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
兑筹码的地方边上杵着个保安,肩膀上背一支老掉牙的五六半,呵欠连天的,一看就是犯了瘾。洪少秋从兜里掏出个小密封袋打开,从里头捻了粒药片出来往嘴里一扔,看得那人gān吞了口馋唾。他把VC泡腾片放好了,咂咂嘴问道:“街上最好吃的涮羊ròu是哪一家?”
“涮羊ròu没听说,有家雷州羊ròu煲。”保安指给他看,“就在快到jī街那儿,现在还没关门。”
果敢的硬通货是人民币,街上的招牌是汉字的,连手机信号也是明晃晃的中国移动,jiāo流起来毫无障碍。洪少秋一边走一边给国内的小兵们发了条消息,问预审还有什么成果,没过几秒就有人回信,说是目标已经确认就是前两年上了红色通缉令的“拉苏尔”,改头换面又留长了胡子,和通缉令上的照片已经出入很大了。洪少秋笑笑回了句知道了,几乎同时另外一条信息也跳出来,说有两个女的jiāo代,她们的丈夫/兄弟和拉苏尔在一起,不在镇上。洪少秋让他们按原计划带着所有嫌疑人转移到省城,分别关押羁留,随后把信息记录彻底删除,推门走进了羊ròu煲那家店。
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大概就是这样,本来他只是想打包个宵夜,却迎头遇见了拉苏尔的两个跟班正在吃饭——高鼻深目的长相实在是太突出了,想漏过去也不容易。洪少秋看了会儿墙上的菜单,点了个大份的羊ròu煲,挑了张靠门的桌子坐下来若无其事地等,这样待会儿俩人出去了也能看见是往哪儿走的。可惜没看见正主,不然……不然也没办法,一挑三他倒是不会输,但万一拉苏尔趁机跑了,下一次有机会逮住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要是季白也在就好了,洪少秋遗憾地想,那小子动起手来像条疯狗,短时间内一对二不在话下,他就可以从容地把拉苏尔控制起来——但这样又没办法把人带回境内,奈温要是会老老实实任他们上演擒贼先擒王的戏码,那他这个位置早就坐不住了。
规划了半天,洪少秋觉得最好还是能摸清楚拉苏尔住在哪儿,调一支小分队过来解决问题也就是半小时之内的事,短时间小规模越境还不至于引起两国jiāo恶,尤其是在果敢这样缅甸政府控制力近乎为零的地方。他注意到那两个人大概快吃完了,赶紧招呼老板快点做,打包,终于勉qiáng赶得及远远缀上了他们,方向和他来的时候正好相反——那两个人一路走到赌场后门的小巷里,然后熟门熟路地开门进去。
洪少秋咬着后槽牙心想,三十六计玩儿的挺熟练啊,灯下黑都学会了。
23 兄弟单位的墙角就是用来挖的!
季白下半夜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股很奇妙的味道,闻起来有点焦糊,带些甜腻,却又令人懒洋洋地放松,四肢百骸都轻飘飘的。如果硬要形容那感觉的话,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xing事后的余韵,绵长而愉悦。洪少秋抽着鼻子深呼吸了两下,立刻猜到那是什么,眉毛抬起来一点儿,用询问的目光看他,伸出手招了招。
季白脚步还是很稳,眼睛亮得出奇,在直接去浴室和往洪少秋这边走之间犹豫了一两秒,最后摆摆手,含糊地说了一句“洗完澡跟你说”进了浴室,门都没关就开了花洒。洪少秋几乎能听见热水奔涌而下时他终于放松的叹息声,想了想还是过去,倚在浴室门边问他:“打包了羊ròu煲回来,吃吗?”
“……吃。”季白仰着脸接了两口水,在嘴里漱了几个来回又吐掉,转过头来已经清醒了好些,笑得有点坏,“据说果敢的火锅特别香,料足——怎么样,还敢吃吗。”
“我不吃,然后都你吃?想得美,我赢钱买的我gān嘛不吃?诶我跟你说啊三儿,”洪少秋打个哈哈显摆了一句,“今天我运气特别旺,一注就赢了好些呢。”
“这里头猫腻可多了,说不定是你碍了人家的事,让你赢一笔赶紧走。”季白弓着腰往腿上打香皂,扭头看一眼洪少秋,“第一把就赢了吧?”
洪少秋抱着肩膀乐:“照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身边当时都是煤老板。”
“那就对了,先让他们赢两把,然后就是输多赢少,把手里的钱都输进去之后有专门的人借高利贷给他们,”季白一边说话一边冲gān净身上的泡沫,坦dàngdàng地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洪少秋,“……最后让家里拿钱,还不上的保不齐什么零件就被卸下来快递回去。所以你悠着点儿玩吧,别弄得还得家里来人给你还债。咱可先说好了啊,我家里可没什么钱,到时候别跟我借。”他前后几句话都提到“家里”,且这俩字说完了还特意顿一顿,洪少秋一下子明白了季白的言外之意,俩人又想到一起去了。他在国安向来以思路飘忽作风粗bào闻名,能跟上他脑电波的寥寥无几,季白这几句话让他心思有点活动,要是能和这小子搭档着gān活应该是个挺痛快的事儿吧?
“三儿啊,你gān脆跟我混得了。”
季白从水流里支棱出半拉脑袋:“我现在可不就跟着洪哥混呢嘛,要不凭我还能住进这房间?啧,你可不知道他们住那地方,闻一鼻子连饭都吃不下。”
“我说的是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季白看着是真饿了,腰上糙糙围了条浴巾就直奔桌上的羊ròu煲而去,筷子都顾不上拿,直接上手拎起来块大的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嘴唇上薄薄一点油光。洪少秋扯了张纸巾抬手想给他擦了,季白没让他动手,接过来自己蹭了两下抹gān净。洪少秋笑道:“就那么好吃?我也尝尝。”说着掰开方便筷子也夹了一块,有点凉了,不过味道确实还行。季白连吃了十来块,算是缓过来一点,拧开纯净水灌下去多半瓶,很是感慨:“洪哥,我知道平常你不碰四号,咱实话实说,刚才我带进来那股味儿,怎么样?”
“将军有新合作伙伴了?”洪少秋也放下筷子,想了想怎么形容最准确,“异香异气的,新配方里加了香jīng?”
“这哪有加香jīng的,”季白自己坐到洪少秋身边去,两个人在chuáng沿上并排坐着,洪少秋发现季白的眼神似乎有点散了似的,伸手在他手心里用指甲狠狠揿进去,季白一凛,瞳孔猛烈收缩成针尖大小,深呼吸之后接着往下说,“就是老办法——柴锅烧着,才割的浆倒进去熬,蒸发掉水份,‘古法大烟’,产量很少,不过肯定能卖得不错。”
洪少秋沉默良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季白脸上的表qíng在沉迷和清醒之间走马灯似的变了几次,牙尖磕在嘴唇上咬出一排牙印,最后抱着洪少秋的腰很乖地偎上去,倒闹得洪少秋有点受宠若惊,给他顺了两把后背,嘴唇贴着嘴唇问他:“你试了?”
季白低声答没有,舌尖舔了一下洪少秋的上唇轮廓,丰满清晰的,天生就该用来接吻,或者含着点别的什么——这些念头在脑子里无序膨胀开来,季白昏沉中咬住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迷迷糊糊地摇头:“没有,我没试,可能就是闻那个味道有点久……以前没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