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温柔
看来她全听到了,自己怎么能没有发现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靠近呢?
看薄岭没有反应,育霖公主开口道:“看来将军是没想到刚才的自言自语尽数让育霖我听到了。将军不必惊讶,育霖虽然不会轻功,不过因为从小要帮母后偷听父皇与别人的谈话,所以练成了踮脚走路的习惯。”
薄岭皱眉,这个人似乎有读心的法术似的,想什么她都能知道。
育霖将发带往薄岭面前伸了伸:“我用这个发带换薄将军给我看看真容可以吗?”
“公主就这么想看薄岭的样貌?”
“薄将军大概是忘了。”
“薄岭不知公主在说什么。”
育霖公主看着薄岭缓缓的开口说道:“你们的皇上还在我国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招纳了薄将军。那时宫里的姑娘便都在议论薄将军的面具下是什么样子,倘若我今日得见,育霖是不是就跟其他的姑娘不同了呢?”
薄岭一愣,没想到邻国的皇宫中时时都有李冀招纳之人的消息。
育霖公主接着说道:“所有人都以为薄将军是我邻国人,只不过如今育霖看来,薄将军一直都是李冀皇上的人吧。”
“薄岭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育霖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薄将军的样貌。”
薄岭迟疑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拿下面具,摘下面具的那一刻,面具后面用来固定的绳子将薄岭的头发拨动开然后又散下来。育霖一时看呆:“没想到薄将军的面具下是这样俊美的容颜。”
薄岭没有理会她的夸奖,问道:“公主现在能否将薄岭的东西还给薄岭了?”
育霖公主应了一声,将那条发带递还给薄岭。薄岭接过,然后收在胸口。
“看来真的是对薄将军很重要的东西呢,薄将军可要收好了,若是以后出现在别人手里,可是只能怪自己没有好好保管呢。”
“公主放心,薄岭的东西薄岭自然会好好保管。”薄岭以为这次的对话该到此结束了,想要往回走。
谁知育霖公主却接着说起话来:“其实我见过自己要嫁给的夫君是什么样子。”
薄岭看了看她,然后又坐下来等着她继续说。
“他带着你们来拜别父王要动身回国的时候我偷偷看过你们。他的眼神始终都在另一位年轻的将军身上,可是那位将军的眼神灵动,不在任何一处。”
薄岭没有说话,接着听她往下说。
“而我却忘不了当时有一位将军,手里一直攥着一个青色的东西,脸上的面具都遮不住他的满脸杀意,似乎急着去血刃谁来平息满腔的愤恨。”育霖公主似乎是坐累了,向后仰着用胳膊支撑身体,“我当时就想,若是再见到这位将军应该问问他手上的那个东西最后怎么办了。没有想到我还没有问就看到了,这位将军”说道这里育霖公主转头认真看着薄岭,“非但没有平息满腔的愤恨,反而又加了许多的情愫在那个青色的物品上。”
薄岭开口:“没想到公主观察的这么仔细。”
“因为无聊吧,我母后猜忌心极重,所以我自小便没有玩伴,兄弟和妹妹没有一个能同我作伴,就算有那个想法母后也会横加阻拦。而且母后还尝尝利用我年龄小不懂事让我去偷听父王跟别人的谈话,甚至是床帏之事,我也偷偷听得不少。”
薄岭看着育霖公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话。终于问出了口:“所以公主为何对薄岭这么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就像是以前下人拿给我的小兔子,又灰色白色和黑白相间的,可是我就是喜欢灰色那一只,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喜欢。”
“那公主希望薄岭怎么做?”
“日后我们三个嫁过去定然是过同冷宫一样的日子吧?不论那个少年将军的眼光落在何处,总归皇上的眼光不会落在我身上。育霖的要求也不高,日后无聊的日子无穷无尽,将军闲暇之时来陪育霖可好?”
薄岭沉默了一下,然后回到:“薄岭尽量。”
育霖公主笑了起来:“谢谢你。”然后转身回马车上了。
薄岭站在后面有些莫名其妙,莫非寂寞的人就是喜欢这样莫名其妙的招惹别人?想到这里薄岭又拿出胸口的墨青色发带,面具都遮不住的满腔愤恨吗?我本想惹得他对自己上心,越是上心自己便越是能像当初的他一样给他那种残酷,可是越是待在一起自己便越是犹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报复他还是只是想要他爱自己而已。
薄岭将发带装好,然后戴好面具走了回去。育霖公主似乎已经回马车上去休息了,两位双生子公主正坐在篝火旁边看星空,见薄岭来了一齐叫薄岭过去。薄岭便走过去,行礼之后坐在篝火的另一边。
绘里:“薄岭将军刚刚似乎同育霖姐姐聊了好一会天呢。”
麻里:“育霖姐姐平时看着不爱说话的样子,其实非常渴望能有一个说话的人能有一个愿意听她说的人呢。”
绘里:“所以育霖姐姐一旦抓到说话的机会总是会说上一大堆呢。”
薄岭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二位公主为何不多陪育霖公主说说话呢?”
麻里:“因为皇后娘娘啊。”
绘里:“皇后娘娘可凶了,包括对育霖姐姐也很凶。”
麻里:“所以没有人敢和育霖姐姐说话。”
薄岭问道:“那你们的皇后娘娘没有为育霖公主诞育一个兄弟或者姐妹吗?”
