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戏国舅[出书版]》完结
小江心里过意不去,小心翼翼凑上前说:「查查,是不是我说错话惹得海棠跑了?」
陈查摇头说:「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一直戏耍他,他也不会轻易就相信你的话,眼下再怎么说也没用了。」陈查悔恨交加后悔不迭,小江想不出如何安慰他。半晌,陈查一咬牙说:「好,一不做二不休。」
「你要做什么?」满儿惊呼。陈查把满儿挟起来大步跑到马房,鞍鞯也顾不得套,带着满儿逼他引路追赶靳海棠,小江施展轻功飞上屋檐一路跟随。陈查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坐骑,马儿吃疼撒开四蹄飞奔,大清早街市上刚刚有人,他来势汹汹把人唬得躲闪不迭。
清早靳府大门敞开,当值家丁正清扫阶梯,抬眼就看见靳海棠骑着马横冲直撞奔来,忙上前迎接。
靳海棠勒住马翻身而下,家丁跪倒行礼,接了缰绳,巴结说:「公子您回来了,怪不得一大早听见喜鹊叫呢……」还想说什么,看靳海棠脸色不善,忙闭紧了嘴。
进了府门,一路上家丁、丫鬟看到靳海棠都吃惊不已,早有人飞奔了去禀报靳老爷和夫人。进了正厅,丫鬟上前迎接,靳海棠默默走进去,直愣愣地站着。片刻后,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丫鬟拥着靳海棠的父亲靳贤、夫人和几位如夫人进厅。
靳贤怒目看着垂手而立的靳海棠,冷哼一声快步走到上首坐下。「棠儿!」靳夫人颤声叫了一句,刚要到他近前,被靳贤喝斥住。
靳贤一拍桌案:「孽子!跪下!」靳海棠撩袍角跪倒在厅前。
满儿指着前方不远,陈查已经看到了那高高的院墙和门口的百官下马桩。大门上的匾额是西齐先皇御笔亲题的四个字「厚德传家」。
两个当值的家丁拦住陈查,说:「喂,哪里来的人竟敢骑马路过我家府门?」陈查一勒缰绳,俯身低头控着坐骑直接冲进了靳府。
身后家丁在呼喊,陈查驾马疾驰,满儿指着前方说:「前面就是老爷住的院子,你不能再骑马往前闯了。」话音刚落,几条身影追了上来,手中紧握钢刀,正是靳府的护卫,口中喝道:「大胆,何人如此放肆,敢擅闯靳府!」
「闪开!」陈查翻身下马迎上去,闪过一人钢刀反手拧住他手腕。他身经百战,几个护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见他厉害纷纷退让。陈查抢过一把刀上下翻飞步步紧逼。他腾身而起,飞起一脚踢向一个护卫,手中刀反手砍向另一护卫的脖颈。
那个护卫惊呼一声感觉脖子一凉,打了个冷颤却发现自己没事,砍在脖颈间的是刀背。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两个护卫眼看着陈查手起刀落向自己同伴砍去,纷纷腾身而起,手中刀朝陈查后背砍来,陈查背后空门大开。
「查查小心!」跟在身后的小江看在眼里,暗运内劲掌风送出去。两个护卫被凌空打飞撞上院墙,半天没爬起来。
陈查转过影壁,已经看到了跪在厅上的靳海棠。这时,护卫打着呼哨又涌进十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
小江刚想上前帮手,陈查把钢刀往身前一扔,赤手空拳而立,说:「小江你别出手。」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护卫们手握钢刀跟着他不愿后退。陈查统领大军笑傲沙场,身上威猛桀骛的气势镇住一干护卫不敢妄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靳贤眼见此景,气得胡子乱颤,定了定神,一指站在庭院中的陈查问靳海棠:「这人是谁?」
「我是南……(南越)」陈查已经豁出去了,大声说。
没想到靳海棠却截住他的话头说:「这人不过是棠儿南游时偶然结识之人。」
陈查知道靳海棠到了此时还是想维护自己,不想让自己暴露出身分,心下不由得更加坚定了主意,反倒无所畏惧地昂首说:「靳老爷失礼,恕在下冒昧入府,在下是南越平……(平王麾下)」
「平素和棠儿并没有来往,他不过是南越一个普通百姓。」靳海棠打断陈查的话,膝行几步到了靳贤身前,低头说:「爹爹恕罪,棠儿知错了,一切都听爹爹的安排。」
靳海棠忽又抬高声音说:「院子里的人听了,眼下你离开便不会追究你什么,若还不走,就报官告你个私闯民宅,与盗匪同罪。」
厅里的人都看着院子里这个身材高大浑身杀气的男人。陈查无视这些目光,眼里只看得见靳海棠的背影,咬牙大声说:「海棠,你信我也好,不信也好,就算到了西齐皇帝面前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你要是不答应,我扛也把你扛走!」
靳海棠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
