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三同人)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我明白了,”司马惟忽然站起身,随手拿起房内那个扔在矮几上的粗糙木面具,往自己脸上一套,难得有些滑稽,“告诉尹,我会传手书于他,让他打点好府内一切,越临,我需要在建康住一阵子。”
“殿下!”越临忍不住疾呼,竟连称谓也忘了改,“军中传来消息,听说关中羌族、氐族叛乱,宫中招赵王入京。如今贾后当政,这天下看似海清河晏,但实则波涛暗涌,殿下流连坊间,实在是不安啊!”
司马越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取走木面具的矮几上还躺着个月白色的香囊,当日那个少年死时,身无长物,只余下一把琴,还有这个香囊,穿心弩过胸,本是立死,可他却强撑着将这个物什交到自己手上,不知道究竟要给谁。
司马越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只是几味常见的山间草药,有安神定心的功效。
“不必再说了,你退下吧。”司马越挥手,越临无声无息地从窗口退了出去,只余他坐在垂帘深处,轻轻拨动琴弦,“从现在开始,我只是这朱雀楼的琴师。”
内城酒巷深,花枝映黛瓦青墙。
正值垂丝海棠花期,院内扑落了一地红蕊,回廊深处,有侍女托着盘中清酒款款而来,忽然惊飞了庭中翠鸟。古树参差绿影里,有人猝不及防被这扑翅声惊扰,一个翻身,压倒了遍地飞花。
“呀!小姐你怎么又躲到树上去了!可摔着哪里了?”侍女荞匆忙将手中的银盘扔到石桌上,慌张上前扶那少女,却被她抬手打开。
“没事没事!”少女抬手已拂去沾在裙裾上的花瓣,兀自往石凳上一坐,随时面带娇憨之笑,神色下却隐着一些忧郁:“荞儿你是不知道,这春日里建康景致最妙,这树上视野可开阔着哩!可惜啊……”
“可惜什么呀?”侍女荞不懂,偏着头问:“小姐跟着夫人去赵王府省亲,这一去就是大半年,难道玩得不开心?怎么回来了反而整日躲着人郁郁寡欢?”
桑和倒了杯清酒呷了一口,叹了口气:“自从王府回来,阿娘就盘算着怎么把我嫁出去。”
荞一听,却是眉开眼笑:“这是喜事呀小姐,桑家是簪缨大族,老爷公子皆是重臣,又同吴兴沈家和赵王府有姻亲关系,小姐今年及笄之后,提亲的人必定踏破门槛,到时候好好挑一挑,必定是万中无一之人。”
“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嫁人,从一个院子关到另一个院子,多无趣啊!”桑和摆首,哼哼了两声,一脸的不高兴。
侍女见触怒了她,吓得声音小了大半,失神嗫嚅着:“可是……可是世家大族之间联姻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我就听说琅琊王家的公子,个个都气度非凡才情卓绝。”
桑和看似懒散,心里却精明着:“我看这天下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乱起来,与其说是阿爹阿娘替我打算,不如说是帮他们巩固各家的关系,图谋建树。要我说京都洛阳可是是非地,还是离着远远的好,我才不要离开建康。”
说着激动,桑和自个儿便站了起来,把手中酒杯一掷,跺了跺脚,扭头便走:“和你说不通!我要去找肯听我说话的人了!”
话音刚落,桑和已翻过白墙,带上幕离,径直往朱雀楼去。
拍门的声音连着响了三下,门外传来一个粗糙又刺耳的声音,像是楼里的伙计,语气带着不屑和鄙夷:“喂喂喂!掌柜叫你下去弹琴!”
司马惟开了门,没说话,指了指脸上的面具,又比了个刀划的手势。小伙计看了他那张粗糙的木面具,不伦不类地倒是和朱雀楼这奢华之风极为相左,更为鄙夷:“穷乡僻壤来的臭小子有几分本事,也真敢把自己当回事儿,要不是掌柜见你可怜收留你在这里弹琴,你早就饿死了!别摆架子,快点下来!”
面具背后,司马惟那双冰冷的瞳孔越发冰冷,看得小伙计有些发憷,三步并两步走了:“行了,给你打面竹帘,免得惊扰了客人。”
司马惟抱起那把桐木琴,转身下了楼。
堂中满客,座无虚席,彼时一曲,艳惊四座。
客人间小声唏嘘:“这一曲妙啊,就是打着竹帘,不知这琴师是何等人物?”
“听说是个哑巴!三个月前我曾听他一曲,没想到这数月不见,琴技已如此精纯,想必不久,必能至臻化境。”
角落里的少女自得地笑了笑,转身悄悄溜了进去。
司马惟在房中,正准备卸下面具,忽听见窗棂上有动静,眼中有杀气悄悄聚起,人却没有动,警惕探听着身后的声音。
半晌,一颗枣子打在了他的右肩上,长袖一卷,落下的青枣被他暗自握在手中,正准备借机发力,却听背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笑:“真是好一曲《游春》,与这建康之景相应。”
司马惟回头,阳光的剪影里,坐着个顾盼生欢的姑娘,正对他笑:“小哑巴,上次不是跟你说,我要出趟远门吗,现在我回来了!”
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那个姑娘已经自顾自从窗户上跳下,径自跪坐下来,好像是出入自己家一般:“还是只有你会好好听我说话,他们不是说教,就是奉承。”
桑和给自己添了杯茶,呷了一口,好不对味,刚忙倒了:“呸呸呸,你这茶怕是隔夜了吧,都凉糟成这样了!”
司马惟回过头来看着她,举手投足都有些拘谨,他一时拿不准,这个不速之客究竟和琴师本尊有什么关系。
抬头瞧见他的面具,桑和没绷住,噗嗤笑出了声,指着他道:“刚才我听外面的伙计说,你脸受伤了,我还不信,现在可信了!你这面具真丑,要不我把我的幕离借给你吧!哈哈!怎么办,你本来就不会说话,毁了脸可更娶不到媳妇了。”
司马惟本想抱臂看看这姑娘会闹到几时,没想到话音还未落,一个茶壶扔了过来,他没法只能接住,左右尴尬,最后只能认命似的去烹了新茶。
“哎呀,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生气了?”桑和凑近了去瞧他,小火炉上的星子差点溅到她。
“令堂还好么?病症有没有缓和一些?”
“这里的伙计有没有欺负你?掌柜有没有偷偷扣你工钱?你每天都要在这里弹琴吗?一天弹几个时辰?”
“我离开的这半年你有没有认识新朋友啊?”
司马惟受不了她的叽叽喳喳,将她往旁边赶了赶,一个人又默然煮茶,一时寂静得只余下窗外的黄鹂轻歌。桑和无聊,就只能拿着怀里的枣子,一边吃一边逗弄他。
提笔一扬,司马惟突然在纸上写下一串字:“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小姐,我可得罪不起,还是少认识为妙。”
桑和将细纸抄过去一瞧,顿时气得脸颊通红,那时年少青涩,喜形于色,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她不由地伸手推了推穿着粗麻衣的他:“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都说了,让我父亲给你谋个教琴先生的差事,你别来这些地方,官宦子弟经常出入,龙蛇混杂,指不定就惹上什么人了,你怎么这么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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