绘里和麻里一起摇头:“育霖姐姐是姐妹中年龄最大的一个,所以没有姐姐。皇后娘娘还为父皇生了两个儿子,不过因为儿子都是要继承皇位的,得做大事,所以也不许育霖姐姐去打扰他们学习。”
“这样啊,那确实是很孤独的儿时呢。”
绘里:“姐姐似乎很是在意薄岭将军。”
麻里:“之前宴会上就一直盯着薄岭将军看。”
薄岭笑了笑:“育霖公主即将是皇上的皇后,你们也即将是皇上的妃子。”
绘里和麻里一起说道:“我们都知道你们的皇上不是真的想娶我们,不过没有关系,在这个世上我们互相有对方就足够了。不过育霖姐姐不是会很可怜吗?一直都没有人可以同她说话。”
“你们现在已经出了邻国了,你们的皇后娘娘不会再凶你们了,你们现在去陪伴育霖公主不就行了?”
两个姐妹摇摇头:“我们只要对方就足够了呢。”
薄岭看着这对双生子,这个国家的皇室里真的都是一堆怪人。
迎亲的队伍又走了几天,每天临睡前育霖公主总会来找薄岭说一些话。直到一日白天,队伍正停下来吃午饭,育霖公主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薄岭赶忙过去撩开帘子一看,一条蛇正吐着红信子在车内游走,育霖公主躲在角落吓得都哭了出来。
薄岭立马抽出宝剑将蛇斩成几截。然后问育霖公主到:“公主可有被蛇咬到?”
育霖公主摇了摇头:“倒是没有被咬到,不过刚刚用手里的碗去砸那条蛇来着,碗摔碎了之后渐起来的碎片将我的脚踝刮破了。”说着提起裙摆,将脚踝处给薄岭看。
薄岭皱着眉蹲下身:“公主受惊了,是薄岭护卫不周,还望公主责罚。”
育霖公主也蹲下来,与薄岭平视然后开口道:“这里都是蛇的血腥味,我害怕的很,下午与你同乘一匹马如何?”
薄岭拒绝道:“公主您是未来的国母,这样成何体统。公主放心,薄岭一定命人尽快将马车擦洗干净。公主若是实在觉得害怕先去麻里公主的马车里小住也是可以的。麻里公主一直住在绘里公主的马车内不曾回去。”
育霖公主也不与他争辩,只静静的说:“我若是想治你护卫不周的罪还是可以的。不如你选择一下,是与我共乘一匹马还是用你的宝贝给我包扎伤口,你看我的脚踝那还在渗血呢。”
薄岭看了看育霖公主的脚,确实是在渗血,只是要说起来自己并没有什么怕她的,就算她治罪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谁知育霖公主又开口道:“你觉得是听闻你我共乘一匹马回国对他的伤害大,还是看到你将你的宝贝赠与我对他的伤害大呢?”
薄岭装傻道:“薄岭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我说的是你那个温柔是罪恶的人。”
“若是同公主共乘一匹马,恐怕回去皇上就得砍薄岭的脑袋。”
“是吗。”育霖公主伸出手,“那就给我。”
薄岭从怀中掏出发带,然后在手心里攥了攥,他不知道隋琼是否还记得这条发带,当时他们两个之间的东西只剩下这一个了。犹豫片刻之后薄岭还是将发带递了出去,薄岭知道,不论他要不要报复隋琼,不论隋琼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身为薄岭的他,隋琼都已经不爱成子锐了,所以留着发带等着被隋琼发现并没有什么好处。
薄岭并不知道,隋琼一直将自己胸口他为了李冀刺向自己而留下的那一道伤疤视作珍宝,那是隋琼唯一能留下的身为成子锐的他给隋琼的东西。
育霖公主结果发带之后抖了抖然后系在自己的伤口处简易的包扎了一下。包扎完之后看着薄岭:“真的就这么给我了?”
“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是吗?”育霖公主笑道,“看来你做好决定了。”
薄岭行礼:“薄岭这就去叫人给公主再准备一份饭菜。”
育霖公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第五十二章
他得琴正躺在李冀的龙床上,安静的等着。这张床日后会有别的女人躺在这里。他得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早就知道他是皇上,所以自己从来不抱有任何希望,不抱有希望是因为不喜欢,所以也就不会失望和难过。可是心里还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感觉让人很难受,很想大声的喊出来其实自己与李冀是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李冀进来了,刚刚忙完的李冀打着哈欠向他得琴走近。他得琴仍旧躺在床上,没有下来帮李冀宽衣,也不去看李冀,就这么躺着。李冀自己宽下外衣擦了把脸,然后钻到他得琴的被窝里。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前李冀都很急色,今日难得安安静静的躺着。
他得琴忍不住开了口:“皇上今日累了吗?”
李冀转过身抱住他:“是有些累了。”
“那皇上赶紧入睡吧。”
“嗯。”李冀轻声答应着,手开始不安分的在他得琴身上游走,他得琴反倒像是放心下来了似的,任凭李冀的动作。
李冀问道:“这几日怎么没去找那个花楼的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