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癖
“我不知道那间房里装的都是什么,我偷了他的钥匙悄悄看过一眼,时间太短了,只看到了门牌。”
傅歌不知道戚寒已经对他的计划了如指掌,更不知道圣德医院404放的是戚寒攒给自己的遗物。
他只看到了门牌上面那句“我短暂贫瘠的一生中,全部的快乐”,就打定主意要把这间房里的东西毁掉。
“我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了,他凭什么还能快乐呢……”
两人前脚刚出医院赶往婚礼现场,他后脚就叫人砸开房门,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烧光了。
“就剩了这一个。”傅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掌大的、四四方方的牛皮纸包,递到墓前,“我没看,也没烧,给您留个念想吧。”
他站起来,最后鞠了一躬,转身要走。
牛皮纸包突然被风吹进了有积水的雪坑里,傅歌赶紧去捡,但掉到水里的那一面还是被浸透了。
怕里面的东西也被弄湿,他打开纸包把东西倒在手上,一条坠着转经筒的绸带滚了出来,正是戚寒做给他的白色哈达手链。
“怎么在这……我不是扔了吗……”
心头一颤,傅歌立刻把手伸进纸包里,从手链下面抽出了一张老旧的娟纸。
他当年做的,夹在画册里、用来搪塞傅镇英的那张娟纸。
正面是他画的戚寒,背面,是alpha新写不久的字迹,被折叠的前半段写道——
【其实我也给自己做了一条手链,但我没敢戴。
因为小歌说手链可以保佑人长命百岁,可我不行,我就要死了,婚礼是他留给我最后的期限。
我的小歌恨我入骨,筹谋多年,就差最后这一步了,我要帮帮他,不能让他走得太辛苦。】
指尖一僵,傅歌的呼吸和心跳骤然停止。
被羽绒服包裹的身体如坠冰窟,沸腾的血液从脚底倒流回头顶,几乎把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睛撑爆。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他…他都知道……”
“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知道我恨他,知道我的计划……知道我要害他……知道我从始至终都一心想要他死?
那为什么,还要往我的陷阱里跳呢……
山顶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卷着积雪砸到墓碑上。
傅歌脱力一般跌倒在地,像一株被冰雪冻住的朱丽叶塔迎风折断,花瓣掉落,蕊心枯萎。
雪粒子一堆一堆落到地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雪上,傅歌用冻僵的手拼命抹着湿透的脸。
眼睛被泪糊得什么都看不清,他手忙脚乱地捡起被水浸烂的娟纸,一点点展开被折叠的下半段。
模糊的字迹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婚礼结束后,我就去自首。
我知道他快要演不下去了,甚至沾到我的衣角都会忍不住呕吐。而且腺体买卖影响极大,我怕他计划不周,会被我牵连。
死刑再所难免,是我合该受的。
遗物已收拾妥当,存放在404号房,望陈行能帮我收殓入葬,埋得离他远一点。
在格聂神山过敏那晚,濒死之前,我望着小歌骑马离去的背影曾经想过,要不然,就不再挣扎了。
如果上天愿意施舍我一个来生,或许可以让那些事不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我不想被人打,不想害怕针,不想爸爸死在我面前,不想有易感期,不想再失控,更不想……欺负他……
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稍微正常一点点的人。
我真的好想,好想,好好地爱他。
我想和他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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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很多饱饱问,小歌报仇成功后真的能快乐吗,其实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快乐,他只想把仇恨抚平,安安静静度过此生,或许几十年,或许几十天,不用再被噩梦惊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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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三天,解脱了”
一片黑暗中,傅歌感觉到自己在不停地下坠。
周遭的空气越发稀薄,他能吸进去的氧气越来越少,像是喉咙被人紧紧扼住,一团火从喉管猛地蹿了上来,他骤然睁开眼睛,真的看到了一场大火。
吞噬了圣德医院404号房的的大火。
冲天的火光从两个窗子里透出来,浓黑的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
他一步步往前走,看到瘦骨嶙峋的戚寒穿着囚服站在大火前,向内凹陷的殷红眼珠里流出两行带血的泪。
傅歌走到他身旁,戚寒没有反应般一动都不动,他的手脚被粗重的铁链绑着,想抬也抬不起。
过了良久,他突然张开口:“哥……”
傅歌哑声应了一句:“嗯。”
戚寒说:“他们在烧我的东西……”
只这一句眼泪就夺眶而出,傅歌连声线都在颤抖:“是我让烧的……”
戚寒没有责怪他,只哀求道:“不烧好不好,那是我最后的东西了……入土的时候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我要被当成孤魂野鬼的……”
傅歌把指甲掐进手心,疼痛第一次这么迅速地传到心脏,“可那些都是假的,你知道我在骗你,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
“假的……也不行吗?”
“什…什么?”
戚寒转过身,皮包骨般的身体仿佛风吹就倒,空洞的双眼里淌出涓涓血泪,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知道都是假的,可那都是我自己攒的……你不想和我结婚就不结了,我不要婚礼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那些假的东西……也不行吗……”
傅歌僵硬地张着嘴唇,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疼到浑身都在颤抖,像是有人在拿刀子割他身上的肉。
“可是它们已经被我烧了……烧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还给你了……”
戚寒颤抖着抬起手,嘶哑的喉咙里还是那句哀求:“不烧好不好…你不让他们烧了……就留给我吧,好吗……求求你……”
傅歌向后退,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捂着胸口,捂着脸,慌乱地比划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你的遗物……我没来得及看……我已经烧了……”
面前的人愣了两秒,终于死心般放下了手,他说:“不要哭,没关系的。”
话音刚落猛地转身扑进了大火里。
“阿寒!”
他尖叫着抓住人,可指尖只碰到一片衣角。
下一秒,冲天火光倏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铺满朱丽叶塔的婚礼现场。
戚寒趴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他的脖颈插着一根钢笔,头脸被止咬器勒得破皮,双眼被血糊满,左腿被人打断了,软绵绵地垂在地上。
傅歌疯了一般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那么深爱的男孩儿变成这幅模样,还在举着戒指奄奄一息地朝自己爬过来。
“哥……我们今天结婚……你答应我的……”
他爬得很慢,身后有人拖拽着踢打他,alpha痉挛的手指抓着草根一寸寸往前蹭,再也燃不起任何光亮的绝望眼眸始终望向傅歌。
小beta一步一步后退,脸颊嘴巴里全是泪,“不要……别过来了……我在骗你……我在骗你你不知道吗……”
戚寒说:“我知道,没关系的,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会赔你的,你要我的命还是声誉都可以,全都赔给你……”
他拼尽全力把手举起来,沾满血污的指尖捏着那枚没有弄脏一点的戒指。
傅歌看到他挤出了一个难堪的笑,连嘴里都是血:“戴上戒指好吗,这是哥给我做的……我还没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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