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弃子谋
“佛爷,瑞沐他,能行么。”
张瑞江露出一丝担忧来。他相信佛爷,也相信自己的兄弟,依旧不由得不有所动摇。
他很少会有这样无谓的疑问。
并非是怀疑。只是最近风波不断,一波未平,长沙城内,数家富庶之户皆遭遇了与解家相同的qíng状,最后,更是演变成了无差别的抢掠!虽得陆建勋出兵以镇压,但已见日本人渗透的几乎无孔不入的境地。
这边,又要变天。
肃清异己的心思愈加明显,终是会刮到这里,眼睁睁看着那些爱国的同袍被自己人杀死,甚至他们的双手上可能也要沾上同胞的鲜血……佛爷自请卸职,未必没有这层考虑。偏见固然根深蒂固,攘外还是安内,须得决断清楚。保家卫国,便该争取一切可争取的力量,不论是穷人不屑的富人,还是富人无视的穷人。现在却要他调转枪口对着自己人,这样的彼此防备算计,内忧外患,焦头烂额。
知遇之恩难断离。他们虽已是赤心赤胆,却也曾受到这边的栽培赏识,夹在中间,难免生出些迷惘来。
他心中的不安,张启山又如何不知。
“故土难离——”
国人本xing良善,图安恶乱,或许还显得软弱可欺,却不是一味打不还手的息事宁人。只要守护的本心不灭,待突破一时的迷惑利用,终会揭竿而起。“瑞江,这样的力量,远比想象你我的要qiáng大。”
张启山不由叹了口气。这样的力量该是团结起来,却如何能弃之不用,甚至妄图打压……他已经能预料到党国的未来了,或许也没什么未来可言。并非有所倾向,他只是为他们有些惋惜。不肯顺应时势发展的,终将被历史淘汰。
动用到的那一部分蛰伏力量,是他入长沙之初便埋下的,领头正是瑞江亲弟,也是这一带游击的主力。这些人本就居于人群中,又值群qíng激dàng无处发泄之时,只要站出来振臂高呼,便一呼百应。
——何必在眼前杀自己人,不如留下力气去杀日本人,将他们赶出长沙。
话说的粗糙却十分有效。张瑞沐不但顺势将流民收编,还召集了一批有志向的青年人。他们有着坚定的信念和意志,与拉壮丁或者吃皇粮的人都不同。现在这些队伍或许装备落后,资金不足,看起来没有多少战斗力,可这些恰恰都不是关键。装备和资金都可以弄到,而这样的人才是希望,远比不是在安宁时招到、留给陆建勋的可比。
当然,事无绝对,利弊自知。
保住了解家的同时,也将这一股力量彻底bào露在外。不论是从前的解家,还是安逸尘,再做事,多少都会有些束手脚。又值他卸任长沙布防官,各方势力重新分配是必然的,这并不是好消息。
但总也不能算是坏消息。
仗要打,“生意”自然也是要做。麒麟竭放出去这么久,终于有鱼上钩,张家,也就迎来了这位预料之中的客人。
“霍当家,一路辛苦。”
无需提醒,张启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也没什么遮掩的必要了,霍仙姑摘下遮住面孔的风帽,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年纪看着与张启山相类,猛看之下与于曼丽十分相像,只是出尘的气质,又是十分的不同。
可以毫无征兆的进入长沙,即便近几年没落,霍家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她这仙姑的名号,自然也不是偷来的。
“还没恭喜佛爷接管老九家。”霍仙姑拱手道。毕竟低人一头,即便是她,也是要尊称一声佛爷的。只是这说出的话,着实没有多少客气。
她不提安逸尘,却说恭喜张启山,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霍当家的客气。”
已有人奉了香茶过来,张启山并不让礼。“霍当家远道而来,该不是为了恭贺张某一句吧。”
“我是为麒麟竭而来。”
霍仙姑自然也不是为了喝茶,与明人便不做暗事,“不知佛爷要如何,才肯割爱。只要我霍家有的,自当奉上。”
倒是开诚布公。
这样的海口,她也是有底气夸下的。毕竟背后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还不是捅破的时候。
“你我既已同是九门中人,自是该同气连枝。这麒麟竭也不一定非得在我这里。只是,”并不急着回答,张启山抬起眼来,那目光难得的平和,倒也没多少质问的意思。
“霍当家要这东西的用处,我想是可以问上一问的。”
张启山会有此一问,她是预料到的。霍仙姑亦诚恳道,“佛爷的要求合qíng合理,按理说我是该言明。奈何祖上告诫不敢破,此事,恕我不能说。但佛爷需的知道,此事日后自见分晓,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该是从我这里。”
霍仙姑的表qíng有些难以言明的……讽刺?颇有些耐人琢磨。但也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之前的高深莫测。
她挥了挥手,有人将事先准备的东西呈过去。“但是为表诚意,我带了一件东西,相信佛爷定能物尽其用。”
对于这份东西的价值,她有足够的信心。不过,她还有事qíng要告诉他。
“另外,我想佛爷对我接下来要说的另一件事应该有些兴趣,关于我那小侄女林初?”
霍仙姑来的安静,走的也是悄无声息,过家门而不入。甚至都没把消息传到霍家去,却留给了他们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
“佛爷,这霍仙姑说的,是真的么。张家……”
张瑞江不由的怀疑,这霍家怎么看都不像大方之辈,矿山墓道图便已经足够有诚意了,何必多此一举,放这样大的一个信息给他们。除非,她是希望他们知道。而张家,十多年前的事他并不了解,霍仙姑也没必要冒着得罪他们的风险诋毁张家,可他们对付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张启山不答。
“是时候了。”
距丫头出走,已是第六日,于曼丽依然未收到北平的消息。解家的风波因民而起,又因民而落,眼看着闹剧糙率落幕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现在看来,小雅雄一这一手更像是牵制的虚招。这几日她冷眼看着,陈皮四处召集人手已经基本完成,张家表面看似风平làng静,近来的人员调动调换却较先前频繁……这是种非常细微的感知,与当初不同。若说当时的上海是外松内紧,那么现在的长沙,便是外紧内松。日本人看似凶狠,几次进攻却并不猛烈,只是刚好足够牵制住长沙的军力,又无需调动其他战区的部队支援,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也就将长沙暂时封闭起来,外部无人进来,这里的也无暇出去。
这感觉就像,在为他们留下做其他事的jīng力,又特意提醒这是最好的时机一般。
这一切,都与矿山下的古墓有关,这是她能得出的结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有什么正在酝酿,于曼丽身处其中,又被排除在外。各方势力蠢蠢yù动,而她,并未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这样下去,时间越长便越不利。若是错过此时,她便成了弃子,她的存在将没有任何价值。于曼丽即便心中着急,也不能贸然行动。若论下墓,霍家算是长沙城中唯二的可以直接利用的力量,她现在能抓住的恐怕只有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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