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
蔺遥笑了,笑意还没挂上眼角,就被烛茗一脚踹进了卫生间。
两个人平静后,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这事,烛茗直接带蔺遥去了楼上的录音室。
叫他来是来合作的,不是颠鸾倒凤的。
这辈子事业心都压过恋爱脑的烛茗默默地把自己的状态拽回正轨。
下楼抱了些零食饮料,上来时他看见蔺遥正认真琢磨着里面那架金贝鼓,好奇地上手摸了摸,又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烛茗想起他在蔺遥卧室看到的架子鼓,勾了勾嘴角:“弹着玩吧,别这么小心翼翼的。”
得了许可的蔺遥坐下,摸索着鼓缘,抬手拍打。
不用鼓槌,徒手也可以在不同部位敲击出不同的音高,鼓声洪亮而有质感。
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烛茗任由他在身后敲打着鼓,自己则倒进转椅里,打开设备。
“我大概有点想法,简单做了一版出来,你先听听?有别的想法我们再商量。”
蔺遥动作停了下来,安静等他播放,眼眸却沉了下去。
这才离第一场竞演结束没几天,他不仅拿到了授权,还连初版改编都做出来了。
怕是又没怎么好好睡觉。
听完,蔺遥久久没有回过神。半晌,才问:“你这叫……简单做了一下?”
他不得不承认,烛茗说的“做点更刺激的”是真的刺激。
他将原曲热烈的氛围改出了别样的色彩,让人一听就有无数舞台创意往外冒。
“赶出来的,还能更细致一些,怕你有别的想法,今晚应该可以完善一下。”
蔺遥默默不语。
如果说他真有什么是不如烛茗的,大概就是创作能力。
虽说他也曾是团里的王牌ACE,主唱兼rap担,会写说唱词,也发过solo曲,可到底比不上烛茗这个人型自走一体机。
另一方面,一体机的歌手其实也多,可像他这样演戏创作两手抓,没事还去客串主持的却也很少。
这个人全方位长在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点上。
他的才能就像是被仙人点了灵根,永远有灵感迸发,无比羡慕,却又完全模仿不来。
这些年也时常会有新人出头,企图立个像“小烛茗”的人设,最后大都又扑又糊,得不偿失。
人人都可以有那么一部分像他,但没有一个人能成为他,取代他。
他不像任何人,他就是他自己。
蔺遥正了正神色,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向烛茗分享起自己的想法。
“开场的话……”
“我觉得引入道具会更好诠释这个……”
哪怕承认不如他,也依旧得做到最好,做得更好,生怕一个懈怠就被他甩得远远的。
曾经烛茗口中那些刺耳的话,说他“不适合这个圈子”的评价,这辈子听一次就够了。
整整一晚上,两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创作欲达到了巅峰。
一个灵感接着一个灵感,桌上的笔记本里记得密密麻麻。哪怕一个合作舞台,两个人也不想有丝毫示弱,以至于连舞台布置、舞美灯光都画了足足三页纸。
“累吗?”蔺遥问。
“不累。”烛茗摇头,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你困吗,困了就去睡吧。”
两人都喝了酒,不可能再赶蔺遥走。
蔺遥扶着额头,无奈地说:“被你折腾精神了,完全没有困意。”
烛茗明眸轻翻,对这暧昧而歧义的话表示无语。他转了转笔,打开录音棚里的灯:“不困就录歌,别浪费时间。”
蔺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能持续不断地连轴转了,恐怕所有工作都是他自己主动推进的吧?!
“你确定现在录?”蔺遥反问,确认他是否还是清醒的。
两个人喝了酒,带了些含糊的醉意,慵懒中透着沙哑,不是平常演唱时的声音状态。
“嗯,就现在录吧,这个状态不是很符合我们的构想吗?”
烛茗把他推进去,看他准备就绪,戴上耳机:“先试唱一句再从头开始整首。”
“嗯。”
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两个人一下换了一副神情,专注而认真。
蔺遥深吸气,前奏结束后进入第一句。
烛茗倒抽一口气,抬眼看了看里面那个闭眼歌唱的男人,按下暂停:“不愧是蔺老师,开口就是艺术。”
赞叹完,他扬声说:“声线再变变,刚这句未免太十八禁了,不合适。我自己藏着听还差不多。可以从头开始了吗?”
蔺遥眸光流转,头微微往话筒旁一偏,隔着玻璃看向录音棚外的他:“再说一遍?”
“可以从头开始了吗?”
“前面那句。”
“太十八禁了?”
“不是。”
“……我自己藏着听。”
“乖,等下单独给你录。”
烛茗轻咳一声,拍桌振声:“蔺老师!专心工作!”
“好的,烛老师。”蔺遥揶揄笑道。
成熟的歌手往往不需要音乐制作人的指导就知道该怎么处理。
像蔺遥和烛茗这种,自己就能完成录音,两人既能互补对方的不足,又能在合作中暗搓搓地提高自己的水平,最终的效果甚至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凌晨三点,终版录音敲定,等待混音,蔺遥又单独录了整首歌给烛茗存档,两人这才感到眼皮打架,支撑不住,双双打起了哈欠。
“我先去睡了。”烛茗按了按太阳穴,隐隐有些不太舒服,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每个柜子都有衣服,你随便挑。”
“好好休息。”
烛茗点了点头钻进屋,裹起被子闭上眼。
以前入睡困难,在蔺遥家住了一段时间后,半夜精力依旧旺盛,就是困意袭来得太猛烈了。
连第一次来做客的人都没能好好招待。
没想到会留宿的蔺遥自行翻出了烛茗的睡衣,洗漱后,擦干头发,推门进了卧室。
烛茗的卧室。
“……?”烛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中看着蔺遥毫不客气地在自己床上坐下,自顾自地躺了上来。
“睡你的。”蔺遥单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耳畔低声说,“我就抱抱你。”
“呵,骗鬼呢。”烛茗裹着被子侧身一翻,背对着蔺遥,嘟嘟囔囔道。
背后的人贴了上来,上臂搭在他小腹,掌心找到他的手背,交叉扣住。
“蔺老师,和你商量个事儿呗?”怀里的人声音朦胧,不知道是梦话还是清醒的话。
“说。”蔺遥低声应着,微微弯腰,下巴埋进他的颈窝。
“以后我在上面好不好?”
“……”空气凝滞了一秒,“你做梦。”
对面没有再回应,只有烛茗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蔺遥快要睡过去了,忽然听见烛茗艰难地发出声音:“……蔺老师,我疼。”
“???我没进去呢。”就只是想了想!
“……是系统。”
“妈的这玩意儿还有保护你贞操的功能吗?”
“不是……心……心脏……”
烛茗艰难地翻过身,下意识地抬手捂着心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牵着他的手一紧,身后冒出薄薄的汗。
蔺遥拉起他的袖口,看着手臂上的纹样飞快闪红,数值虽然没有变化但依旧亮起红灯,忍不出爆了粗口。
“艹你丫的傻逼玩意儿。”
“没骂你,骂系统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把人往死里整。”
幸好前年才拍完一部以心外科为背景的医疗剧,他觉得烛茗的反应像极了心绞痛的症状。
“有硝酸甘油吗?”
烛茗艰难地摇头。
也是,平时多健康一人,谁会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