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追妻火葬场了
哭得神经错乱了吧,一言不合人称怎么都变了,这些话不是对十九岁的我的质问吗?
伴随着对这个问题的思考,睡得不稳的我醒来了。
哭着醒来。
第24章 我好疼
睁眼时,眼前迷蒙着亮目的熹微,流动的清晨空气驱散了残余的夜梦,有只温热的手一直在我的后背上轻抚着。
我无意识地蹭了蹭,怀中没人,只蹭到了泪湿的枕头。
“又做噩梦了?”
我顺着声音挪了两挪,将脸拱进了季行辰的怀里,浑噩的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一声辰辰差点脱口而出。
“我好疼。”
在梦里挨胖揍的我又委屈又生气,这种的痛感却不像挨打,倒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蹦极时绳子断裂自由落体,脑袋先着地的那种。
人脑有局限性,想象不出没经历过的感觉,我为什么能在梦里共感到如此真实的生理疼痛?
二十五岁的我果然有需要记住的大事瞒着我,二十五的我比我还狗。
其实我有种感觉,梦里二十五岁的我就是我内心的投影,所以他对我的问题无从作答,那么与季行辰有关的对自己的质问呢?
如果不是二十五岁的我在作祟,我对季行辰又为什么会有着那么强烈的感情——光是回想起先前的种种过错,就心有余悸到绝望。
我隐约有种触及到真相的焦虑。
今天没工作,季行辰却已经收拾完毕起床了,衣着休闲,抱起来和布偶绵羊有着相似的触感,他给了我片刻的倚靠,将我撂回床上,拿被子封印好。
“二十五岁的我也会做噩梦吗?”
季行辰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偶尔会在半夜时惊醒。”
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我啐我自己。
这二十五岁的我,我一天也不想当了,我间歇性摆烂道:“要不还是找大仙换魂吧,我真的烦了,你老公给我托梦了,想你想疯了,哭得跟个傻逼一样跟我要你。”
季行辰像我在乱编排一样,淡声:“他不会那样。”
我在梦里除了共感到了头疼,还共情到了心疼。
“不会?”我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这现在还疼得跟被刀劈了似的。”
季行辰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动了下嘴角:“那你下次再见到他跟他说一下吧,他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他了。”
我愣怔住了,因为这句话心口又是一痛。
季行辰捧着我的脸,手上的戒指在我的眼底划出一道微凉的触感,遮住了我的眼睛,擦去溢出的泪痕:“噩梦很可怕吗,九岁的小朋友怎么又被吓哭了?”
我回过神来,也有些不可置信,我活到十九岁都没丢过这种人,又不能说是因为感受到了心伤,将脸埋在了枕头里,疯狂甩锅。
“都怪你老公的少女心太敏感。”又冷硬又软弱。
季行辰摸了摸我的脑袋,轻笑道:“是吗,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
二十五岁的李屿争因为维持那些没用的人设错过太多了,至少季行辰从来不吝啬表达关爱。
被顺毛还挺舒服,我哼唧:“你再摸摸我。”
季行辰的手法逐渐变质成撸狗,并配置上了逗狗时的经典话术:“好乖,好乖。”
我逐渐好气。
如果是他老公做噩梦,他肯定不会这么敷衍。我突然想起我昨晚和季行辰贴贴,被他嫌弃的事,莫名觉得是因为被推拒才惊醒了二十五岁的我的魂,前因后果一串联更吃味了。
我才被顺下去的毛又炸了起来,自我消化着负面情绪:“我真的不开心了,你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理你。”
“你要不开心多久?”
