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在撩我
“可他居然叫得这般大声,那送饭的妹子这般俊,他莫不是乐疯了。”
柴子然没听到草寇的这些话,但他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妹子,心里倒是没有乐疯,只是差点被吓疯。他吓得摔倒在地,惊恐地又地上爬起,面色惨白地看着妹子:“青兰郡主?你怎么在这儿?”
柴子然觉着他的胆子还是挺大的,至少他看到青兰郡主一个俏美人给他送饭时,他只是吓得滚下床,而没有被吓得尿裤子。
风小小见是柴子然等着她送饭,一颗提着的心放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可想到如今身在草寇窝,阿爹又不知去处,拢起袖子抽抽搭搭地哭着:“呜呜呜呜呜,我是被草寇劫来的。”
柴子然自认为灵光的脑门顿悟,奸诈如草寇,他们居然抓了风小小来威胁他,他心里恼恨这群可恶的草寇,怎么不抓墨九君来。
风小小见柴子然咬牙切齿的愤怒模样,恐怕他和自己一样凶多吉少,悲从心来“呜呜呜呜”地又流了几串泪水。明知柴犬不可能救她,可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他,泪汪汪地盯着他,希翼道:“这可如何是好?”
话虽问了出来,可风小小一点儿都没有期盼柴子然能不哭着反问她:我怎么知道?
柴子然愣了半刻,风小小认为柴子然可能是吓傻了,便擦了擦泪水,打算想个办法,还责怪地瞥了眼柴子然,这厮本抓来就是来添乱的。
柴子然慢慢地从地板爬上小木床,再慢慢挪至风小小面前,把她拉到凳子上坐好,拿起筷子夹了个窝窝头,吃得津津有味:“小妹子,这是你做的?”
风小小娇嗔了他一眼:“你管谁叫小妹子呢!无耻。”
柴子然无辜道:“小小妹子,岂不是小妹子?”大大咧咧地问:“莫非你要我喊你小小妹子,青兰妹子,好妹子。”
风小小捶了他一拳:“滚!”
“嘻嘻。”柴子然笑嘻嘻地躲开了,看着风小小道:“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除了你还有谁被捉了。”
风小小对他压根抱不起希望,可还是告诉了他:“我阿爹。”
“哦!”柴子然笑道:“前岳父啊!”
风小小羞红了脸,呸了他一口:“不要脸,谁是你岳父。”
柴子然还口道:“所以我才说是前岳父啊!”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吃东西,柴子然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心里却琢磨着该如何救人,才不会让草寇撕票。他料想小张是个斯文讲理的草寇,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他吃饱喝足后,戳了戳风小小的胳膊,使唤她道:“去去去,去把小张衙役叫来。”顿了顿:“你不要叫顾悠悠那凶婆娘啊!”
“小张衙役?”风小小忘了要跟柴子然斗嘴,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张勋洛。”
“噗。”柴子然嘴巴里顿时喷出一口清汤。
风小小裙摆被清汤溅到,面色不愉,狠狠地瞪着她。被瞪多了,柴子然也不甚在意,只是傻傻地问:“张勋洛,前朝余孽的头头?”
说起张勋洛,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曾是前朝一个大宦官的义弟,忠于前朝皇室,在前朝还未覆灭前率领前朝余党在京都做困兽之争,仅凭三千人便牵制住鸿门将军率领的鸿门军两万人。可惜当时前朝已是强弩之末,仅仅一个张勋洛并救不了前朝的气运。
即使前朝被覆灭多年,不少人仍记得他,称他为张前龙。还有坊间传说,若是张前龙再早生个二十年,当今的天下就还是前朝的。
经过困兽之争,张前龙已消失了将近二十年,有传闻说他经那一战便以身殉国;也有人说他隐归山林;最让人头痛的说法就是这位张前龙成为了前朝余孽的头头,且收编了不少欲光复前朝的能人异士。
小木屋的烛火摇啊摇,柴子然的心也摇啊摇,眼前忽然伸来一只碍眼的小手继续摇啊摇。柴子然拂开小手,巴巴地看着小手的主人:“你说张勋洛?”
风小小很诚实地点头:“是啊!”
柴子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想起坊间一传闻:“你说,他知道不知道前朝公主之子在何处?”
风小小低头细细想了想:“恐怕不知。”好看的眉弯了弯:“阿娘说过,前朝公主之子被圣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柴子然心一凉:“可我怎么听说,前朝公主隐姓埋名嫁了朝中要员,还生了一子,天下人都在寻他。”他眸子焕发出异样的光彩:“我觉得我阿娘模样美丽,看着就很尊贵,不知我是否有可能成为前朝公主之子。”他爹开国将军在世前乃是“朝中要员”之一,说不定他阿娘真的有可能是前朝公主。
风小小仔细审视着他,半响摸了摸他的额头:“如今虽是晚上,但你也无需这般快就做梦。”眸子看向漆黑的屋外,凉凉地道:“时辰过早了。”
柴子然猛地跳起:“你凭什说我不是前朝公主之子,我怎么就没有那样的命?”
