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太素
淮栖全身都在发抖,指间捻着针,拼命深呼吸想稳住手,可越想冷静越抖得厉害,银针在李歌乐xué位上犹豫了半晌也未敢扎下去,急得都快哭出来,李歌乐喘着粗气看着他失了方寸的脸,安慰般笑了笑,抬手按在淮栖手背上。
“淮栖哥哥,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李歌乐说得很吃力,声音并不大,可淮栖却觉得像贴在他耳畔说的一般,带着股莫名暖流涌进他心里,不过刹那,疾跳的心便平静下来了。
有点奇怪。
淮栖疑惑地挑眼看李歌乐,却又没觉得哪里不对,他顺了口气,稳住针脚,对着xué位刺了下去。
直到他将整套针法施完,李歌乐才长出了口气,然而脸色仍旧没有好转。
淮栖忙着照顾李歌乐,浑然不觉已过去半个时辰,那一直仿若泥塑般一声不吭的陌生人这时才幽幽开了口:
“你叫淮栖?”
淮栖听他叫自己,不禁一抖,低低嗯了一声,心下又觉不妥,毕竟这人救了自己两次,无论他是谁,都该谢他才是。
便起身略理衣摆,冲那人转过身来,规规矩矩施了一礼,轻声道:
“多谢侠士相救,在下万花谷杏林弟子淮栖,方才qíng急……多有不妥,还请侠士见谅。”
那人歪着头目不转睛盯住淮栖,一脸玩味地回道:
“小花哥不必客气,倒是我总不习惯你们中原人的繁文缛节,若有冒犯之处也请你见谅。”
说着他往前迈了几步,黑压压欺近淮栖身前,笑着道:
“我是……恶人谷的银雀使,我的名字,叫戥蛮。”
话音未落,李歌乐受了惊一般猛仰起脸来,死死瞪住名叫戥蛮的苗疆人,面色似乎比方才更差了。
他听说过这个人。
确切地说,他听过“银雀使”这个称号。
在苗疆与中原jiāo汇之地有个叫做茶盘寨的苗寨,可谓战略要地,长久以来却为恶人谷所掌控,而苗寨为求自保,会将族长的长子送去恶人谷效力,而代表此人身份的便是一只纯银打造的燕雀挂坠,因此人称“银雀使”。
据说历代银雀使介是武功深不可测的毒经高手,更多细节李歌乐也知之甚少,只是听师父说现在的银雀使是个连师父那样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也并不想与其正面jiāo锋的人就是了。
“银雀使为何会在浩气大营附近逗留?你究竟有何目的!”
李歌乐紧张地瞅着戥蛮,有些心急地想让淮栖离那人远点,恶人谷最近动作并不多,如今银雀使这样的人物却突然出现在离营盘半里之处,未免太过蹊跷。
戥蛮眼睛盯着淮栖,话却是对李歌乐说的:
“谁叫你们浩气盟风水好,那láng哪儿都不爱去,就看中这里呢?”
淮栖这会儿倒不那么慌了,一双乌眸淡然盯着戥蛮道:
“如此说阁下也是来打láng的?”
戥蛮笑出声来,一脸闲散地转过身去道:
“打láng?小花哥真爱说笑,你会打朋友吗?”
朋友?
淮栖一愣,心道方才他不是还攻击了那láng?这会儿又说是朋友?
却见他几步走到躺在地上的母láng身边,伸手轻轻在láng颈后侧拍了一下,母láng便猛然惊醒了一般,抖抖耳朵立起半个身子来。
四只小láng崽从方才便一直不安地围在母亲身边,这会儿见母亲醒了,纷纷奶声奶气叫起来,来来回回围着母láng转圈,一副雀跃模样。
淮栖见láng又醒过来不由心下大骇,脑中又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顿时觉得手脚发软。
母láng却像一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眨着眼看了看蹲在身前的戥蛮,歪着头发出一声细小的呜咽,戥蛮表qíng一改刚才那些露骨嘲弄,倏尔充满温柔怜爱之意,停顿片刻,慢慢伸出手在母láng肩侧拍了拍。
母láng竟也未做抗拒,甚至状似亲昵地微微垂了垂脑袋。
淮栖几乎看呆了,他从来不曾知晓人与野shòu也能这般温qíng平和,美好得叫人移不开目光。
这一瞬间他已浑然忘了眼前的人是恶人谷的银雀使,而那母láng半个时辰前差点要了他的命,双脚不受控制地向戥蛮走过去。
láng像是察觉了陌生脚步,警觉地看过来,对淮栖充满威胁意味地低吠起来。
淮栖吓得一哆嗦,立时停住。戥蛮扭头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安抚般轻声对láng说了句:
“没事,别紧张。”
又对淮栖道:
“我方才可不是在打它,只是让它安静一下,免得伤了你。不过你也不要再往前了,它可没我对你这么好。”
淮栖便不敢再靠近,脸上带着向往之意多看了两眼那láng,小声问:
“这是你养的láng?”
戥蛮又笑,索xing坐下斜斜靠在láng身上,仰脸盯着淮栖道:
“我不会圈养朋友,你会?”
淮栖觉得自己在这苗疆人面前简直傻透了,不禁又红了脸,垂着头不敢去看戥蛮的脸。
“你……你时常在这儿照顾它们?”
“嗯,差不多吧。不来看看总是不放心,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冒失的小花哥来掏她的窝呢?”
戥蛮说着笑出声来,促狭地盯着淮栖红透的脸看,见淮栖一脸局促便笑得更加开怀。
“不过别担心,你长得这样好看,若再来惹恼了她,我便再救你就是了。”
这话说得露骨,挑逗意味十足,淮栖羞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他平日里大多跟师父在一起,月大夫xing格清冷少言寡语,断然说不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话来,有这样的严师坐镇,哪有人敢对淮栖造次,从小到大身边都是恭敬有礼之人,何曾见过如此乖张无形的做派,一时间竟无从应对,倍觉尴尬。
一旁的李歌乐早气红了眼,嗷嗷叫着说戥蛮是下流的登徒子,却惹来戥蛮一阵大笑,连淮栖都扭身跺脚叫他闭嘴,心里便委屈起来,不依不饶地催淮栖快回营去。
淮栖有些不舍地看看那几匹小láng崽,但明白李歌乐身上的伤确实不宜耽搁,便冲戥蛮略施一礼道:
“淮栖冒失,对你和你的……朋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
戥蛮慢慢站起来,眼神中带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淡淡说了句:“再会。”便默默看着淮栖转身扶起李歌乐缓缓离开,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不大会儿功夫,从他身后树影间闪出个人来,那人身形比戥蛮略娇小些,也是少年模样,相貌俊俏颇有些姿色,一身同他相差无几的苗族装扮,只是银饰少了些,看得出身份并没有戥蛮高。他见戥蛮许久没有动作,便懒洋洋走到母láng身边,伸手摸了把láng头,轻笑一声道:
“那个万花能行?太嫩了吧。”
戥蛮身形未动,沉声道:
“他是月冷西的徒弟。”
少年长长哦了一声,踱到戥蛮身后,双臂灵蛇般攀上他腰侧,将半个身子贴在他背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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