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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去

作者:ranana 时间:2021-11-30 01:11:26 标签:刑侦 推理悬疑

  老人指着客厅一角说:“客厅一台,房间里还有一台。”

  林悯冬往厨房瞥了一眼,说:“您家冰箱制冷是不是有些问题?”

  他看着冰箱门上的商标:“也是春兰的?我给您看看吧,我听这声音不对劲啊,声音有些太大了。”

  老人瞅了瞅厨房,若有所思:“你别说,我也觉得这冰箱是比往年吵了。”他一看林悯冬:“也是免费的?”

  林悯冬笑了出来:“那当然。”

  “你修空调的,这冰箱也会看?”

  “我们做技工的,一通百通。”林悯冬说道。他往厨房走去,那老人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客厅里的电视正播足球比赛,声音开得很大,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一波接着一波。走廊深处——那老妇人进了的房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进了厨房,林悯冬扫了一眼,就瞥见厨房水槽边放着一把水果刀,电饭锅边上有个圆形的大砧板,上头放着把菜刀。

  林悯冬走到了冰箱前,放下手上的工具箱,打开了冰箱,问了句:“您膝盖伤着了?”

  “老毛病了,以前打仗的时候弄伤的。”

  “那是功勋啊。”林悯冬扭头看着老人,询问道:“那能麻烦您拔一下冰箱的插头吗?”他说,“我看看它断电的时候冷气的储存效果。”

  老人便绕到了冰箱一边,弯下腰,手伸进了冰箱和墙壁的夹缝中。他的后背对着林悯冬,他那瘸了的左腿僵硬地,斜斜依靠着右腿,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扶着冰箱,原先紧抓着的那根拐杖被他放在了地上。

  林悯冬站起身,走到水槽前,拿了那把水果刀,走到老人身后,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猛地往墙上撞去,接着便捂住了老人的嘴,一刀割开了他的脖子。血喷在了墙上和冰箱上。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水果刀,把它放回了水槽边。

  足球比赛还在继续:“让我们看看尼日利亚组织的这次进攻……”

  水声还在继续:“哗哗……哗哗……”

  林悯冬走到了那传出水声的房间门前。他轻轻推开门,这是个卫生间,有扇四方格的窗户,窗没开,有个发绿的浴缸,那老妇人正站在浴缸边上,弯着腰,凑在浴缸上,一手握着个花洒冲洗头发。

  地上放着一盒染发膏,还有几张黑乎乎的报纸。老妇人背对着他。

  “老头子?”老妇人喊了一声。

  林悯冬打开了洗手盆的水龙头,往洗手盆里蓄水。他递了条毛巾给老妇人,老妇人擦了擦脸,扭头看了过来。林悯冬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了洗手盆前,将她的脑袋摁进了已经蓄得半满的洗手盆里。

  老妇人的双手在空中扑腾。她的十根手指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她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洗手盆里的水位不断上升,水里不断涌出气泡。

  五分钟后,她停止了挣扎,气泡一个接着一个破了。

  林悯冬关了水龙头,把老妇人抱进了浴缸里。他检查了下她的头发,黑白夹杂。他叹了声,拧着眉毛坐在了地上,拿起那盒染发膏,找到说明书,翻看了起来。

  “染色时需用温热的毛巾将着色的头发包裹起来至少半个小时。”

  读到这里,林悯冬看了下手表,正好一点。

  他就找了把梳子,往上面挤了些黑乎乎的染发膏梳理起了老妇人的头发,直到老妇人的所有头发都变得乌黑油亮,他放了些热水在洗手盆里,泡湿了一条毛巾,用这条温热的毛巾包住了老妇人的头发。

  他脱掉了她身上的衣服,割开了她左手的手腕,抱着她的衣服,在阳台找到了洗衣机,把衣服塞了进去。他把倒在厨房的老人也抱去了浴室,也放在了浴缸里,也脱了他的衣服,也把他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他还脱了自己的外衣和外裤,一并放进洗衣机,他研究了会儿这台洗衣机,倒了些洗衣粉进去,按下“开始洗衣”。

  他去客厅脱了内搭的短袖上衣,叠好了,放在沙发上,单穿着内裤,在玄关处的鞋柜里找了双男式的塑胶拖鞋穿上。拖鞋很合脚。

  他在厨房里找到了不少塑料袋,他拿了一个,把那副沾满了血的棉线手套扔了进去,提着工具箱去了餐厅,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餐桌上。

