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观棋不语
“是吗?从我的角度看,与其说他是怀疑你的能力,不如说是对你太了解了吧。”阿丑满不在乎地说,“我们是因为长期模仿你所以才清楚,但他却几回合就看透了,知道你不是一个听指挥的人。”
我盯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忍不住嗤笑出来,“够了,你顶着这张脸说这种话,要不是没力气我肯定揍你。”
阿丑摆摆手,表示到此为止,而他的包扎工作也完成了。我活动一下手指,还好,没什么大碍,接下来还可以用。想到自己第一个念头是怕手废了会影响后面干事,我心底也是暗暗觉得好笑。阿丑说的没错,闷油瓶确实了解我的心思,我们谁也指挥不了谁。只是他对我的“知道”,到底是“看穿”还是“记得”呢?
我不知道。
而我看他呢?实话说,我还不够了解他,很多事真想当面和他问个清楚。
“他现在去哪了,拜托你做的事是什么?”
阿丑沉吟了一下正想回答,忽然脸色就变了。他侧头去听,我才注意他帽檐遮住的地方藏有一根透明导线,显然是耳机。他对着耳机的另一边嘀咕了一会,才对我说,“坏事了,吴三省耍了个花招,把我们都涮了。”
“什么?”我压了压他的话锋,“你讲清楚点,他怎么到这里的?”
“不好说,本来就在阿宁的队伍里,我刚才说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就是因为这个。”阿丑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我见到他的时候也很惊讶,但又不方便多问。阿宁好像对他没什么兴趣,直到出了事。”
“所以现在三……吴三省是溜号了吗?”我感觉有点头大,闷油瓶、陈皮阿四、阿宁,现在又加上一个三叔,这天宫就像打翻的螃蟹篓一样,到处都是扎手的家伙。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阿丑眯起双眼,“你知道吗?阿宁的队伍才进来没多久,就发现记号标出来的路分岔了。吴三省让我们先走,说他带一个小分队去探另一边,可是就在刚才,他忽然在对话机里嚷了句‘陈皮阿四别过来’就断了联系。队里其他人现在也都联络不上,估计都挂了。”
我有点懵,“哪来的陈皮阿四?刚才我们不是看着他被大鸟抓走的吗?”
“说的,就一定是真相吗?”阿丑脸色凝重地摇摇头,“为防万一我刚才特地问了一下,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还没遇见你,当时你和陈皮阿四都在队伍里。”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么说,三叔当时是在撒谎。“陈皮阿四别过来”,只有一句语音,事实上他有没有见到陈皮阿四只有他自己知道,难怪阿丑说所有人被他涮了。恐怕他跟闷油瓶一样都是蹭顺风车的,进来后找机会制造混乱离队而已。
可是就算如此,为什么其他人也联络不上了?他一个人能一下子干掉那么多精英吗?
“失事地点在哪儿?”
“按最近一次联络,他们快到神道了。阿宁的队伍正在赶过去。”
我骂了句该死,在地上蘸着怪鸟的血随意画了几笔,按阿丑的口述画出所有人大致的方位。三叔和闷油瓶我不知道在哪里,只能先打一个问号。
“你对这里很熟。”阿丑定神看地上的示意图说,“来过很多次?”
“某种程度上就像回家一样。”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吴三省做了什么手脚了。”
阿丑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我指了指地面,“这是一个陷阱。恐怕吴三省事前就知道,正殿是怪鸟的巢穴,如果我是他,肯定会引其他队员进去,让怪鸟对付他们,自己趁机逃脱。对讲机里的那句话,说不定就是惊醒怪鸟的信号。”
阿丑反应很快,“这么说,陈皮的队伍不是也有危险?”
想到潘子和胖子,我额头冒出了冷汗,“陷阱是不分敌我的,谁进去都得死。”
“你想救他们?”阿丑抬头看着我。
“不好办,前有天灾,后有人祸。”我心里飞速盘算起来,哪怕他们没被怪鸟整死,两队人见面也没好事。陈皮阿四失踪了,三叔也失踪了,可是阿宁那边以为三叔是被陈皮阿四弄走的,华和尚他们呢?陈皮阿四说我是三叔的间谍,说不定华和尚也是那样想的,那陈皮阿四被三叔和我弄走,也是合情合理的推测。
两边队伍都折了人,肯定都会以为是对方下的狠手,后果可想而知。
猜忌是点燃导火索最好的助燃剂。
我忍着痛站起来,阿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想干什么?”
“把他们都赶出正殿,那里是鬼门关。”
阿丑摇头,“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吴三省既然编了这个剧本,只能顺着演下去了。陈皮阿四‘现在’还不能消失,他用处还大得很。”我道,“让他回到棋盘上,把人引出来。”
六 棋语 34
“怎么做?”阿丑还没拐过弯,“把他找回来?”
“几分钟的事情,不需要。”我认真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对路。当年我们在门殿里被怪鸟耍得团团转,如果不是陈皮阿四和顺子跑来打了个岔,估计全被怪鸟分尸了。另一方面,也是顺子让我们和华和尚、叶成,陈皮阿四分开的。当时情况那么慌乱,我们几个实际上根本没看清楚陈皮阿四的样子,谁能保证那个陈皮阿四是真的?