我心底扒拉着小算盘,恹恹道:“至少十分钟。”
季行辰跟我讨价还价:“五分钟吧。”
季行辰起身出房间:“五分钟后我再来叫你。”
我蒙着被子在床上撅了五分钟,过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都过去六分钟了,季行辰怎么还没来,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我在季行辰睡过的枕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依然处于不开心状态的我,主动收拾起床去找了季行辰。
山野菜简食起来也别具风味,在滚水里氽烫一番,趁着嫩绿捞上来,不加佐料也可以吃出天然的味道,因为是从自家山头采的,连土带根一起刨了出来,当盆栽养几天不成问题,野生菌却不太能放的住,而且需要一定的烹饪技巧。
季总是个厨艺黑洞,我的烹饪技能又被洗点了,于是将这些菌菇打包给了老家来自北方的发小邵文琦。
邵文琦是当时我“穿越”后,约酒局时说孩子生病了在家陪孩子的那位,也是早年时我们几人中最不靠谱的那位,家中开着催收公司,业余爱好带人上门要债,身后常跟着一水的黑衣保镖,走哪都前呼后拥的。
隔着六年的光景再见,这位野字当头的少东家,独自一人,一手抱着孩子,身上背着个粉色带子的宝宝水壶,纹着花臂的胳膊上还贴着几枚彩虹和独角兽的闪亮贴纸,生动演绎什么叫男妈妈的带娃日常。
婚姻究竟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邵文琦和季行辰客气地一点头,转向我,仿佛不法分子接头对暗号一样:“东西呢?”
正拿着水彩笔在邵文琦脖子上胡乱输出的小豆丁,今年两岁,小名岁岁,是我名义上的干儿子,蹬了蹬胖胖的小腿,眼睛笑成小月牙,奶声奶气地:“大大。”
岁岁嘴上叫的是我,挥着的小手却是跟季行辰要抱,小小年纪就是个端水大师,两边一起讨好。
季行辰将这只人类幼崽接到了手上。
邵文琦把岁岁手里的彩笔夺了,免得画到季行辰的身上,因着要搬东西暂时把孩子托付了出去,不知道从哪变出了几个奶酪棒:“闹起来用这个堵他的嘴。”
季行辰不太会抱孩子,不过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小崽还挺喜欢的,衣襟被扯歪还轻轻地笑了笑。
岁岁有着丰富的被抱经验,自己就找到了舒服的角度,对新代步工具很满意似的,贴着季行辰的脸亲了亲,好奇地打量着所处的新环境。
我在季行辰脸上的口水印上看了一眼,跟绍文琦努努下巴,示意摞在门口的泡沫箱:“用冰袋镇着呢,我帮你搬吧。”
在将东西放到车上时,邵文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你前段时间发的那个找初恋的朋友圈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我一觉醒来变成了十九岁你信么?”
“可以信,不是我埋汰你,你脑子但凡照常运转肯定做不出这事来。”
我静了一下,抬眼看他:“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这群发小,有一个算一个的难缠,就说谢敬东,我能在分手醉酒后吐他一车,他就能将这份错迁怒到沈瑜的身上。分手的原因我不跟他们说,他们也会从沈瑜的嘴里撬出来。
以邵文琦家中的背景,想打听点什么太容易了。
但他没问。
早在酒吧会面的时候,谢敬东就转述过,当年的我便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打搅他。”
邵文琦趁我喝多以后,在我的嘴里撬过:“先前我单独问过你,你说他根本不是你的初恋,是你自作多情,你们从始至终就不该在一起。”
我对初恋的定义为“相互喜欢的初次交往对象”,沈瑜和我样样符合,怎么就成我自作多情了。
我向抱着孩子走到屋门口的季行辰看了一眼,暂时不想聊这些了,与其说避着季行辰怕被他听到,不如说是心思在向着给我带来晴朗心情的季行辰的方向倾斜。
东西搬完,我道:“不进屋坐会儿?”
邵文琦:“改天吧,我整不了这大哥,闹起来没完没了,现在领他去他妈妈那儿。”
岁岁嗯哼嗯哼地直扭,黏在季行辰的身上不下来,没在这玩够。
季行辰剥了个奶酪棒,在岁岁的眼前晃了晃,岁岁松开了抱着季行辰脖子的手,正要去接,我眼疾手快地凑上来,一口将奶酪棒咬得就剩根棍儿,在岁岁发呆时顺势将他从季行辰的怀里拔萝卜似地拎了出来,移交到他亲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