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从哪儿找的+番外
他无数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这人原来就是苏慎。
苏慎只是浅笑了下,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便打算绕开他们离开。
擦肩一瞬,迹殊同拽住了苏慎的胳膊,“急什么,老熟人见面叙个旧都不愿意吗?”
容怀不知道那天他们聊了什么,迹殊同回来以后,唇边沾了点血迹,脸色极其难看。
他进门后走到阳台,一根接一根的抽起烟,彼时起了风,他的视线落在那片树林里,容怀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觉得他的背影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
两个多月,每一个夜晚重复同一个梦。
每一次他的耳边都会响起那声:“你好,我是容怀。”
那个画面如此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就好像发生在昨天,甚至还能回想起当时风吹在树梢的响动。
是容怀的余魂未休吗?他在用残存的意念的回忆这一幕?
他好像真的用容怀的视角,看到了那段过往。
还是因为迹殊同说的那些话?
迹殊同白天才给他看过一份材料,是容怀的整容记录。
容怀最开始不长得这个样子。
照片上最开始那个小男孩看上去机灵活泼,脸颊边笑时有个小小的窝。
容怀小时候还有两颗虎牙,笑的咧嘴时尤为明显。
上面清楚的标记了容怀每一次手术的时间和照片,还有术后恢复记录。
那个小男孩的笑容渐渐少了,最后看着镜头的那张脸面容清秀,眼眸中仿若有带着解不开的阴郁之色。
他没有完全复刻苏慎的长相,最多只有三分相似。
之所以会让人第一眼就觉得他们很像,是因为这六年来,每一天他都像另一个人一样生活。
他重复苏慎说过的话,直到说话的神态语气一模一样为止。
学他写过的字,一笔一划再也找不出自己原本的痕迹。
迹殊同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他投飞镖、打桥牌、学金融知识,苏慎会的那些玩意儿,入流的、不入流的,他都被迫去学去练。
这样的练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不到尽头。
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做一件完美的替代品?
怎么可能不疯。
☆、第 58 章
他不可能是容怀。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作为苏慎的过去。
同意跟蒋弦进行骨髓移植手术那年,苏慎拿到了五十万的酬金,然后他一分未动的打进了迹殊同的账户。
直到蒋弦手术成功的两个月后,他从医院出来,往来的车辆那么密集,阳光那么刺眼。
他拎着登山包坐在海边。
海风微凉,游船一艘接一艘的出海。
海水拍打礁岩,前仆后继的巨浪雪花一样堆起落下。
他一颗接一颗吃包里带出来的粽子糖,甜的牙疼。
那些糖纸一张张叠整齐了放在手边,等他把糖吃完,落了小指宽的一沓糖纸。
他把那些糖纸高举过头顶,叹了口气。
这么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苏慎走到空无一人的码头,没有犹豫的跳了海。
只有监控录像目睹了这一切。
他在海水中沉浮,意识全失之前被人揽住肩头拖上岸。
船只已经拔锚,他清醒时已经驶出了近海岸。
四周是陌生的脸,苏慎双臂抱住膝盖,沉默许久。
救他上岸的船员问他是哪里人。
眼前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
这艘船驶往大洋彼岸,过长的路途,总会遇到一些新鲜事。
围观他的人渐渐散了,那个男人穿着色彩斑斓的短袖衫,酒气熏熏的走过来,摘了墨镜问他:“嗨,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的眼瞳透着微微湛蓝,仿佛眼前的深不见底的海水。
“我是金斯,这趟回国我的助手留在家乡没跟我一起走,狗东西没义气……你以后跟我混怎么样,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可迹殊同告诉他,那部分记忆是他幻想出来的。
“谁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被解离出来的人格呢?”迹殊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沉进海底被人捞起还觅得良师的是苏慎,不是容怀。
没有人会来搭救他。
一直以来,都不会有人救他。
没有人在意他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的喜怒哀乐只因为另一个人而存在。
他只能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学习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都是这么可悲的存在。
夜幕四垂,周遭静谧。
门被推开,迹殊同缓缓走了进来。
他没有开灯,走道的灯光把他的轮廓印射的清晰,苏慎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夜里起了点风,窗纱被风卷起打在床边,窗外的月光零星的打在苏慎的脸上。
他的额角被汗液浸湿,脸色苍白的如鬼魅。
即使看不见迹殊同的表情,但那缕冷漠的目光扫在苏慎身上时,苏慎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是如此的惧怕眼前这个人,原先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可如今从迹殊同的给的材料和口述中,他了解到容怀过往数年的经历,他才明白,原来恐惧是刻入骨子里,擦不干净,抹不掉的。
“今天想起来多少?”迹殊同走到床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紧促的呼吸声在沉寂的房内格外清晰。
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前,苏慎使出全身力气朝迹殊同挥了一拳。
迹殊同轻易的握住他的拳头。
他擒住苏慎的手,一点点残忍的掰开,吻了吻苏慎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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