的半张废纸揉成一团扔了,又阴着脸拿起了被薛温阳摔得炸毛的笔。
  他一点都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但却被大雪阻了去路。师父在外头群狼环伺,他却被迫在这里看小孩吵架,一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把傅青和薛温阳捆了扔到柴房里清醒清醒。
  “哦……”薛温阳和傅青被吓得缩了缩脖子,退到一边开始用目光厮杀。
  见状傅苕叹了口气,无语地白了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到了谢星辰身边想安慰他几句,却又半晌不知到底该如何开口。
  谢星辰是回来送草图顺便补给物资的,本来呆个两三日就要走,却被风雪强行溜了下来
  “你也不必太过着急,冬日本就不适合制图,就算你这会儿在外头,也一样只能找个地方窝着,没什么区别。”
  “记录天气也是重点之一。”谢星辰硬邦邦地说道,别说是下雪了,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坐不住。
  “……”傅苕无法了,这群人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她是不想管了,“你们自己在这呆着吧,我去膳房看看。”
  膳房中白雾翻腾,婉婉正站在案前擀着面团,一个个小剂子在她手下变成了漂亮的白饼,圆润又可爱。
  见傅苕进来,她抬头笑着问了一句:“他们又吵架了?”
  “恭喜你,猜对了。”傅苕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走到水缸旁边打水洗手去了。
  “你就不该管。”桑鸿羽在一边拌着饺子馅插嘴道,“他们三个人加起来也就堪堪十岁,说道理自然说不通。”
  桑鸿羽将拌好的饺子馅分了一半出来,示意傅苕可以开始包了:
  “谢星辰好些,至少不涉及谢樽时还算得上成熟稳重,勉强能独当一面。”
  “这样吧,他独占八岁,傅青和薛温阳就各分一岁。”
  “平日里看不出来,桑将军还会说玩笑话。”傅苕接过饺子馅笑道,“也未曾想将军竟会应下邀约。”
  桑鸿羽是他们这些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认真,通常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也只有谢樽在时,他才会有点不一样的表情,这等打趣实在令人意外。
  且不说这个,光是今年桑鸿羽居然来了,还在这儿拌饺子馅这事,就已经让傅苕惊讶万分了。
  毕竟虽然每年除夕相聚是谢樽定下的规矩,但谢樽如今不在,她原以为桑鸿羽不会应邀来着。
  “若是他回来了,知晓这两年我没来,还不知道要把我说成什么样呢。”
  “咳……行了,快包你的吧。”桑鸿羽耳根漫上一抹红色,把所有馅都放在了傅苕面前,“全交给你,我去看看肉炖的如何了。”
  傅苕见状微微挑眉,凑到婉婉身边低声道:“没看出来,桑将军居然还是个脸皮薄的。”
  “我早发现了。”婉婉笑着应和道,“不仅脸皮薄,还心口不一。”
  “对,对。”
  若是谢樽在这儿,必然会对这话大加肯定,顺便拍着桑鸿羽的背调笑几句,再说说那些少年时的趣事,以此作为她们的结论的佐证。
  这是武定十年末的除夕,一年将尽,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庆贺,虽仍有人万里未归,却也不减团圆之喜。
  而爆竹声中无人想到,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此时的不圆满却已然是最最圆满,一转眼,天下风云又起。
  武定十一年春,帝欲迁都洛阳以解关中粮困,着懿德太子先行。
  十一年夏,河南、荥阳等六郡暴雨,黄河决堤,新都垮塌,七城大涝,流民千里。
  懿德太子急行赈灾,为落石伤,重伤昏迷。随后秦王奉命东行援助,九月十六方归。
  十一年秋,大蝗,北方诸郡饥馁,饿殍载道,赤地千里。帝令开仓三百,顷刻即空,朝野上下弹劾四起,新制危。
  秦王、昭明公主力排众议,着程、谢等十二世家开仓,赈济四方。
  武定十二年,夏,灾情终止,新制重启。
  这场持续一年有余的天灾人祸,让本就脆弱的新制摇摇欲坠,定国公谢淳戴罪,原先反对新制的众世家再起,至此,虞朝众多门阀世家分裂,已成分庭抗礼之势。
  世家相戕,陆擎洲对此乐见其成,于是朝堂之上的内斗党争愈演愈烈。
  然而,为君者重权争,轻社稷,为王朝崩落之始,虞朝盛极而衰,乱象频出,已见倾颓之势。
  十二年秋,修撰八年之久,集百代之大成的熙宁通律终于成书问世。全书有名例、卫禁、户婚、擅兴等二十一卷。虽仍然有待律疏阐释,却也不减其光辉。
  十二年冬,惊变再现,有流言骤然自江南而起,言及齐王陆擎洲弑兄篡权,弄权乱民,天地之所不容,流言很快风行南北,人尽皆知。
  教坊词中有言:棠棣花开棠棣落,鹡鸰离原失其常。棠棣花落棠棣殁,祸殃无终丧其宁。
  冷露无声,木叶萧萧,月光下陆景渊与谢淳相对而坐,杯中酒液清亮如银。
  陆景渊把玩着酒杯,半晌未进一口:“陆擎洲在位十二载,改制立新,旧业再光,如今却声名狼藉……虽说是咎由自取,却也引人悲叹。”
  “如今这般局面,少不了你我的手笔,又何必在此伤春悲秋?”谢淳讽刺一笑,将烈酒饮尽,喉舌如有烈焰灼烧,“若是说起声名狼藉,我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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