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那一隅的我们
文乐一挑眉:“感恩回馈难道不应该是你给我做饭么?”
“那也行啊。”卢景航乐,“只要你能吃得下去,我就做,做成什么样不是做呀。”
“那还是算了。”文乐也笑,“我怕你给我厨房炸了。”
俩人笑了会儿,卢景航又想起一件事:“那……你生日是不是回不来了?”
“不一定,得看我爸的态度。”文乐说。
“不至于生日都不给你过吧。那你准备哪天走?”
“就三十那天吧,坐个早上的高铁,上午就到了。”
“那没多久了。”卢景航心里盘算着生日礼物的事。
他已经悄悄把礼物订好了,但是年前各家店铺都是人少事多,他的礼物可能也得差不多三十才能拿到。
看来是来不及提前给他过生日了。
“那等你回来,我也给你补过生日,我还得好好送你礼物呢。”卢景航笑嘻嘻地说。
“嗯。我等着收呢。”文乐也不跟他客气。
“那要不然……”卢景航想了想又说,“要不然今天我就感恩回馈你一下,请你吃大餐去,咱俩先提前过个年?”
“行啊,什么大餐?”
“祥云MALL,顶层的海鲜自助,去不去?”卢景航兴致勃勃地问。
“行,有钱。”文乐笑,“卢总大出血那必须得给面儿啊,走呗。”
“走。”
祥云MALL的海鲜自助挺高档的,食材新鲜,烹制讲究,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俩人一人干掉了一只龙虾,要不是服务员收得勤,他俩吃剩下的贝壳蟹壳虾壳得堆满一桌子。
文乐最后还绷不住吃了点菜,卢景航干脆吃海鲜吃到了饱。
“明天起床估计直接痛风了。”卢景航摸了摸撑得满满的肚子,和文乐俩人满足地迈出餐厅大门餐厅。
“吃的服务员眼都直了。”文乐拍了拍卢景航的肩膀,“小伙子饭量可以。”
“那必须得吃回点本儿来。”卢景航笑,“走,再去超市买点零食?”
“还吃?”文乐瞪大眼睛,“我都撑得不行了。”
“一点海鲜一会儿就消化没了,走,咱们也置办点年货去。”
要说过年最有气氛的地方,大概非超市莫属了。
灯笼拉花,各式年货,视野中一片红红火火的,大喇叭里放着一首首过年必备曲目,来扫货的人们摩肩接踵的,虽然闹腾了点儿,但衬着恭喜发财的音乐,闹腾也闹腾得很是喜庆。
卢景航在后边推着购物车,文乐在前边慢慢逛着,时不时从货架上挑两样东西,回手放在购物车里。
“你爱吃栗子么?”文乐拿了一袋栗子仁,转头问卢景航。
“爱吃。”卢景航撑在购物车上,勾着嘴角,“不过刚才我看见外边有现炒的栗子,咱不买这袋装的,你想吃待会给你买现炒的去。”
“现炒的得剥皮,有点麻烦。”
“你不想剥,我给你剥啊。”卢景航特别积极地说。
文乐回头对他一笑,没说什么,把栗子放回了货架上,走了几步,又拿下来两袋不知什么干果,看来看去,仔细比较着。
卢景航扶着购物车把手,静静看着前面的人。视野渐渐狭窄,收拢成那个背影的轮廓,周围的熙熙攘攘,热热闹闹,都模糊成了遥远的背景色。
背景色外,只有他们两个。
真想一直这样。
“就这个吧。”文乐自言自语着,把其中一袋干果放进购物车,抬头看见卢景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嗯?怎么了?”文乐问。
“没事。”卢景航笑容一展,“想吃什么买什么,多买,今天全都我买单。”
“卢总这是发财了?”文乐眨眨眼睛,“那走,咱去那边买那个帝王蟹,一千多块钱一只的那个。”
“你想吃就买。”文乐是开玩笑,卢景航却答应得很认真,认真得文乐玩笑也开不下去了。
“冤大头,傻不拉几。”文乐不跟他贫了,又转身继续去看其他零食。
两个人买了一购物车的东西,又在超市外边买好了糖炒栗子,开车回了家。
单元门口前没有停车位,卢景航把车在楼后边停好,从后座上将买的几大袋子东西都拎在了手里。
“给我拎两袋。”文乐说。
“没事,我拿就行了。”卢景航躲了躲不给他,锁了车,顺着小路向单元门走。
“给我两袋吧,你又没戴手套,拎着勒手。”文乐跟在他后面,伸着手,还是想帮他拎。
卢景航回头看看文乐,弯起眼睛一笑,没让他帮,反而把几个袋子倒到一边拎着,空出来的一只手将文乐的手囫囵握了起来。
文乐一下子呆住。
上次那回,卢景航就有点反常,文乐本想着是他喝了酒,脑子多少有点晕。
可今天卢景航没喝酒,没晕菜,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清清醒醒的。
以前他没喝酒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
那他这是……
卢景航感觉身后的人不走了,又回头去看,只见被他拉着的文乐正茫然地看着他。
他又是一笑,将手从交叠握着,变成了十指紧扣。
“你等等我。”他一边牵着文乐慢慢走着,一边说道。
你等等我……
几个字有如灵犀一点,直接穿透了两人之间那薄如蝉翼的隔膜。
仿佛有绵软的糖在心里渐渐融化,四周的空气冰冷沁寒,手心的温度却相互交融着,暖得有如黑夜中的篝火。
他可以等他了。
他可以期待了。
笑意不自觉地在脸上漾开,文乐压不住扬起的嘴角,止不住泛滥的甜蜜。
他回握住他的手,似乎就这样被牵到天涯海角,都甘之如饴。
“嗯,我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会有波折滴,要不然就全剧终了hhh 32、回家
高铁站在城南,离顺兴很远,三十那天卢景航起了个大早,开车送文乐去了高铁站。
“该进站了。”检票口红灯变绿,卢景航把手里的几个礼盒递给文乐。
“嗯,你回吧,替我向叔叔阿姨拜年。”文乐接过东西,便要排入检票的队伍。
“哎,乐。”
“嗯?”文乐回头。
卢景航看着进站口前的文乐,不知怎地,竟有些不舍得让他走。
并不是因为几天见不了面。平时他周周出差,几天不见是常态。
但文乐与他见不了面的这几天,大概率地,不会特别愉快。
舍不得让他不愉快。
“有事给我打电话。”卢景航说,“没事也打。”
“嗯。”文乐笑着点点头。
文乐家离北京不算太远,坐高铁也就是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下了高铁,文乐坐上回家的地铁。
在他高中毕业考去北京那年,他家所在的这座城市还是没有地铁的,甚至到他大学毕业的时候地铁都还没有完全通车。
他对这座城市的记忆与感受,还停留在那个没有地铁的年代,可细看去,这车厢里的漆,都已经微微透出旧色。
漂在北京这么多年,没能好好地寻到一个容身之所,一个恍神,就连他生养他的城市,都与他有了距离。
挺让人唏嘘的。
出了地铁站,再走个几百米就是奶奶家了。文乐站在地铁站口,忽然就有点迈不出步子去。
快11点了。这个时候,爸妈他们已经在奶奶家了吧。
文乐在地铁口旁的石墩上坐下,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打开和卢景航的聊天窗口。
起床了吗?
我明天回来。
今天又喝酒了,有点晕。
这边好冷啊!
起太早了,困死我了。
不要柚子不要茶,就想喝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