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
蔺遥将他放平,正色道:“别害怕,交给我。”
说着他翻身下床,拿起手机拨了急救电话。
“别……”
“嘘,命重要。”蔺遥神色凛然,“我不能把救你的希望就放我一个人身上。”
烛茗呼吸愈发困难,整个胸骨包裹着心脏紧缩,升腾起灼伤感。
他视线里的蔺遥越来越模糊,心里莫名地害怕起来。
脸上忽然被一股液体覆盖了。
……他怎么哭了?为什么会哭呢?
烛茗怔怔地感受着泪水从眼眶滑落进嘴里,心脏的痛楚让他无暇抹去这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涌出的眼泪。
他都很久没哭了,连那天从楼上摔下来,那样疼,他都没哭。
忽然脸上传来一阵温热,蔺遥附身吻去他的眼泪:“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蔺遥的低喃在耳畔萦绕,方才他录过的歌谣旋律也隐隐回响。
烛茗意识愈发涣散,在昏过去的前一秒,他下意识地死死攥住蔺遥的手。
好似坠楼的那个冬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孤注一掷。
又不似那个冬日,拼尽一切,全身信赖。
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我想在上面。
蔺遥:你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烛茗:我心脏疼。
蔺遥:这就是系统给你危险想法的报应,以后还敢不敢想了?
系统:?我可去你妈的吧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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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患有心脏疾病的人, 时刻徘徊在生与死之间。
疼痛让人生不如死,可生的**和死神拉扯着,宁愿疼,也不愿死。
前年的医疗剧开拍前, 蔺遥看了无数影像资料,和医生患者交流, 进入医院观察体验, 甚至在拍摄过程中身临其境感受过被死亡支配的恐惧。
可是到底都是假的。
没有真正经历过,旁人怎么能从轻描淡写的话语中体味那种挣扎的痛苦。
他冷觑着烛茗手臂上红闪的光, 暗自想, 如果可以, 请让我替他受着吧。
耳畔忽然一阵刺痛, 蔺遥嘶了一声, 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垂,冰凉的耳钉竟然产生了灼烧感。
紧接着, 疼痛逐渐蔓延,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要把他的耳朵撕扯下来。
“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吗?”蔺遥咬牙忍痛,自言自语道。
急救车一路呼啸, 他握着烛茗的手握了多久, 自己就疼了多久。
可那点疼痛不比上病床上那人的十分之一。
*
烛茗好像做了一个冗长又精疲力竭的梦,睁开眼时, 呼吸困难和心脏绞痛的感觉仿佛还在延续。
他眨了眨眼,抬起手放在了心脏上。
“咚!咚!咚!”
还活着……蔺遥呢?
“醒了?”
一道冷静温和的声音响起,他转着眼珠移动视线, 看见顾燃站在病床边,认真端详着他的病例。
“……怎么哪儿都有你。”烛茗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目光扫视了病房一圈,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失落地收回目光。
“住院总什么科室都管,还得参加全院会诊,你以为我想吗?”顾医生定定地看着他,“我还想问你呢,能没事儿别往医院跑了吗?拜你所赐,我们院的知名度又提高了。”
“这次是什么病?”
“症状像心绞痛,但是……”顾燃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很奇怪,急救缓解后的血液指标和心电图都不像是患心脏疾病的状态,查不出有什么问题。”
烛茗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本来就没病,身体机能和指标都正常,只不过是系统强加在他身上的一种直观感受。
没办法说,说了也没人信。
“院里倾向于是你过劳熬夜导致的,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
“他人呢?”烛茗见顾燃要走,忽然问道。
既然是蔺遥送自己来的,没道理他不在这里。
“送人去了,忙着呢。”顾医生顿住脚步。
“什么意思?”
“凌晨三四点烛大明星被急救车送进医院,对家全程陪护被急诊的病人看到了。”顾燃面无表情地说,“你那位召集了你们的经纪人和他的好友正在全力公关。”
他掏出手机,递给烛茗看,几小时前的网络评论。
【这是怎么的,两人终于打起来了吗?】
【不是吧,打到要送医院吗?蔺遥没这么狠吧!】
【请问蔺遥是什么活雷锋,又救对家一条命!】
【凌晨啊!凌晨!虽然但是,这俩人为什么凌晨还在一起?!】
【姐妹你发现了盲点!!!】
……
两家粉丝倒是安安静静,默契十足地蹲着工作室和官方的消息。
“别担心,那位蔺先生不会轻易让你们这段关系曝光的。”顾燃收起手机,“连郁影帝都被请动了,你就放心吧。”
“郁黎?”
“你没醒来的时候,郁影帝已经被叫到医院来转了一圈,该被人拍到的照片都被拍了。”
“这件事基本上会被定性为你们一起请来外援嘉宾熬夜创作舞台,结果你因为过劳和少眠而突发状况。”
烛茗怔了怔。
郁黎恰好和他在同一个小区,龙舌兰日出这首歌好像也是出自郁黎自导自演的电影中的插曲……
蔺遥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对策?!
“其实他刚开始是想找小偲的。”顾燃垂眸,“毕竟那是在你家,你们的关系又好,让小偲来作证是最有力的。”
“但是他还在上海,赶不回来。”烛茗昨天才和白偲通过电话。
顾燃点头,看到门开了一条缝,就没再多说,叮嘱了些话便离开了。
离开时,他侧目看了蔺遥一眼,回想起夜里见到蔺遥在那样的情形下依然处乱不惊,眼底升起一丝敬佩。
蔺遥从门外进来,看到他已经转醒,疲惫的脸上立刻亮堂起来。
看到他,烛茗悬着的心突然放下。
他身后跟着陈青泉和蒋星盼,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刚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满腹怨念。
可一看见他脸色惨白,嘴唇失色,他俩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尴尬地汇报舆论情况。
正如顾燃所说,蔺遥连夜飞快应变,不动声色地给这件事续上了另一个因果。
除非有人颇有能耐,能拿出证据证明郁黎当晚不在烛茗家,不然蔺遥拟出的这份答案就是实锤。
只有逻辑链不完整的时候,人们才会在纷杂的消息中选择性的挑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去相信,在空白处填以自己丰富的遐想。
如今不是曝光他们关系的好时机,他也一时想不出比这更稳妥的理由。
只是心里喟叹,自己独自过了那么多坎儿,这是第一次有人替自己做好了所有事,完全不需要他担心。
“对了盼盼,节目组有来消息吗?”
“来了,问明天的录制需不需要推迟。”
“不用,我没事的。”烛茗摇摇头,看着蔺遥高挑的身段,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想了想说,“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和蔺老师说会儿话。”
蒋星盼:“……”
陈青泉:“……”
两人彼此对视,转身出门,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到一句话:看吧,我就说他们会搞事情。
“好点了吗?”蔺遥一宿没睡,低低的声音充满着颗粒感,
烛茗抚着心口,叹气:“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但昨晚的感受真的……太真实了。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