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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作者: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10 02:21:2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救赎 成长 美强惨

  “无主二臣,恩将仇报,佞臣国贼……这还算是好听的了,不过他们倒也没骂错。”他谢淳此生唯家人与新法二者而已,拦路者死,其余的……不值一哂。
  “是非功过但留后人评说,不必在意。”陆景渊淡淡道。
  “无足轻重。”谢淳随意将酒杯放下,回光落在了陆景渊腰间的海棠玉璜上。
  那玉璜比起三年前更加清润,在月光下静放辉光。
  谢淳神色复杂,沉默半晌才轻叹一声:“年年岁岁不得相见,又何必执着? ”
  “……”
  “谢淳,你以为我究竟为何而争?时局,还是天下。 ”陆景渊紧盯着谢淳的双眼,目光中似有天地万象,又似只是一片空无。
  “或许都有,但那都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情绪,如投石入海,纵有波澜,却也再无其他。”
  “在与他再次相遇前,我只为生而生,期待着一场不知何时而至的死亡。”
  “甚至这样枯死的生命,都是为他而活。因为他临走前让我活着,我就活着,仅此而已。”
  年幼时,谢樽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亮色,他的世界随着他的离去而灰败,而在那之后又随着他的归来而重生,他们再次走到了一起,甚至更进一步,即使那时的他们并不知晓对方曾在自己的过去存在。
  陆景渊摩挲着腰间的玉璜,声音虚无缥缈。
  从来没有人知晓他平静的眸光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汹涌的情绪,他亦无意将自己示于人前。
  一直以来,他习惯于沉默,习惯于克制,躯体隐入雾色,灵魂离群索居,直到如今。
  他即将走到台前问鼎天下,也再也无法忍受有人对他们的感情一再质疑。
  “即使我亦自出生起便被教导以天下为己任,但我与你们不同。”
  “自年幼时起,我便看出众人虚伪,知晓争斗无用,于是依徐先生之言,奉‘为而不争,求天下安’为信条,走了很长一段路。”
  陆景渊借着酒意,目光如同冰冷的漩涡将谢淳裹挟入内。
  “而当我身边的珍视之物一一逝去后,此身已再无所托,我终于坠入了永恒的灰河,倏然发现万物终将消亡,生命变为无意义的碑石,随后碑石也将化作尘土。”
  “百年生老病死,千年治乱荣枯,万年斗转星移,天地万物终归虚无。”
  “但他回来了,他与我截然不同,即使深渊在侧,也依旧向死而生。”
  提及谢樽,陆景渊的神色不再像之前那般冷硬。
  而谢淳却陷入那双漆黑的眼眸,恍惚间看见一叶小舟自灰海中浮起,抓住了某个溺亡者伸出的双手。
  “自重逢之后,他一直以为我与他有着相同的志向,并为此日夜兼程。”
  “但他错了……”
  “在这条路上,我自始至终只是追随者而已,我为他而争,为他而夺,亦为他的志向日夜兼程。”
  陆景渊看着谢淳,目光如刀:“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会与他一起走到旅途的终点,直到星河流转,我们再度合上双眼。”
  “……”
  长久的静默之后,谢淳竭力将自己从陆景渊漩涡般的目光中抽离出来,他心如擂鼓,半晌没有出声。
  “此事日后无需再提,如今大寒已过,万事俱备,还请定国公在府中静候佳音。”陆景渊移开目光,淡淡下了逐客令。
  跨出院门前,谢淳忍不住转身回望。
  庭院空明,陆景渊独自坐在树下沉默,只有月光为伴。
  谢淳想起陆景渊幼有仁贤之名,却也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时的他究竟是什么模样。那时的长安太过热闹,众人交游之际,好像始终无人注意过角落有一个沉默的孩童,无声地注视一切。
  可是他本不该出现在那里,那又是谁将他牵入了众人之中呢?
