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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观棋不语

作者:type_oemga X 三品不良 时间:2020-11-04 18:51:03 标签:瓶邪 盗墓笔记

瓶邪小段子:中秋告白
事毕,二人返杭州,终日闲散了事。
然白驹过隙,邪愈发惶惑,心情跌宕非可与经滔天骇浪之往事相提并论。
毕竟两男子终日厮混一处终非寻常之举,
同为男子之身却日日同床共枕,
无有亲眷之系却生死过命,
外界悠悠之口尚不足以为虑,
但眼前之人又究竟该如何相待?
邪几次三番试探,闷始终缄默不语,
遂惘然。
一日恰逢中秋,巳时刚过二人已饭毕,
邪意兴盎然,
索性在院中铺设八仙桌、太师椅,洗净瓜果、摆好月饼吃食、泡茶斟酒,邀闷共同赏月对饮。
却见闷瓜果照食、茶酒照饮,唯月饼动也是不动。
邪心下好奇,料闷不喜甜食,遂作罢。
圆月至中天,光华照九州,
酒过五巡,面酣耳热之际,
邪神思恍惚,不觉脱口而出:
“小哥,吾之待汝如何?吾之待汝又若何?”
闷如往常一样闭口不言。
邪不觉无趣,然心中翻腾不止,
不由得大叫:“吾随君上天入地,经历苦难无数,今剖白惟愿闻君心所向,仍不得君垂怜,君心难测之深已至此乎?”
闷仍不语,脸色却渐渐转红,
邪酒气上涌,转身欲离席入内,不料被闷伸臂阻拦,大怒:“闪边去!”
闷静立如山,待邪稍归平静才离席入内,翻找一番后须臾便执一包装袋至邪面前:
“今天上午你不在的时候,我把你最喜欢的这个吃了。”
邪哑然,忽而拊掌大笑:“奈何!此乃我幼时喜食之物,未曾想小哥你也如此喜爱,本就应让给你大快朵颐。”
闷不语,脸色更红。
又自里怀掏出一包装袋,云:
“下午我没忍住,又吃了这个。”
邪愕然,心下说这可如何是好,自幼从未食过如此重口味之物。低头思忖,心中却如万头草泥马奔腾一般翻天覆地,难以平静。
抬头却见闷身形动作依旧,只是双眼微眯,渐渐浮上一丝失望之色。
邪不忍,心一横,入内从一堆准备日后入菜的月饼中抽出一袋,撕开包装,大叫:“如此,吾便以此随你而去!”闭眼欲吞……
手上却一紧,邪张目见闷目光凿凿望向自己,不由得疑惑丛生,却被一股大力拉扯前去,未及反应已撞入其怀。
“不用了。这都能配合,显然是真爱啊。”
-----------end----------
四 麒谕 39
吃完早餐后我执意要出去走走,小喇嘛拗不过我,就拿了根拐杖来。其实我睡醒一觉后下地,感觉已经好了很多,凭这个速度明天应该就能正常走路了,只是还不能跑得太快。
我随他一起下了楼。他端着那盘从我腿上挑出来的死蛆,在后院树下挖了个浅坑,全都埋了进去。我这才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便问道:“小朋友,你说的木日扎该是什么意思?”
“我奶奶告诉我的,木日扎该就是老母虫的意思。”小喇嘛费力地把泥土填回坑,又捧了一些积雪盖在上面,擦了把脸说,“以前天神绷天地的时候,木日扎该就在了,它活得比大山还长久,懂得比我们还多。堪布说,菩萨还在的时候传给了我们很多东西,木日扎该也是他送的,我们应该感激老母虫的帮助。”
小喇嘛埋完后给隆起的小土丘合十行了个礼,我虽然听得糊里糊涂,也入乡随俗跟着拜了几下,算是向这些跟了我几天的小伙伴们道个谢。其实不管是祭拜虫子,还是把自己天葬给秃鹰,藏人这种天人合一的情感始终在我接受范围之外,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风俗的尊重和理解。
安葬妥当后我就跟着小喇嘛回到了正殿,他让我稍作等候,自己去找堪布通禀。我百无聊赖,便围着大殿转了一圈,看殿内两侧参拜的喇嘛和佛堂的布置,以及布满了鲜艳壁画的墙壁。画中内容均与地藏菩萨有关,记录了他向佛祖许愿和布施的种种事迹,看内容基本上与小喇嘛说的故事相符。
地藏塑像位在大殿正中,与宽额阔脸的汉藏融合风格不同,这尊塑像深眉大眼,肢体匀称健美,五官刻画十分英俊,带有浓厚的印度风格。看来至少传说中的初代堪布对地藏尊者的崇拜是毋庸置疑的,他将自己所理解的美全部赋予了佛像,恐怕也只有瑞诗凯诗的湿婆像可与之媲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那眉眼和闷油瓶有几分相像,只是相貌更接近西亚人种。
尽管在民间知名度不如观世音响亮,但事实上地藏菩萨在佛教中的地位非常高。传说在释迦牟尼寂灭之后,直至未来以弥勒佛的姿态再度回归前,在无量无数大劫之中,普度六道众生的重任都由地藏负责,实际上几乎相当于代理佛祖职责的摄政王了。
而关于他最著名的,则是他的大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方成佛道。”
菩萨和佛的差距,就是他们许下的大愿尚未圆满,要等愿实现的时刻才能修成果位,立地成佛。在佛教故事中,愿并不是能随便许的,愿代表一种愿力,愿许得越大,愿力自然也就越强,但随之而来要承受的劫难也越多,如此才能功德圆满。比如唐僧要去西天取经,就要历九九八十一劫。
但地藏的愿望实在太宏大了,大到连观音文殊普贤都不敢和他PK,也注定了他无尽的苦难。
我过去看佛教故事的时候就觉得,地藏实在是够傻的,这种愿望几乎就没有实现的可能,而且他一个人又怎么能承受天下众生的罪业?众生无尽,故而地狱也无法度尽,地狱不空则地藏无法入佛道,他的苦难恐怕是永无止境的。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我下意识在心中默念着地藏之名的含义。为什么历代张起灵会以地藏为标志?难道张起灵真的是地藏菩萨的传人?就像佛祖的原型释迦牟尼在历史上存在,传说中的地藏菩萨也是真实存在的,他不过是另一个被神话的人。可是某一代的张起灵,是怎样得到地藏菩萨摩诃萨的称号,又是如何将他自己的悲愿一代代传给了自己的后人,直到了闷油瓶这一代呢?
