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去
“长明没多想,还关照他要多休息,筱满就走了。
”四十分钟后,长明开车回到了市局,去枪库交枪。
“他的那边92不见了。”
詹轩昂道:“王长明第一时间和上级汇报了这件事,还好当晚这把枪就找到了。”
王世芳道:“就是这把枪击毙的林悯冬。”
詹轩昂道:“督察第一时间介入调查,督察的调查,我们警队内部无权过问,只能接受结果,王长明因为对枪支保管不利,存在重大职务疏漏,被调去了警校当老师,筱满自己离了职。”
王世芳道:“筱满来找过我,和我道歉,说他当时突然想到了一个线索,觉得凶手有可能去爱琴海大酒店,因为这个凶手……我们判断他是比较危险的,加上他们可能有多个人,他就想拿一把枪防身,那天他出勤的时候,随身没带配枪,他们又遇上堵车,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到市局,就算回到了市局,想到还要再和我报备,那时我是他的直属领导,还要再等枪库发枪,他怕凶手早跑了,就从袋子里随便拿了一把枪就走了,准备先斩后奏。
他看着赵尤:“长明倒是不太在意调职的事情,他本来也在琢磨不做特警了,他谈了个女朋友,谈婚论嫁了,特警训练强度大,有时候出的任务也挺危险的,他本来就想退了,去了警校当老师倒也遂了他的心愿,就是我……“
王世芳的两道浓眉拧成了一团,声音也拧得很紧:“我就想弄明白,筱满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长明和他那么好的朋友,他不会不知道丢枪是件多大的事吧?他就是这么对朋友的?我知道他现在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也主动离了职,可是有时候想起来就是怄,长明本来有大好的前途,本来一大家子都能在青市,十年啊,唉……而且那案子也是结的不明不白的,我就是有些想不通……所以老詹一和我打听这件事,我就问他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詹轩昂拍了下赵尤:“半天都没声音,你没什么问题想问的?”
赵尤看着王世芳:“您觉得筱满和戴柔当年处理案子有问题?”
“击毙林悯冬,确实有些太草率了,雷队和我透露过一些,说是戴柔当时被林悯冬挟持了,三个人缠斗时不小心开了枪,”王世芳又是一叹,“主要还是因为涉及到那把枪,涉及到那把丢了的枪,那击毙林悯冬的经过就是督察的调查范围了,我们也看不到档案,只知道枪虽然是筱满偷拿的,但整个击毙的过程没问题,现场的采证,检察院那边出的尸检报告都没问题,雷队也让我不要再多问了,也关照大家不要多议论了,后续也没出现新的案件,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赵尤又问道:“那天王长明提了枪从枪库出来,从枪库到停车场途中,或者他上车的时候可能遇到过筱满吗?他之前也去分局做过枪械训练吧?平时的习惯就是把装枪的袋子放后排?不放后备箱?”
“对,他之前就去过其他分局做过枪械方面的训练,至于你的其他的问题,这我得给你去问问。“
“筱满说车抛锚了,要王长明去接他,王长明见到他的时候,筱满告诉他自己的车在哪儿了吗?后来警队有派人去拖走抛锚的车吗?车子出了什么故障?筱满说想睡一会儿的时候,是上车事前说的?他说这句话之前有没有先往后排看一眼?”
王世芳道:“抛锚的记录我查过,他的车那天确实坏了,引擎过热,另外的问题,我记着,也给你去问。“
赵尤道:“王长明好久没回青市,好久没和筱满见面了吧?”
“是有段日子没见了,长明倒想见他,筱满一直回避。”
赵尤点了点头,道:“那这次他调回来,您就让他和筱满联络联络感情。”
王世芳想了想:“不用让长明保密我突然又问起他十年前的这些事情,是吧?”
