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
至于什么叫隐帝……林瑾是不会告诉缕缕滴……以后会有人说……
2、落英漫天,曾许三生约
红绡三尺,误系同心结
琴声幽,笛声咽,琵琶弦上相思绝
人面桃花去无踪,惟剩晓寒,孤灯对残月
这个是飞天云暮大人一首歌的歌词……汗……名字俺也不记得鸟……俺把词小小修了一下……就搬来鸟……汗……
第 67 章
凄凄烟草小楼西,琵琶弦说相思雨。
芍药开时,恨欢迟,伤别易。
垂拱十九年的晚春被彻底笼罩在一片氤氲雨雾里,连绵不绝的春雨缓解了神京附近州县的春旱,也让京城外的洛水水势大涨,洛水上船来船往,好不热闹。
洛水堤岸两旁栽满了垂柳,飘摇在凉意未褪的春雨里。柳树下,一把青竹伞悄然浮现,孤独的立在满目葱绿中。
牟一苇目送洛水东去,禁不住又想起了缕衣离去的那个早上。
五日前,怀南公主林瑾下嫁荆越王赵斡,皇上钦命御林军统领金缕衣护送。公主从京城出发那天,轰动全城,万人争看公主华帐。公主是从洛水登船,沿洛水运河一段南下的。那天洛水上锣鼓喧天,舸舰迷津,画梁垂锦,绘了青雀黄龙的楼船截断了河道,当时牟一苇也在。他知道热闹的气氛没有传递到缕衣身上,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只在缕衣眼眸中看到了落寞和忧伤。
他知道是为了林瑾。
本来被派去护送公主的人是秦虎臣,可是在公主出嫁前夜,缕衣夜闯禁宫,于御极宫前长跪不起。皇上无法,只得应允由金缕衣护送公主出嫁。
缕衣对林瑾的情意,牟一苇看的清清楚楚,心里颇不是滋味。缕衣已经走了五天,他仍然忍不住,在每日忙完公事后来这里站一会儿,梳理着无人能懂的心思。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远远飘来商女清婉的歌声,听得牟一苇有些恍惚,有些心酸。
缕衣啊缕衣,若能得你这般相待,牟一苇死也无憾了。
又痴迷的站了一会儿,雨下大了,牟一苇收回了思绪,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浓重的相思无处发泄,郁结在心,忍不住想要去求一醉。
牟一苇去了聆风楼,每一次思念缕衣,他都会来这里,坐在曾经和缕衣对饮过的座位上饮一杯清酒。
小二热情的招呼他坐到了老座位,送上酒菜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了。雅间里安静下来,曾经在沙场上叱咤风云的牟一苇,看到窗外迷蒙绵延的雨,一时竟有了伤春的感觉,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缕衣的行程。
正算着缕衣该到位于南方边界的益州的时候,窗外忽然有一股诡异的气流逼近。牟一苇是学武之人,立即心生警觉,本能从位上跃起,往后一避。就在同一瞬间,窗棂“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一个黑影迅捷的蹿进屋里,同时窗外一片闪亮,无数暗青子跟着就招呼了进来。
黑影身形如鬼魅,飘忽不定,在屋中游走同时剑光一展,暗器如雨,纷纷倒飞回去,力道速度比之刚打出来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功夫!
