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
“嗯,坏事都是我gān的,你都醉得硬不起来了还想着gān什么坏事?”洪少秋笑,低头吻过他唇角新生出来的一点点胡渣,“起来洗澡,吃饭去。”
等着上菜的时候洪少秋抽空查了查邮件,别的都是例行公事没什么稀奇,最顶上那封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的,标题简明扼要,标点符号用得准确无误,不必点开就知道是大哥的手笔。
『已解决,多谢。昨已双规,拟以受贿罪起诉。其子失联,疑似外逃。』
唔,受贿罪。看来大哥还是做了部分妥协,更大的可能是双方各退一步,那位将军认了受贿的罪名可以保住xing命家眷,无期徒刑也总比吃枪子qiáng。大哥呢,看似吃了点小亏,不过手里能用来博弈的筹码又多了一个,也不算赔。官场风气历来是这样,老子儿子孙子一辈辈传下来,要是只有旧功劳没有新战绩,谁还在乎你姓什么呢,反正不姓赵。也幸亏季白志不在此,以后季家这些亲朋故旧就让大哥cao心吧,三儿只要不惹事不添乱就行。
他半天没说话,季白以为是又来了什么紧急任务,在椅子上幅度很小地活动一下,觉得自己状态还行,不至于影响正常动作,就问他:“出什么案子了?用不用马上出发?”
洪少秋把手机递过去,笑:“没事,不归咱们管。就是觉得你说得挺对,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光是叫得厉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夹着尾巴跑了。”
季白扫了一眼,看见“疑似外逃”几个字皱眉道:“我好像昨天晚上还听人说在使馆区那边刚看见他来着。按道理如果他家老头子被双规,直系亲属比如老婆孩子,出境肯定是被控制的,这还能跑了?故意放跑的吧?”
“看破不说破,真赶尽杀绝了又有什么好处?能升到那个位置,背后肯定也有人保他xing命。要不怎么说还得升官呢,到了级别犯了事也可以秦城养老了,你再想想咱们抓回来那个。”洪少秋抽回手机揣进兜里,腾出手来给季白盛汤夹菜,“来来来,我先讨好讨好你,将来你肯定升得比我快,到时候再拍马屁我怕来不及。”
“已经来不及了啊我告儿你,”季白指指点点做小人得志状,一边吃一边乐,“才得罪完我就给忘了?”
洪少秋的嘴某种程度上这回还真灵,第二天一上班就看见局长坐在最里边的会议室和颜悦色冲他俩招手,季白小声从嘴角挤出句话:“旷工一天不至于开除吧?”
洪少秋捂嘴gān咳:“别瞎琢磨了,你就边儿老实呆着就行,有我呢。”
于是新来的小季同志保持微笑让局长特别和蔼地关心了十五分钟,从换单位习不习惯到同事之间和不和睦,脸都快笑僵了。终于在例行问到上下级关系的时候被他抓住机会cha了句嘴:“局长,实话实说啊,洪队工作上还是有点……当然问题不大,可您要是不开口问,我们也不敢主动反映……”
“尽管说,我们一向提倡批评和自我批评相结合,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嘛!不要紧的,小季你说。”局长chūn风拂面地表扬季白,季白做为难状,做痛心状,做矛盾状,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洪队出任务的时候吧,实在是有点……以前我们没搭档过,不知道,这回去香港感受特别深,”“鲁莽是吧?”局长扭脸训洪少秋,“工作作风无小事,要虚心听取群众意见,听见了吗?”
洪少秋牙痒痒的,觉得三儿大概还是特么欠收拾,这笔账回头得好好说道说道,面上却诚惶诚恐地点头不迭。季白过足了当面打小报告的瘾,笑道:“局长您误会了,我是说啊,洪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实在太拼了,处处身先士卒起模范带头作用,有时候甚至置安危于度外,身为同事、战友,我们看得特别担心!当然这也是和您的工作作风一脉相承的,我就想提点小意见,不管是局长还是洪队,为了更好的工作,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洪少秋好不容易憋住了没笑,继续往局长头上扣高帽子:“领导gān部身先士卒是九局一贯的优良传统,我刚进来的时候局长也是这么做的,榜样在前,不敢退后一步啊。”
“哦,合着你们两个压根没打算批评和自我批评,改成表扬和自我表扬了?”局长看看洪少秋又看看季白,“这次你们给国安争了光,虽然不能公开受奖,只能我口头表扬一下,但我要说,gān得漂亮!”
“局长,光口头表扬没实惠不行,您得来点实际的是不是,”洪少秋笑,“要不我们没动力啊!”
“给你提一级怎么样?只要民主评议能通过就行。”局长直截了当,洪少秋摇头,一指季白:“我可不抢新人的功劳,您都算他头上得了。”
“这样的话……”局长略一沉吟,“这样吧,今年是来不及了,等来年开chūn,给小季同志加加担子,你一直不要副队,这回和小季搭档你看怎么样?”
那有什么不行的,洪少秋自己一刀一枪地熬到副队还用了好几年呢。
42 打击以权谋私要从制止枕边风做起
局长走了以后,他俩默契地谁也没再提升职这回事。季白是肚子里憋着一股劲儿——说是窝火也行——好像我凭真本事就不配当这个副队似的!别说副队长,正的我都当过,谁稀罕破格提拔啊。人都是这样,没什么想什么,有了就不当回事了,像季白这样的家世别人求都求不来,偏偏他自己不想沾这个光。对于此种介于理想主义和中二之间的小qíng绪,洪少秋报以极大的理解和宽容,连过了两天季白又要出去和发小喝大酒他都没拦着,可惜的是季白这回也没喝得那么醉,多少是个遗憾。
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季白问:“洪哥,现在北京上户口好上吗?”
“还行吧,”洪少秋回忆了一下每年校招的时候都是怎么忽悠的,“好几条路呢,有学问的有钱的都行,咱们国安每年也有落户指标。”
“要是黑户呢?身份证户籍亲属什么都没有,石头fèng里蹦出来的那种,”季白笑,笑得还挺诚恳,“帮着想想办法呗。”
“存心难为人是不是?石头fèng里蹦出来的那是孙猴子,西天拿绿卡去了,谁还稀罕北京户口。”洪少秋伸手把人搂过来在腰上一捻,“知法犯法的事儿咱可不能gān,好歹也是公务员……”
季白点头打了个呵欠拎开腰上的手,没再说什么,洪少秋眼看着小算盘要落空,赶紧找补一句:“倒不是绝对不能办,具体什么qíng况?”
季白晚上听陈亦度九分真一分假的说了个大概,这会儿正好当睡前故事转述给洪少秋。总结起来就是这男的经历十分坎坷,幼而失学,偷渡国外呆了好些年,国内这边早销户了,在乌克兰因缘际会救了发小一命,虽说人家表示施恩不图报吧,但发小不是那不讲究的人,这么着才找关系给弄回来的。本来打算给笔启动资金弄个买卖gān着,没身份证什么都办不了,最后就求到季白头上了。洪少秋闭着眼睛听完,说能跟你论发小的估计也是个少爷秧子,怎么不走家里的门路来求你?季白笑咪咪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可不是嘛,这事我求老大也肯定能给我办了,我怎么不跟亲哥说要来跟你说呢?洪少秋遂立刻举手投降,表示好好好我明天就去办,又厚着脸皮把手重新搭回季白腰上,往自己怀里搂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