“不用。”赵尤道。
詹轩昂抱起了胳膊坐着,王世芳冲他笑了笑:“小赵以后一定飞黄腾达。”
詹轩昂听了,连连摇头。赵尤继续问王世芳:“尸检报告,枪支使用的报告,你们都没权限查看,对吧?“
詹轩昂和王世芳都点了点头。赵尤道:“刚才提到了林悯冬的私家车,大车还是小车啊?在他车上都找到了些什么?”
詹轩昂道:“小车,在后备箱里找到了一只那种技工背的大工具袋,里头都是些装着淡黄色液体的瓶瓶罐罐,还有些棉布手套,塑胶手套,一次性鞋套和棉布鞋套,一些干净的衣服裤子,一本笔记本,上面记的东西和从他家里搜出来的笔记本上写的东西差不多。”
王世芳道:“他身份证上的地址不是我们后来去的那个地方,我问戴柔怎么找到林悯冬那个家的,她说和他的同事打听到的。”
“袋子里没有找到扳手,刀具之类的东西?”
“没有。”詹轩昂和王世芳异口同声。王世芳解释道:“爱琴海杀手的特色之一就是杀人的工具都是在现场获得的。”
“车子当时在哪里找到的?爱琴海大酒店附近?还是当时的平安公园附近?“
王世芳回忆道:“不是,是从他身上搜出了车钥匙,驾照,顺藤摸瓜,在距离爱琴海大酒店二十分多分钟车程的红河桥边上的一个停车场找到的。”
“红河桥?”赵尤道,“就是现在改成健身步道的红河大道上的那座古桥?晚上情侣很爱去那里逛街的地方?”
“对。”詹轩昂摸着下巴,疑惑地看着赵尤:“你没事提平安公园干吗?”
王世芳思忖了番,说道:“林悯冬这个人我后来私下打听过,有过女朋友啊……”
赵尤这时道:“王队,半小时是不是差不多到了啊……”
王世芳一拍脑门,忙不迭站起来,脱下了手上的一个挂着钥匙的手环塞给了詹轩昂,道:“戴柔在组里分享的一些当年的案情资料文本,我复印了下来,你们拿去看吧,她把当年的档案提出来了,不过没分享当年她和筱满提上去的报告。回头我再去她那里翻翻能不能找到。”
说完,他就又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桑拿房。
室内的温度比先前高了,詹轩昂擦了把汗,问赵尤:“你想什么呢?”
赵尤说:“他们的报告能说服雷队应该是具有一定说服力的。”
詹轩昂轻嗤了一声,站了起来,说道:“筱满以前干特警的,看到那些枪,顺手拿了把92也可以理解,特警就配的是92啊。”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他也该和王长明说一声啊,怎么就自己拿了枪跑了?他问一声,说一下情况,他们打个电话回局里汇报一下,临时借用一下,或者王长明直接和他一块儿出警,也不是没可能,而且,一个特警加上一个前特警一块儿去逮嫌疑人,安全系数更高吧。”
赵尤说:“可能他真的是头脑一时发热吧,灵光一闪,想到什么新的线索,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轻声嘀咕,“他是做事这么欠考虑的人吗?”
“你问我?我和他也不太熟,他这人吧……”
赵尤抬起了眼睛看着詹轩昂忙问:“他怎么?”
詹轩昂走到了装桑拿石的木桶前,沉寂良久,道:“办案效率挺高,就是有时候总觉得他好像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在走神。”詹轩昂转过身,看着赵尤:“和你差不多。”
赵尤笑了笑:“我是最近没睡好,没睡好……”
詹轩昂浇了一勺水,烟雾升腾,他的形象刹那间模糊了,声音也被嗞啦作响的水声盖过了一头。
他道:“还是王长明撒谎了,他隐瞒了什么……总之,他和筱满之间关于那天丢枪的事,肯定有人没有说实话,就很不合理……不合逻辑嘛。”
赵尤笑了笑,说道:“很多时候,犯罪分子在作案时的行事逻辑不能用常理来分析,你永远不会知道人在恐惧和激动的操纵下,在肾上腺素分泌过往的时候会作出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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