  那餐桌上放着一张印有双喜字的婚宴请柬,婚宴晚上六点半开始。

  他带了三只口罩,一条黑裤子,一件t恤,一包针线,一块叠成方块的塑料布,一包一次性手套,两只塞得很鼓的布包,一只装满了黄色液体的酒酿瓶子,一只装满了透明蓝色液体的花生酱瓶子,两把剪刀——一大一小,一把弯头止血钳,一大包棉花,一把十号手术刀,一把十一号手术刀,一卷卷尺,一支红蓝黑三色圆珠笔,一只100毫升规格的针筒,一小罐凡士林,两只浴帽,一卷套管。

  他拿出口袋里的巴掌大小的笔记本,也放在了餐桌上,戴上两层口罩,戴上一次性手套。

  “进球啦!阿根廷!”电视机里,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欢呼声。

  林悯冬看了眼时间,一点十二分了。他拿了厨房里的一瓶白醋和一瓶陈醋,拿上自带的卷尺,花生酱瓶子,两把剪刀,那几把手术刀,浴帽,引流管,棉花,针线包,布包,回去了浴室。

  老妇人的手腕已经不再流血了,他擦拭了下她的伤口,擦拭了下老人脖子上的刀伤,摸了摸他的左膝,老人的左膝有个明显的凹陷。他用一把十号手术刀切开了老人左膝盖的表皮,手伸进他的皮下,摸到了他的膝盖骨。他的膝盖好像缺了一块似的。林悯冬便揪了些棉花塞进这膝盖皮下的位置,他一边塞一边留意着老人的右膝盖,直到老人左右两个膝盖看上去一样饱满了,他才停手,仔细地缝合了切口。他还缝合了老人脖子上的刀伤和老妇人手腕上的割伤。

  一点半了。他解开了老妇人脑袋上的毛巾,她的头发变得很黑了,他便为她和老人戴上了浴帽,在洗手盆里稀释了点那蓝色液体,踩着拖鞋站到了浴缸里。他先用卷尺测量两人的身高,浴缸里已经躺着两个人了,几乎没地方下脚,好几次他都踩到了老人或者老妇人的身体。老人身高174公分,老妇人151公分。

  接着,他抱起两人掂量了番;然后,他剖开了他们的肚子,把里头的脏器一一掏了出来,扔进了抽水马桶,用清水冲洗他们的身体,再用醋抹便他们全身里外,进行第二次冲洗。这第二次冲洗后,他擦干了他们的身体,撕了些棉花,捏成团,堵住了他们的粪门和阴到,在他们的肚子里塞上干花干草,接下来又是缝合的工作。

  这一通忙下来,林悯冬出了一身汗,气息也有些不匀了,他放下了马桶盖,坐在上面歇了片刻,去割开了老妇人的左颈,插入了一根引流管,通过套管和针筒往她身体里输那蓝色的液体。

  外头有人说话:“看来这场比赛这个比分是要维持到终场啦,或许可以提前恭喜阿根廷了……”

  窗外很安静。

  林悯冬靠在墙边,打了个哈欠。他的肚子忽然叫了一声,他便冲洗了下身体,去厨房找了罐八宝粥,走到客厅,开了空调,站着边看电视边吃八宝粥。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个果盆,里面堆着几颗水蜜桃和苹果。吃完八宝粥,林悯冬洗了颗桃子,顺便洗了洗一次性手套上的血迹。足球比赛结束了,他换了个台,电视台的暑假剧场在播《情深深雨蒙蒙》。

  几只鸽子落在了阳台外的防盗窗栏杆上,咕咕叫唤,大约也饿了。他从茶几下面翻出了一包花生米,拆开了,抓了一把扔给那些鸽子。

  花生落到了一楼的草地上,鸽子们振翅飞向那些花生米。

  日光毒辣的午后,小区里没有人在外走动。

  林悯冬了个嗝,又找了个塑料袋,扔了八宝粥罐头和桃子核,回到了浴室继续处理尸体。

  八宝粥和桃子都不顶饱,到了四点,他的肚子又叫了,叫得还很厉害,打鼓似的。这时他正在往老人的身体里输液,约莫输进去四升的液体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十一号手术刀戳了戳老人鼓胀突出的眼球,摸了摸他颈边的血管,揉着肚子,停了十来分钟才重新开始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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