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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修改版]

作者:殿前欢 时间:2020-11-05 16:12:22 标签:虐恋情深 总受 BE NP

    韩朗看手中的杯盅,“运气不好而已。”
    莫折信陷入沉默思索,半盏茶的间隙,他果毅拒绝,“韩朗,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我不能帮你。即使,我知道韩焉是骗我,可关键不在这里。”
    韩朗送了个微笑。
    然后自己给自己斟酒。
    “关键是你不如韩焉,因为你心里从没有,‘国家’二字。”
    韩朗讪讪,“那以后恐怕是敌非友了。”
    两人默契地举杯。
    “以后是以后,不算今朝。”莫折信坦荡道,“不如聊聊你看中那花。你对他的心思,让我好奇。”
    韩朗抿了抿唇,终于开口,“以前我曾想过将离若能解,我一定吃饱、睡足到自己过瘾为止。”
    莫折信将头一低,很难想象韩朗变成大胖子的模样。
    “如今呢,变了吗?”
    日落月升,这头夕阳早已染红了云,那边月刚刚现了虚形。
    “嗯,我养他。”
    只是那么一瞬,韩朗他有了这个想法。
    巨响仍然未断,久不闻息。
    周围每一处每一分,都饱沾了血渍,腥味的血水蜿蜒渗入土中,逐渐晕化开去。
    如画者泼墨。
    华容起身拉住林落音,打起手势,“林将军,这几个人头已经给您捶烂了。”
    林落音终于停住,扭头看他。“你说什么?为何在这里?”
    浓稠的血汁和着稀烂的肉、骨,从他左拳淌流下,声音“滴答”。
    华容点头,两人对视。
    或者该用——端详。
    久久。
    华容抬手抹去嘴角残余带血丝的白液,瞧见林落音拢起的剑眉,突然嘴角勾起,手在地上写下“嫌弃”二字。
    林落音愕然。
    华容一指自己,再点落音,最后一指地上“嫌弃”二字。
    “我说你嫌弃?”
    在林落音看来,华容无论怎么样的表情,眼睛依旧干净,月映碧水般清澈,纯粹却又不能见底。
    可等他消化了这话的意思,心里那火又再次喷发,这熔浆从细缝里喷发出来,无法终止。
    怒气比他见人欺辱华容,让他难受的感觉更甚,心肺绞拧在成一团,苦胆爆裂。
    他想都不想,箭步上前吻住了华容。
    唇齿间咸腥的味道渐渐地淡化,彼此吞肚再也不见,周围血腥味道却不散,令人焦躁难安的气氛,点滴不散。
    月挂在残枝梢上,澹澹的新月影子映进黑红血洼里。
    污赤色的月,碎了,又合;最后支离破碎。
    “你在想什么?”残剩无几的意识,让林落音这么一问。
    华容在落音手心写下:“佛云……”
    “别想了。佛,不在这里。和我走!”落音一把纠住华容的手。
    残尸血肉还散着温热,宛如身处炼狱血池,这点华容从来不怕。
    起涟漪的血洼,月影又恢复正常。
    华容作势起身,手势倏地一转,点住了林落音的昏穴,扶住他躺下后,笑道,“多谢将军抬爱。华容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仔细地拭去林落音左眼上的快要干涸血珠,眸弯如新月。
    这时,有东西从落音身上掉去,借月色,让华容看清是支平安签竹。难怪,会来这里。
    脚底抹油前,他望天璀璨而笑,“下一世吧。”
    遁回老宅,华容满身的血迹,让人瞠目,流年机警地闪出门外,怀疑发生什么变故。从厨房奔出来的华贵,提着明晃鉴人的切菜刀,指着他,嗓门还没拉开。
    华容抢先一步,“发生点小事,不必挂心。”
    晚餐过后,老王爷打着饱嗝,挖挖鼻孔,昏昏欲睡的样子。而坐于下首的周真,完全没食欲,许久不说一句。
    这夏夜,暑气也有让人头痛欲裂的时候。
    今日早朝,难得病秧天子上殿听政,局势动荡他却不表一句,全全由韩焉代劳。这让周真十分不悦,意见不合的他马上出列与韩焉对峙。
    可惜,韩焉根本不与之辩驳,只躬身忧心启奏,“听说老王爷身体不适,也难怪侯爷心发暴躁,臣请陛下准侯爷假期,回家陪伴家严一段时日。”
    皇帝紧抿着唇,不假思索地点头,轻轻松松地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臣明日照样上朝,除非皇帝亲口罢了我的官!”受挫的周真,憋着气撩下话,当朝扔冠撕袍袖,忿忿离开。的“真儿,我的床修好了,现下可舒服了。等会,带你去参观。”不知何时,老王爷硕大头挤进了周真的视线,打断了他的思绪,两腮垂下的肉一抖抖的。
    “孩儿没心思。”如果不是他一回府,老王爷就派人来请,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老王爷挥手,让仆人退下后,正式开导。“床像摇篮样,会晃的。”
    周真没能说话,门前有人禀报,皇帝知道侯爷郁闷,特派人送来食盒,没想到扑了个空,所以辗转到了王爷府。
    老王爷捧着肚子,美滋滋地跳出一个惊人的高度,嘴里还直囔着要吃好吃的。
    食盒普通,只分两层,第一层的盘底,居然沾着一张小纸。
    周真眼尖一把夺下老王爷手上的密函。
    “明日早朝,帮朕。”
    寥寥几字,确实是皇上的笔迹。
    周真犹如死水的心底又起涟漪,而一旁的老王爷却停止了进食,扭脸看着自己的儿子。
    “真儿,这事不必管了。”口气镇定。
    对此,小侯爷周真倒不意外,他爹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乃司空见惯的事。
    “父王,这是什么话?”明显是皇帝有难,求助于自己,食君俸禄,必当忠君之事。
    老王爷眯缝着眼,摸着肚子。“你的情感,还是过于充沛哦。”
    周真正要辩解,却听得府外一阵骚乱。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起禀王爷,镇宁公发兵已经将王府包围了。”
    老王爷埋头将密函藏匿妥当,拍拍儿子的肩,乐呵呵地问,“韩焉没跟着一起来吗?”
    “韩国公已在门外求见。”光安恭敬回禀。
    “那还不快请。”
    朦胧月光下,不穿朝服的韩焉,穿着也相当出风头。见了老王爷与周真,并不隐晦,开门见山,只含笑轻问,“我此行,只想皇上送给侯爷的信上说的是什么?”
    启明星刚落,龙辇已经停在巍峨的殿门前,皇帝掀起紫竹帘帷,对着天际遥遥一望,两边宫人衣袂随风流动,火红色的氆氇沿玉阶而上。
    晨风又起,小皇帝竟然打了个冷颤,深吸口气后下了辇,昂然迈步上朝。
    宣告退位的诏书此时就死攥在手里,软锦柔锻也让他深感扎手,刺痛。
    堂前首位站着的那位,官袍蟒带,漫不经心的神采像极了心里的某人,却从来不是。
    他只是韩焉!
    不过如此!
    皇帝压住心头的怒火,扫视下朝殿,周真果然来了,与他交换了个眼神后,又默然地将头一底,退立在一侧。
    于是,他又将视线投向了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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