满院的人都被陈查大胆的言语惊住,靳贤一张脸气得青紫,气到极点反倒笑起来,半晌点头说:「好、好,这家里我是作不得主了?来人,请家法!」
「老爷!」靳夫人和几位如夫人惊呼哀求。靳夫人眼里含着泪说:「老爷,上次动家法,棠儿的伤养了几个月才好,你饶了他吧,我会好好劝导他的,老爷。」
陈查一听取家法了,心中大急,怒吼一声冲了上前。
「别过来!」靳海棠听到声音喊了一句,仍不回头。陈查倒听话,硬生生顿住身形。靳海棠说:「我爹爹、娘亲在此,不许你乱来。我做错事受罚是应当的。」
陈查仔细打量厅内的人。靳海棠的父亲靳贤容长脸面,穿着淡青色的儒衫,温文儒雅,倨傲的神态与靳海棠很是相似。他的娘亲满头珠翠雍容华贵,虽然有些年纪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陈查心想,靳海棠的模样随了他娘亲九成,几个如夫人也都是姿色出众,难怪靳家的子女都艳名远播。
「老爷,家法请来了。」一个老家丁说着过来。陈查定睛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儿臂粗的红木棍子摩挲得油亮,红漆都快掉光了,也不知道传了几代了。打断两根肋骨那还是好的呢,这分明是杀人的凶器。
靳贤起身,拎着家法站定在靳海棠身前说:「孽障,你可知错?」
「棠儿知错。」靳海棠低头平静地说。
握着家法的手颤抖,靳贤正容道:「孽障,你流连花街柳巷不思读书到处浪荡,我都容了你,只道你年少轻狂总会悔改。皇后娘娘亲自挑选大司马的千金,知书达礼温柔敦厚,足以配你,没想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指婚你都敢以死相抗,惹皇后娘娘为你日夜垂泪不说,竟然还敢招惹这种无耻的狂莽之徒上门羞辱。也罢,我靳贤今日就绝了靳家的香火!」
靳贤越说越气,两手举起手中的家法,狠狠地打在靳海棠的后背上,扑通一声,靳海棠扑倒在厅前。
「海棠!」陈查痛呼出声。
「棠儿!」靳夫人尖叫一声,丝帕捂住嘴哭出声来,可是靳贤素来严厉,她虽然心疼却不敢上前阻拦,身边几个如夫人也都凄凄哀哀陪着掉泪。
靳海棠只觉得半边身子像掉在热油锅里火辣辣的疼痛,勉强爬起来重新跪好。靳贤看了陈查一眼,见他脸上失色满眼狂乱,心下更气,举起手里的家法,又是狠狠一下。
靳海棠再次倒在厅前,额头狠狠地撞上了青砖地,双臂支撑才勉强跪正了身体。
「海棠!」陈查钢牙咬得咯吱响,仰天长叹,对靳贤说:「靳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是我招惹海棠,是我逼迫他,你要打就打我!」
他一口一个海棠,更激怒了靳贤,挥着手里的家法一下一下打在靳海棠身上,把他打趴在地。靳海棠无力躲闪渐渐不能动弹,靳夫人哭得晕倒,几个如夫人赶紧让丫鬟扶着她送往内堂歇息。
靳海棠迷迷糊糊中听到陈查的怒吼声,他已经和拦在厅前的护卫交上手了。陈查接连打倒了护卫,几个箭步闯到厅上,扶起靳海棠抱在怀里叫着他的名字。靳海棠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这个男人眼中居然有了泪光。
靳贤大怒,道:「放肆、放肆!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靳海棠推开陈查的手,忍着剧痛朝满儿招招手。满儿忙上前扶起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靳海棠挣扎着站起来,陈查忙拉住他的手低声说:「海棠,跟我走,跟我走吧。」这么握着他的手,觉得他的手很冰凉,一丝暖意都没有。
靳海棠紧抿着嘴唇,慢慢摇了摇头,轻声说:「我高堂在上,你、你给我留些脸面吧,算我求你行吗?你走吧。」他话刚说完,人已晕厥过去,被满儿招呼护卫抬下。靳贤怒气未消拂袖而去,庭院中的人瞬间散去。
靳海棠最后一句话语气凄凉,陈查不能再逼迫他,无奈只得出了靳府,小江一路默默跟着。恍惚到了中午,太阳明晃晃照着,影子在脚下缩成一团。小江走得口干舌燥,看陈查还是脚下不停,想了想上前拽住他说:「查查别走了,好累啊,我口渴了肚子也饿了。」
陈查苦笑,带着他回了客栈,安排了饭食让他吃,自己要了一坛酒,坐在窗前自斟自饮,生平第一次居然束手无措了。
几天来他烂醉如泥,只在嘴里喃喃自语着:「初八……海棠就要成亲了。」
小狗舔着小江的手指,小江咬下一点点桂花糖喂它,歪头看了看陈查,上前拎起他,把他晃醒说:「查查,你别再喝酒了,喝酒没有用。你说喜欢海棠,那咱们今夜就到他家里你把他打晕扛出来,没了新郎官他就不用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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