牟一苇遭了池鱼之殃,那些暗器却没有伤到他分毫。在走避的片刻,牟一苇看到黑影展现的手法,忍不住赞了一句。
黑影似乎没有料到屋中还有高手,身形在瞬间扭转,流畅的朝牟一苇攻过来。
一苇手里没有武器,随手绰起酒壶一绞一扭,化解了沉重的剑招。却也未想到那一剑竟有千钧之力,酒壶触及剑锋之时,已经被震的四分五裂了。
两人的步伐都有了片刻凝滞,牟一苇看到,那个黑影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气息则明显有些紊乱了。
原来他受了重伤。
牟一苇暗暗定下心来,这个对手身手显然比他要高明,不过重伤之际,恐怕却只能任他摆布了。
想到这时牟一苇已经挥拳出击,机不可失,趁这人内息未匀,先擒了他再说。
黑影提剑来挡,一招仙人指路挥了出来,虽是普通招数,却恰好罩住了牟一苇的空门。一苇不得不回招自救,却叫那人逃脱开来。
两人身影一错即分,恰在此时窗外又有四五条人影闯了进来,却不理会牟一苇,直奔着中央的黑影形成了包围,须臾便战在一处。
黑影傲然不惧,虽然伤势不轻,剑法却依然潇洒从容,倒让牟一苇心生几分钦佩了。想来这黑衣人也是情急之下怕自己对他不利才出手袭击的,所以牟一苇并不打算计较刚才黑衣人对他的无礼举动。反而很好奇他怎么招惹了这许多高手。
牟一苇看的出来,围攻黑衣人的个个都称得上绝顶高手。黑道打架常见,不过这么多高手围攻一个倒还真是闻所未闻,不知黑衣人什么来头。若是能收到铁血卫中,自是求之不得。
正思索着,却见包围圈中有股无形的剑气暴涨,围攻黑衣人的四个人同时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黑衣人抬起脸来,正好和牟一苇打了个照面。
是他!
牟一苇微微一怔,眼前这个人,可不就是上次在聆风楼遇到的那个绝顶高手么?
牟一苇清晰的记得上次和缕衣在这里见面,彼时曾有纨绔子弟在酒楼里闹事,正是被这黑衣人随手展现的绝技给吓退的。当时缕衣就曾有网罗这人入铁血卫的心思,只是后来牟一苇多方打听这人身份来历却均无所获,渐渐也就搁下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上他。
黑衣人振剑长啸,音未绝,眼光已贮满森然寒意,冷冷望定了围攻他的几人中为首的那个。
“天枢,我知道你野心一向不浅,没想到你竟然有胆子背叛我,还敢带着人来杀我,你是嫌活的够长了吗!”
那个被叫做天枢的人肩膀上中了一剑,血流如注,却朝着黑衣人冷笑:“身为八尺男儿,谁不想建一番功业?我自问智谋不逊于你,岂肯甘心总被你压制!”
黑衣人轻蔑的一笑,神态桀骜狷狂之极:“就凭你,也配接手我一手创建的基业!”
天枢回以不屑的一哂:“至少我不会为了个男人神魂颠倒,更不会为了他做出背叛主上这种愚蠢的举动。你以为,主上会饶得了你吗!”
黑衣人不再说话,然而房间里那股无形的剑气却愈演愈烈,化为缕缕罡风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
看来黑衣人被触到了忌讳,发怒了。
恰在此时小二听到了楼上的打斗声,匆匆忙忙跑上来,还没进门就被那股强大的气流震的倒飞出去。心里惨叫一声倒霉,以为必会摔的骨肉散架之时,却又被另外一股力量托了起来,正错愕,已经听到牟一苇熟悉的声音:“还不去报官,记得告诉官府的士兵带弓箭来。”
小二恍然大悟,扭头就跑,生怕跑的晚了一步又要遭殃。
同一瞬,黑衣人已经出剑。
剑影迅捷如流光,刹那闪耀,又转眼寂灭。只听得“铮”一声脆响,五把长剑交在一处,火光激闪,夹杂着一声惨叫,已经有一人从包围圈中被震出来,一头撞到了酒楼粉壁上,头破血流。
“开阳!”
天枢低呼一声,下手更急,招招都是要置黑衣人于死地的打法。
黑衣人冷冷一笑,流丽冷澈的剑光在他身前划了个圆弧,如流星一般插入对方的剑阵。一阵哐当的交接声后,围攻黑衣人的四人,一个兵刃只剩下半截,另一个则失去了左臂,只有天枢尚未挂彩。
那道剑光如游龙一般,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眼看竟要冲出重围。
“七星阵!”
