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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

作者:豆荚张 时间:2021-12-31 01:09:09 标签:竹马竹马 暗恋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踮脚踩在他的神经上,我感受着他的呼吸变急,变躁,变粗。

  然后,我们跨过这张桌子,掠夺吞咽彼此的呼吸,直到用尽最后一秒钟。

  这是我经历过的最美妙的吻,从迟雪走进来那一刻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知道他也是。

  缠入对方的喉咙,汲取对方的温暖,那一刻是我最想活下去的时刻。而人最想活下去的时刻,往往就是最疯狂的时刻。

  疯狂必是有所求。我求的,就是和他长相厮守,至死不渝。

  接下去是更漫长的等待,日子过得干净而单调。

  出于案件需要,常有人来看望我,既询问也带来新消息,所以我总有期待,并不感到无聊。

  不知不觉,阳城的夏天悄悄过去了,活动操场上的树叶有一半发了黄。一天夜里秋雨卷过,清晨出操,黄叶落满地。

  我迎来了开庭通知。

  迟雪和林昭来与我见开庭前的最后一面,后者这次只花了五分钟对我做一些必要说明及交待,他们已经把能做的准备都做好了。

  “我们会尽可能争取一个好的结果。”林昭说着,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迟雪身上,有点无奈,“现在你的名誉荣辱,可不只是你个人的事了。”

  果然如此——这点我也想了很久,《孤独喜事》毕竟已经见过人了,也意味着我这张脸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它还是顾白的。

  等待的这几个月,在彻底干净也安静的生活节奏中,若说有什么事令我忐忑乃至后悔,就是没经住迟雪的诱惑,演了顾白。

  人总是心怀侥幸,我当初当应迟雪参演时,也这样。

  “对不起。”我看着迟雪,真诚道。虽然他绝不需要我这句话。

  果然他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也的确不必说什么。天下只有一件我百分百自信的事,那就是他对我的心。

  这颗心,比我过的日子还纯粹;这颗心,绝不会以功利的利弊来评判我在他的电影和事业中所产生的影响。

  “另外还有一些情况,你应该想知道的。”林昭已经合上资料,我拽回注意力,屏息恭听。

  “那位母亲我们找到了,经过两个月疗养现在已经好很多。但仍然属于精神病人,旁听都不行,更不可能作证人。事实上,这两个月我们都没能进行什么有效沟通。不过,如果你想见她,我们可以尝试沟通安排。”

  “……”我一时说不出话,脑子里思绪涌动却没有一个清楚的想法。

  “她还记得你,这点我们已经确认了。”见我迟迟不回答,迟雪伸出手握住我两根手指。

  他望过来的、笃定的眼神,向我传递了一种神奇的安抚性的力量。

  我就这么镇静下来,头脑中仿佛被扫开一层迷雾,清楚多了。

  “既然这样,让她选择吧。她如果还愿意见我,那我就已经……”

  叹了口气,我释然地一笑:“她是世界上最后资格审判我的人,我愿意接受她任何态度。”

  林昭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我明白。”

  说完,他对迟雪示意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

  待审期间的亲属探视次数有限制,迟雪本身也忙碌,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自他回到阳城起,我们还是第一次间隔那么长时间没见面。

  终于面对面,心情却意外平静,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奇妙的、令人舒适贪恋的暖意。

  关于案件已经没什么可聊,他便滔滔不绝告诉我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否极泰来,《孤独喜事》后续事宜一切顺利,先前参加平城电影节的影评人有些写了长评。

  评价多半不错,有力奠定了观众期待。

  迟雪和现在公司的经纪约中秋后就到期终止,好聚好散,之后将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陆澜的独立工作室,两人都打算更专注幕后。

  段上锦则给他们做提款机,条件是他们拍戏要优先考虑用景辰。

  “这点我们都还没答应呢,再说吧。”

  迟雪揉揉眉心,无奈喟叹。看来,应付段上锦无论何时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听说曾玉菡也很头疼。

  小茉莉那个神经病亲爹终于不再执着于弄死我,转而想着对付他了。

  他个性急躁,没耐心与其周旋,原想简单粗暴运用社会地位和权势给对方施以全面碾压,可血浓于水,茉莉和亲爹处得不坏,他有心给人做后爹,不好干得太绝。

  于是只能先一边防着、威压着,一边迁就,可真是把他活二十五年积攒的耐心都掰开揉碎了用。

  这真是没想到,我以为小少爷顶多碰上个能满足恋母情结的姐姐,新鲜新鲜就过了,现在居然搞得这么认真小心。

  我不禁好奇:“他和宋蔚然是什么打算?要结婚吗?”

  “宋蔚然才不和他结婚,她一个人带茉莉过得好好的,想谈恋爱了有跑前跑后的小男朋友,想要个家有你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弟弟,结什么婚——这是她原话。”

  我听了,心中感慨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三年,我大概知道宋蔚然把我当成退路——通常,一个女人嫁出去之后若是受委屈,都要回娘家求安慰。

  我就是她那个娘家。

  可她没有对我表达过,现在听到迟雪的转达,我既感到温暖,又替她酸楚。

  止住酸鼻子的冲动,我换了话题:“那十六号呢?向廷和我约定过,公平竞争那房子的归属权,他跟他爸争取得怎么样?”

  “呵,可谢谢你的鼓励。”提到这,迟雪没好气地嗔我一声。

  “小混蛋乌七八糟的鬼主意真不少,开学前几天死活嚷着不去上学,跑到江边扬言卖房子他就跳河,说他活得太痛苦了,要像姑姑一样一死了之。”

  “……他姑姑才不是他说的那样。”

  “嗯。”迟雪垂眸应声。

  “那他成功了吗?向荣是什么意见?”

  “在乖乖翻修房子呢,街道办这次下了任务,排查每一栋老房子的安全隐患,有主人的房子都要从内部翻修。这期间,房子也没法儿买卖。”

  “那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那个家了。”

  他撇撇嘴角:“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想讨你欢心才提出买的。反正你现在也一时半会儿住不了它,我才不着急。”

  闻言,我有些诧异。

  一直以来,我都担心他不能接受我可能终究要失去几年自由的结果,不会在他面前说不吉利的话,没想到能听见他主动调侃。

  “你这是什么眼神,好像看家里的熊孩子终于长大了似的,好恶心——这个眼神拿去看曾玉菡看向廷好吗?我是和你只有纯洁男男关系的人。”

  说着话,他拿手佯装捂我的眼睛,我笑着打开他的手:“好啦,别闹。”

  还是打闹了片刻。然后他退回去,目光专注而静默地注视我。

  “大家的近况都说完了,剩下的等庭审结束了你自己回去看吧。”

  “你这是既接受最坏的结果,也期待最好结果的意思吗?”

  “我们都尽力了,不是吗?”

  “是。”

  “所以我都能接受,大不了就是等你三年。林昭说了,超过这个数把钱退给我,我量他不能砸自己招牌。”

  “嗯。”我成功被他逗笑,轻声道,“谢谢。”

  一个星期后,中秋节前夕,开庭了。

 

第71章 我一直在认真学习呢

  到了庭上才发现,为使我尽可能被从轻发落,他们找的律师远远不止林昭一个。

  这是一起公诉案件,身为犯罪嫌疑人,我对自己所犯罪责部分早已供认不违,律师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为我做无罪或罪轻辩护。

  看那场上的架势,想必是冲着前者去的。

  纵然自觉不配,我也无法不为此感动。目光扫过旁听席,眼见自己在世上那寥寥几位亲朋悉数到场,便连贪心都出来了。

  整场庭审是律师和法官的舞台,我只需要偶尔回答问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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