难怪那时候我觉得陈皮阿四不太对劲,居然对顺子的建议言听计从,果然一切都是定数。
想到这里,我对阿丑道:“你算是易容的行家了,你扮陈皮阿四,撑五分钟就行。”
阿丑正了正身子,“先说说你的计划。”
“你的衣服不用动,这样就好。”
他身上的装束跟闷油瓶走时一样。我们进山的装备是统一采购的,没什么特征性,所有人的服装都差不多。至于脸更好解决,我和陈皮阿四都戴了防毒面具,一遮大半个脸就看不见了。我们刚进天宫的时候为了轻装上阵扔了不少装备,回去捡一个面具,只要声音上再装一下,伪装个八九分不成问题。
我如此这般和阿丑讲了一遍,顺道讲了我和他回去后怎么把人引出来的经过。他抱着胳膊听我讲完,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按你说的,事情只算做了一半。”
我想了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差哪一半?”
“我这边好解决,你怎么办?”阿丑用手电照了照我,“血迹怎么解释,伤势怎么解释?怎么看都一副刚打完架的样子。比较起来你的破绽更大。”
我一时语塞,阿丑接着说道:“你的计划不错,但为了求稳,你现在的脸要给我。”
“你来易容成‘顺子’?”
“不是我。”阿丑指了指耳朵里的耳机,“为了防备阿宁使诈,我们是两个人一起行动的,他负责窃听阿宁的信号。”
说完,他做了个等等的手势,对着耳机又说了几句,果不其然,很快我就见到了另一个盟军卯子。大概因为在暗地活动,他并没有易容,换句话说就是顶着我的脸了。
“报告老板,小的来迟了。”卯子对我一抱拳,我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阿丑指了指他道,“他来替你。顺子本来就是一个虚拟人物,他能装得比你更像。”
我来回看着他俩,一时间不知怎么反驳,卯子反倒挺轻松,“老板,这是为了对你负责。现在你不宜再涉险,不然回去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跟花儿爷交待。你放心,在冒充别人这件事上,我的技术还是过关的。”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推托了。阿丑将我的计划对卯子复述了一边,又问我道:“还有什么要和他交待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卯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便道:“‘玄武拒尸之地’,你知道是什么吗?”
卯子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不知道就对了,回头你告诉吴邪,就说是三叔转告他的,也别解释,让他自己想。”
卯子随手敬了个礼,道了句“得令”。阿丑起身正了下行装,“那就不耽搁了,准备出发吧。”
我脱了防毒面具,卯子拿了一支胶水瓶一样的药水在我脸上抹了一圈,一下就将顺子的脸揭了下来。巧三姐做的面具做工非常好,稍做处理还可以继续用,我眼看着卯子在阿丑的帮助下变成了顺子,内心升起一些复杂的情绪。从前我只知道有很多假吴邪,却不知道他们在背后都做了什么,现在能直观地看到了,我却宁愿他们再也不用做这些事。
趁着这个间隙,我在脑海中盘点了其他人的情况,又抓紧机会问了阿丑闷油瓶和他交代过什么。他简要地告诉我,闷油瓶已经向青铜门进发,并在我画的地图上标识出一个地点,说他们就是约好在那里见面。闷油瓶说他需要一个帮手,在他去青铜门内开启机关的时候守在那,替他拿到某样东西。我目测了一下距离,离这儿居然挺远。幸好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阵,赶过去应该没问题。
类似的联动机关我在四姑娘山也见过,似乎张家人很不喜欢单身狗,总要设置些程序强迫人找队友,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准了张起灵是天煞孤星。
临走前,阿丑摸了摸口袋,递给了我一个东西,“这个或许应该留给你。”
“什么东西?”我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个PDA,屏幕上的雷达界面还有几个光点在缓缓移动。
这玩意在2015年早就被iPad取代了,但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时髦的,所以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它本质上也就是笨重点的平板电脑,我稍微摆弄了一下就上手了,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和张起灵互换了衣服,在衣服口袋里发现的。”他提醒我留意机器后盖,上面有一个柔化的三角珊瑚标志,“裘德考公司的装备,当我们分开行动的时候,用这个可以互相照应,但张起灵的似乎有点不一样。”
见我不明白,阿丑解释说,“这玩意阿宁有,我出来前也偷了一个给卯子,但是我们用的我都做过手脚,我很肯定,阿宁他们用的仪器上是看不到我们的坐标的。但张起灵的PDA不仅‘隐身’了,而且能看到其他隐身人的坐标。”
我心中一闪念,第一直觉是闷油瓶把PDA破解了,只不过方式和阿丑不一样。没想到闷油瓶除了用黑金古刀,这种高科技也用得挺溜。但他行事严谨,应该不会因为换衣服落下东西,感觉是故意的。
不过时间不多了,我和阿丑没有就这事做过多交流。他们先出发折回前殿,我则先回头去找遗落在神道的孟婆铃,之后再到阿丑说的地方去等闷油瓶。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刚才被大鸟抓起飞行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步行回去却没那么简单。云顶天宫我来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是走固定路线,现在要从这路线外的地点摸回去也挺费劲。还好阿丑给了我一个新的手电,闷油瓶的PDA也派上了用场,雷达界面有自带天宫的内部平面图,我很轻易就找到回归的路线,看来阿宁他们的功课做得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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