“世人皆知前朝公主嫁与朝中要员,且生下一子,却不知那公主是何位官员之子。但十年前……”风小小眸光四扫,见四周左右无人,小心翼翼道:“那前朝公主与前朝余孽的阴谋诡计便让当今圣上发现了。”
柴子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在为前朝公主母子担忧。风小小继续道:“圣上为了把前朝余孽一网打尽,便弄了个假的前朝公子。”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柴子然,一脸原来你竟然不知道的表情。
柴子然忽然觉得自己失忆去了很多记忆,眨了眨眸子。
“圣上把鸿门将军的儿子放在了信悟侯府,让他冒充前朝公主之子,又特意让天下人知晓他不待见此子,以让前朝余孽放心,好……”
好什么呢?柴子然已经来不及去想了。他此刻才知道,他阿娘真的是前朝公主之子,而他并不是他阿娘的儿子。他居然是鸿门将军的私生子,而且还是用来做诱饵的私生子。怪不得昌平侯‘有龙不鸣,一鸣而冲天;有鹰不旋,一旋而俯地’说得那般信誓旦旦,敢情是因为他是前朝公主之子的诱饵,搞不好是可以来个浑水摸鱼做未来皇帝的,就是他没有皇帝命,也可以抱着鸿门将军的大腿,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只是,他是别人的私生子,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风小小见柴子然僵硬如尸,料想他心里不好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虽然你的真实身份不能曝光,可你好歹也是开国将军的嫡子,若是去了鸿门将军那儿,也不过是个庶子,而且你头顶上还有一个嫡长子金鑫压着,想必你的日子还没有如今这般舒心。”
“呵呵!”柴子然傻笑道:“小妹子说得极是。”顿了顿:“不知你这消息从哪儿听来的?”这么不靠谱。
风小小笑道:“我阿爹灌醉了鸿门将军说的。”见柴子然面色不愉敛起脸上的笑容:“鸿门将军还是很舍不得你的。”
“是啊是啊!鸿门叔叔很照顾我。”每次一见到鸿门将军,柴子然不粗不瘦的胳膊都得贴上几个膏药。
风小小含羞做小女儿搅手状,道:“我们家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可也得告诉我一个秘密。”
“哈?你要知道什么?”柴子然作为一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除了花银两买买买一无是处,他能有什么秘密。
风小小把头低下,凑到柴子然耳旁,轻语道:“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前朝公主之子在哪儿?”小姑娘家身体散发出阵阵幽香,柴子然轻嗅了嗅,仰头看着她红红的脸,险些就要哭出来了:“我当然……”忽然察觉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忙掩嘴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说着就坐到床头,警惕地看着风小小。
她可怜巴巴的眸光闪着晶莹的泪花,柴子然往后坐了一步:“你哭什么哭?我……真的不能说。”
“可是人家都把我们昌平侯府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怎能不说呢?”风小小搅着裙角,低着小脸,若有若无的温柔呢喃传入柴子然的耳中。
柴子然脸有些疼:“我又没让你说。”
“呜呜呜!”风小小轻轻地抽搭了一会儿,见柴子然仍然不改变自己的决定,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姑奶奶,当我怕了你了……”柴子然脸色极其苦恼,终究是受不住了:“我只能告诉你,谁跟前朝公主最亲近的,就是谁的儿子。”
风小小眸光忽然一亮:“难道是墨九君……”
“啊啊啊啊!”柴子然猛地跳起:“你怎么知道的?”
第51章 余孽七
状似无意地把答案告诉风小小的柴子然很快就草寇被放下山了,除了他之外,还顺带销上了一对父女。昌平侯眸光满意地盯着柴子然,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在他身上,若不是柴子然知晓他的意图,定会好好宽慰他一番。此刻,哼哼,哪儿凉快哪儿呆着,枉费了他一颗欲与昌平侯结拜的小心肝。
世间污俗之人何其多啊!
任谁对着一个长得不美观,看着不甚喜欢的人都会心情不佳,柴子然只好扭头看着红着小脸低下头颅的风小小。虽然他们一行三人走的是夜路,可路上景致极佳,风小小妹子又生得极其好看,便多看了两眼。可就因为这两眼,居然把风小小妹子看哭了。
她说:“你作甚这般看着我,这些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与阿爹在自己家门口就让草寇劫走了,一路胆战心惊还让顾悠悠拿着刀子威胁,她说若是我问不出你前朝公主之子在何处,她就划花我的脸……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了半盏茶后,她又说:“我实在是没法子,就算我肯被毁容,可我阿爹呢!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在草寇窝过得舒适,若是我不套你话,我阿爹就会没命的,呜呜呜呜呜。”
耿直如昌平侯,道:“非要!我在草寇窝住的挺习惯的,还想着什么时候让他们去把你阿娘也劫来,让我们一家三口享受享受这八仙过海的野趣。”
风小小被她阿爹气了气,抬高抹眼泪的手抹到了嘴巴,自己都没有察觉。还是柴子然心善,提了她小半截袖子擦干她眼睛的泪水,扭头看向昌平侯,赞道:“侯爷好兴致啊!居然能在草寇窝中安稳地享受日子,还不忘让家中娇妻一起享受,果真是个好丈夫、好阿爹。”
昌平侯谦虚地拱手:“客气客气!阿然也不错,能有这么多草寇替你把手山头,还丝毫不畏惧,若是你去军营定当是一名猛将。”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惭愧惭愧!我怎么也比不得昌平侯。”
“哪里那里!是我比不过阿然。”
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吹捧,听得风小小云绕雾埋,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两个男人紧张地站在她一左一右,借着清幽的月色看着她惨白惨白的小脸,急切地问:“如何了?”
风小小的眼眶凝结了一颗泪珠,呜咽道:“脚,脚,脚,蛇,蛇,蛇。”
两个男人齐齐低头,又借着清幽的月光看清缠上风小小足裸的一条小藤蔓,两人相视一笑。柴子然低头撩开那条绿油油的藤蔓,顺势把它踹得远远的:“不怕不怕,蛇已经被我赶跑了。”故作神秘地贴在风小小的耳旁,吹了一口凉气:“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能回头看,不然还会有别的东西缠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