  谢淳垂下眼眸,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他静静叹了一句:“你与他的纠葛我无话可说,也再不会过问。”
  “但你应当知晓,虽万物终归虚无,但此时此刻,你我皆为真实。”
  这个季节,庭院中已有梅花开放,秦王府中暗香浮动,谢淳踏着满地月光漫步在这座清冷的府邸之中,又想起了不少往事。
  虽然年幼的陆景渊在他眼中只是几片看不清的残影,但他仍然记得师友们对这位太子的欣赏与期许。
  所以如今的陆景渊究竟有几分自我的影子,又是否如他自己所说,只为一人而活?


第155章
  数千里外, 上京城郊。
  辽阔的雪原之上,马蹄奔袭如同轰雷,众人中央, 谢樽口衔骨哨,明亮的眸子注视着那只翱翔于天际的巨大矛隼。
  在某一时刻, 哨声骤然贯穿平野,矛隼随之敛翅俯冲而下。它巨大的翅膀卷起烈风,不过瞬息便已精准地落在了谢樽左臂之上。
  谢樽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笑着挠了挠它的脖颈:“真乖。”
  “这家伙, 速度比两个月前又快了不少, 都快赶上额尔德克了。”完颜昼在谢樽身侧停下,手臂上赫然也停着一只漂亮强悍的矛隼,与谢樽那只一样一身纯白羽翼,看上去却要大上一圈。
  “你日理万机没空管它, 它自然也就止步不前了。”谢樽一拉缰绳,笑着凑过去摸了摸额尔德克的脑袋, 换来了一个颇为亲热的蹭蹭,
  “就算有旁人照顾,又能有几分用心?”
  “不像我这闲人, 每日都能带灵光出来巡猎放风。”
  完颜昼完全没有注意谢樽说了什么,他看着对方轻颤的睫羽, 心如擂鼓。这两三年来, 当年他对谢樽那点玩笑似的好感,已然在这两年的时光中沉淀为一种更加深沉的喜爱。
  他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想要去摸摸灵光柔软的脖颈, 可惜还没等他摸到,灵光就警告似的尖啸了几声, 然后翅膀扇起,狠狠给了他几下。
  “……”完颜昼被它的翅羽扇在脸上,被迫拉着缰绳后退了几步,“啧……这脾气果然是随了主人。”
  “你该感谢它没抓你脸上。”谢樽瞥了他一眼,挠着灵光的脖颈赞许道,“干得好,对心怀不轨之人合该如此。”
  灵光虽然听不懂,但仍是开心地蹭了蹭谢樽的掌心,并且知道了主人对自己的行为非常满意。
  谢樽感受到完颜昼看来的灼灼目光,内心翻了个白眼,选择直接无视。
  他已经明确拒绝过完颜昼很多次了,但这位却像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一般燃起了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反而越挫越勇了起来,或许是闲的吧。
  “我先前与你说的事,考虑的如何?”谢樽问道。
  “两年来他们为十六部操劳甚多,我会如约将他们遣返,保证他们安然回到虞朝。”完颜昼看着谢樽的眼睛缓缓道。
  “嗯。”谢樽微微颔首,“待到入春雪化,便让他们离开吧。””
  那些随他来到北境的医者工匠,也是时候该返乡了。虽说按照两国约定,他们只需援助十六部三年即可,但文书上也说过,完颜昼有权视情况让他们先行或是滞留。
  “可以。”完颜昼应道,“但我要你一个人留下,这是条件。”
  谢樽闻言哼笑一声,并不意外,自始至终他就没指望过自己能以正常途径离开十六部:“期限呢?”
  “永,远。”完颜昼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缓缓道。
  不只是因为他私心希望谢樽能留在他身边,也是因为谢樽绝不能活着回到虞朝,否则必将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成为阻碍他们南下最大的绊脚石。
  谢樽只能选择留在十六部,或者死。
  “若你不答应,你带来的亲卫、侍从、医者、工匠……三百六十八人,一个都走不了。”
  “这脸皮撕破得当真迅速,半点情面不留。”谢樽脸上挂着讽刺的笑,两人之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连停在两人身边的鹰隼都感受到了气氛的骤变,变得不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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