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那一隅的我们
文乐也不说话地笑。
只是我们还是停在这里,不要再近了。 25、穿帮
方田这客户不好约,好容易约上了这周五的饭局,却还是没有约到采购部最管事儿的那个人。
方田是大客户,能不能搞定方田,对他们公司的销售业绩很可能有关键性影响。
所以尽管没能约到采购部长,他们仍然十分重视,周五的饭局不仅有卢景航,合伙人也专门从上海飞过来和方田这边见面。
“等我会儿啊,我得先打打底。”
到了约定的饭馆,卢景航在附近药店买了解酒药吞了,又几口喝光一大盒酸奶,鼓着要上战场的气势把酸奶盒砰地扔进垃圾筒。
“方田的人太特么能喝,上次直接把我喝断片儿了,这回得提前做点准备。”
方田是一个国企转型的企业,很多员工都是过去国企的老人儿,包括今天要和他们见面的这几个采购部的管理层。
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北京,平时爱好就是这一口酒,就算不应酬,自己在家都要一天三顿地来上几盅,更何况是这正经的酒局。
想把他们哄高兴了,得靠酒,而十几二十岁的年龄差让卢景航在他们面前几乎都可以算是晚辈,人家喝一杯,他得喝上一杯半,礼数才算是到了位。
今天这顿酒,小不了。
“靠你了啊,景航。”合伙人拍拍卢景航的肩膀。
“嗯,尽量。”卢景航呼了口气。
方田对他们的产品还算是感兴趣,不然也不会赏这个脸来一起吃饭。
酒桌上聊得不错,卢景航陪对方喝得也足够尽兴,临了,对方终于同意了先拿几个样品,装车试试看。
“行,这顿酒没白喝。”
送走了客户,合伙人挺高兴。这人酒精过敏,没敢多喝,今晚的酒基本都是卢景航陪的。
“受累了,快回去歇着吧,好好休息,方田的事咱们明天再聊。”
卢景航确实没少喝,不过有解酒药打底,头虽然晕晕乎乎的,但还算清醒,没有太醉,应该是还能自己拿钥匙开门的程度。
但被代驾送回小区,卢景航摸摸裤兜,并没有把钥匙掏出来。
到底是喝了酒,脑子钝钝的转不太动,凭着本能就去了自己最想去的地方。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文乐打开门,门口站着一身酒气的卢景航。
“你说……我想来你这就可以来。”卢景航眼神懵懵的,有点发直,“我现在想,可以么?”
“来吧。”文乐看他这样子半醉不醉的,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怕他站不稳,伸手去扶他。
“没事儿,没醉。”卢景航笑。
“没醉走路打晃。”文乐还是怕他摔,一路给他扶到沙发上,“你等会儿,我给你沏点蜂蜜水。”
“没醉。”蜂蜜水沏好,卢景航咕嘟嘟地喝了,把杯子还给文乐,“就是头有点晕,天旋地转。”
文乐看他确实没像上回断片儿那次醉得那么傻,便也坐在他边上,跟他好好说话。
“喝这么多,还是跟那个叫什么田的客户?”
“嗯,方田。”卢景航晕得不行,索性仰在沙发背上,用胳膊挡上了眼睛。
“难受么?想吐么?”文乐看他一副疲惫的样子,关心道。
“有点,没事儿。”卢景航喉结滚了滚,“这客户挺重要的,下半年业绩得靠他们来撑,现在公司挺难的,流动资金不够,要是年底业绩不达标拿不到融资,资金链一断,搞不好就要破产,公司几十口子人,全喝西北风。”
其实平时卢景航并不会跟文乐说太多工作上的事,说它干嘛呢,听着怪不开心的。
今天突然说了这些,可能还是酒精上头的缘故。
“这么严重?”因为平时没听他提过,乍一听,文乐也挺惊讶。
“嗯,严重。所以方田这边,喝死也得拿下。”卢景航说。
文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之前只是觉得卢景航特别忙,但没想到他除了忙,身上还有这么大压力。
从他平时那嬉皮笑脸的模样里,真的看不出来。
有点心疼,想抱抱他。
卢景航半天没听见文乐说话,移开挡在脸上的手臂看了一眼,见文乐就静静坐在他旁边,什么也没做,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心疼我呢?”卢景航勾起嘴角,心有灵犀一样。
文乐偏开头笑,不承认:“谁心疼你。”
“不心疼啊……”卢景航又重新把眼睛挡住,这样感觉还舒服一点,“那你现在心疼心疼我呗。”
“你想怎么心疼?”
“嗯……”卢景航想了想,“还是给我唱歌吧。”
“还唱啊,我唱得又不好听。”
“好听。”卢景航笑着说。
“得了吧。”文乐知道自己的水平,不信他瞎夸。
“真的。”卢景航往他这边凑了凑,“特别好听,我特别爱听。”
“骗子。”文乐忍不住笑。虽然知道他胡说,但被人夸心里还是开心。
“乐。”卢景航又凑近了点,声音低低哑哑的,“给我唱唱呗,我想听。”
文乐笑,没再拒绝。其实也无所谓,他要听,就给他唱,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不好听也是他非要听的。
唱的还是那首歌,搬心。文乐唱得声音不大,刚好够他们两个人听见。
唱完一遍,卢景航说还要听,文乐就又唱了一遍,唱着唱着,忽然听到身边那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睡着了?文乐侧头看了看,好像是睡着了。
“景航?”文乐小声叫他,“别在这儿睡,回去上床好好睡。”
卢景航没动静,看着睡得挺熟。
“景航?”文乐又叫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卢景航似醒非醒,嗯了一声,躺倒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这么累么?叫也叫不醒。
要不……就让他这样睡算了。
文乐想着,又看了看卢景航身上的衬衫西裤。
皮带硬邦邦勒在身上,应该会挺不舒服。
“景航,把衣服脱了睡吧。”文乐声音不大不小,沙发上的人却依然没有反应。
文乐没办法,想就放他这样睡,又怕他睡不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帮他把衣服脱掉。
他先解了几颗衬衫扣子,又看向那紧勒在腰上的皮带。
这傻子,那天就在这沙发这,还非要秀自己的腹肌。
那天他秀的时候文乐其实并没怎么看,但后来去水立方,却是着着实实地看了个清楚。
确实……很好看。
……很性感。
卢景航挂着水珠的腹肌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文乐本来还挺单纯的心思越跑越偏,半天也没能下手去碰那根皮带。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大脑,想清除掉脑袋里的绮念,无意间却瞥见卢景航似乎是笑了一下。
文乐眨眨眼,仔细去看,那脸上又没了动静。
“嘿,装呢?”文乐问了句。
卢景航不动换。
“装呢吧?”文乐看他不动,伸手去挠他的腰。
“哎哎哎……”卢景航腰上有痒痒肉,被文乐一挠忍不住往边上躲,文乐不挠了,他又翻身趴了过来,只在那笑,却不睁眼。
“别戳穿我啊。”卢景航说。
“回你自己那睡去。”文乐拍了他一下。
“动不了了。”卢景航半边脸埋在沙发上,“乐,留我一晚。”
“不留,快回去睡去。”文乐拒绝得很干脆。
卢景航手摸摸索索,摸到文乐撑在沙发上的手,捏着他的小指头晃了晃。
“就一晚。”
小手指好像瞬间被通了电,让他晃了两下,心都被晃得酥酥的。
刚才还干脆利落的拒绝就这么化成了一滩水,顿时没了骨头没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