天枢大喝一声,他手下的两人反应极快,迅速收招变阵,各守一方向,将黑衣人围在中间。开阳也勉强爬起来,守住了阵法一角。
天枢则牢牢扼守住了生门的位置,横剑当胸,死死拦住了黑衣人的退路。
牟一苇熟习兵法,知道他们摆的这一阵势是从军队阵法演变出来的一种,站的是北斗七星的方位,分别把住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天枢位居中指挥,合而击之。不过这阵应该有七人来摆威力才最大,可惜这里只有四人,黑衣人武功绝顶,想来仅凭这阵法是围困不住的。
果不其然,只听黑衣人冷笑一声:“班门弄斧!此阵为我所创,天枢,你竟敢拿这来对付我。”
黑衣人幻化成一道淡淡的影子,踏中宫,转坎离,切中阵法空门。长剑斜飞,杀气纵横。
“噗”,血雨漫天,光华顿敛。
天枢脸色惨白,捂着心口连退数步,两外几人则已扑倒在地,站也站不起来。
黑衣人终于冲出了包围,只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的左肋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洇了出来,染透了黑衣。
牟一苇不惧那凛冽的剑气,一直在一旁隔岸观火,未曾插手,却也不肯远离。此时见黑衣人脸上逐渐泛起青气,心下暗暗吃惊,才知道黑衣人原来不仅受了伤,应该还中了很深的毒。之前黑衣人内功高深,毒性被压制着还看不出什么,可是刚才黑衣人妄动真气,内息紊乱,毒性便开始不受控制,发作起来,沿着经脉上升到四肢,以至于脸上泛出青气来。再不救治,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天枢半跪在地上,一手用剑拄着地板,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阴冷残忍的笑容来。
“‘寸灰’的滋味不错吧,难为你竟一路撑到京城。可惜你不该为了突围心浮气躁,不然就算七剑聚齐也拦不住你。”
“寸灰”?牟一苇心里一惊。
寸灰是种□□,若无药引是不会发作的,不过毒性却极烈,乃是让人猝死的最好药物。只是这种□□配料罕见,因而一副便价值千金。看来这群人为杀黑衣人真是花了不少心思,而能被下这种□□的黑衣人,身份更是扑朔迷离。
黑衣人俊容一白,一口血止不住,猛地喷了出来,溅在衣襟上,惨烈如花。
然而他却也笑了,瞳中凝铸了万载玄冰,笑容里更是有股决然的冷酷,杀气一点一点溢了出来,直让人不寒而栗:“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人,宁肯受我重创,也要激我毒发。”
天枢爬起来,长剑指向黑衣人,阴森森的看着他。
他也站稳了,长剑平平举起,瞄准了天枢,眼中一片平静,仿佛天枢在他眼里,已与死人无异。
“杀!”
天枢一声怒叱抢上前来,意欲先下手为强,黑衣人却稳若泰山,在天枢狂风暴雨般的招式下岿然不动,见招拆招,见隙还击。不多时,天枢已挥汗如雨,再难持久。
黑衣人瞅准机会,长剑飞掷而出,那剑不偏不倚,恰恰没入天枢左肋。
却在同时,早已倒在地上的开阳也将自己的剑掷了出来,目标正是毫无防备的黑衣人。
“叮”的一声,一道匹练划过,迎头击飞了那支暗剑。牟一苇提气越出,正好落在黑衣人身后,与他并肩而立,手中握着的则是从天枢另外一个手下那里夺来的剑。
“无耻!”牟一苇看着天枢冷冷道。
天枢按着伤口,迅速点了几处穴道止血,然后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站起来,恨恨擦去了唇边血迹,拾起落在地上的剑,又顽强的扑了过来。
一苇踏前一步,扬手接住剑招。刹那,杀气汹涌, 白刃饮血,两道剑光乍合骤分,牟一苇凌空翻起,跃回黑衣人身边,气息有些微乱。
想不到天枢遭重创之后尚有如此力量,牟一苇并没有讨到多少便宜。这时候除了断臂的那个属下,另外两人也重新站稳向黑衣人扑过来,趁着黑衣人毒发难制,拼死击杀。
牟一苇稳稳落地,顺手帮助黑衣人挑飞了袭击他的一人,另外一个则被黑衣人一掌拍中,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