身处地狱而不自知,想的都是怎么去解救别人,这点倒是与闷油瓶挺相符的。
“随我来。”我正想得出神,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才发现那老喇嘛早已站在了我身后,都不知等了多久了。
他带我来到殿侧一座建筑的二楼,此处楼层很高,大幅的经幡和唐卡悬挂在红色的梁柱之间,幽静中带着几分肃穆,令人不由自主生出几分敬意。
引我走到桌旁,二人相对坐下,老喇嘛便给我斟上酥油茶,开口道:“现在为止,我们还未找到你说的人。”
我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不动声色。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并不意外,相反,他们要是随便找找就能找到闷油瓶,反倒值得警惕。
“大师,我想您也看出来了,我们现在正被人追杀。在我出事后,他的行动一定会更加谨慎。”说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起来,“他向来就是个躲猫猫的高手。如果他不想被人找到,他就不会被任何人找到。”
老喇嘛点点头,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我转动着手中的茶碗,又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圣湖的指示。”老喇嘛缓声说,“实在惭愧,这也是我此生第一次见到圣湖显影,上一次还是上代堪布在时。一直以来,我们都依靠圣湖寻找地藏摩诃萨的转世,未料竟看到客人遇险的一幕。所幸并不遥远,我们……”
“等等,”我抬手打断了他,“你在圣湖显影中,只见到了我一个人吗?”
“是的。”老喇嘛肯定地回答。他闭目数了会念珠,复又睁开眼来,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我。我一眼就认出,这正是我昏迷前他拿在手中的唐卡,虽然卷了起来看不清花纹,那只金色的麒麟还是非常显眼。
将唐卡展开,我才发现正面画有许多的高山,有个人躺在山谷中的雪地上,周围满是血迹。这景象画得非常细致,每一笔都像是机器那样精确,尤其是山峰轮廓,连只看过几眼的我都觉得眼熟,如果他说的不假,要从地形上判断出位置确实不难。
可是说实话,就算把眼睛瞪疼了,我也看不出画上那个只有瓜子大的小人是我,顶多也就能判断出那不是个穿着衣服的猴子罢了。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他们原本预计躺在那里的,应该是闷油瓶?
四 麒谕 40
虽然一瞬间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我立刻就否定了。因为如果换成了闷油瓶,他不太可能会狼狈到掉下山崖的地步。更大的可能性,这幅画是在我被救后昏迷的几天里准备的,毕竟我当时也只是看到唐卡的背面,正面是什么鬼才知道。
我思忖了一会,问道,“堪布,可否将过去的画卷向我出示?我想了解更多关于圣湖显影的事情。”
不在别人的选项中选择是我惯用的破题招数,我这么说,显然已经是在给老喇嘛出难题了——既然他能给我看这一幅画卷,以前的应该也能看。可加上闷油瓶,张起灵一共是三十七个,一则他们不见得知道确切数字,二则就算准备了,做旧的工艺我都很熟悉,想逃过我的眼睛也很难。
要求证事情的真伪,我就需要更多的证据。
老喇嘛的表情依旧十分淡然,他点点头站起身来,“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随他下了楼,往寺庙后方的深处走去。正殿后的广场几组喇嘛辩经正酣,他们高扬佛珠挥舞着手臂,那架势连最激烈的比武都为之逊色。看到我们路过,喇嘛们纷纷停下致意,老喇嘛一一招手回应。我跟在后面,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不过也看得出,这些僧人都武艺不俗。至少在我看来,就算是那群长手指的那伙人与他们对垒,并不见得有什么优势。
没多久,我们便到了一个看似经堂的地方。老喇嘛带着我穿过高耸的经书墙,一直拾阶而上,最后登上了最顶处深红色的阁楼。
除了最中间的香炉,最显眼的就是正对着楼梯的墙上一直延伸到阁楼顶的经书架。这与其说是经书架,反倒更像中药铺的百纳柜,不过每一方格并不是封闭的抽屉,而是一个敞开的格子间。许多彩色锦缎装饰的长形方匣,被静静地安放在方格中。
“你可以在这里一直看下去,”老喇嘛点燃了香炉里的香火,一阵清郁的藏香味弥漫开来,“如果你希望独处,我可以下去为你备茶。”
“不必了,我有什么不懂的,还要向你请教。”我惊讶地摆摆手,感觉这待遇的规格有点高了。相比我的戒备,老喇嘛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满肚子坏水,反而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他见我不赶他走,便盘腿坐下,静静地数着手上的念珠。我沿着墙走了几步,便随手抽出了一只最下排的方匣。
匣子是嵌套滑盖式,整体是木质的,上了深红色的漆,表面还浮雕了许多梵文。我推开盖子,躺在匣底的果然不是经书,而是一卷与观湖绘卷十分相似的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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