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口烂漫
周则风闻言只想笑,“小孩子心性。”
周则风没在别墅久留,吃过午饭回去了。祁玉则一心想着周时煦,奈何管家佣人古板得很,周时煦说不准他乱跑当真把人当犯人一般看得严严实实。
但祁玉是泥鳅,怎么能真被他们看住了。
他若无其事去周时煦的书房画画,等大家都松懈了,从三楼书的窗子跳到二楼的空调外机上,接着猴子似的抓着树丫子下来。
拍拍手,大摇大摆翻后花园的围墙出去了。
周时煦看着显示屏上的监控画面气得青筋直跳,而这已经是十几分钟前的事情了。
那只‘猴子’摸到了公司楼下。
白色的绒毛拖鞋刚下出租踩在地上,那句‘等等,我找人下来付钱’还没出口,整个人直接悬空,被架着塞进一辆宝马760。
关在卿一身淡蓝色的西装,侧脸过来微笑看着他。相比起昨天,看上去心情更好了。
“真巧,在这碰上了。”
祁玉没理他,指头掰着车门把手想下车。
咔嗒一声,车窗和门都锁死了。接着径直上了立交桥,拐个大弯驶出去。
祁玉望着飞驰的行道树影,叹了口气,视线落到关在卿脸上。
“怎么,上回的亏没吃够,想再来点?”
关在卿也叹了口气,“祁玉,再强调一遍,我不是周时煦,不会心疼人。”
“你真烦人。”祁玉往旁边坐,离他越远越好。
“我也看你不顺眼。”
车停在了废旧工厂,偌大的铁皮棚子堆了几处油桶。
这种地方祁玉熟悉,在D国,小混混齐聚的基地,通常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封个老大,但其实是见到警察就想跑的小老鼠。
“今天请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教训教训你,长长记性。”
“那真不巧,我最不爱长的就是记性。”祁玉就跟回了自己家,大刺拉拉开车门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关在卿才是今天该被教训的小白脸。
“速战速决,是要打架还是怎么样?”祁玉一脸纯真站在膀大腰圆的一伙人之间,看了眼手上的电子表,“不好意思啊,来的时候报了警,郢城警察出警快,你们大概有十分钟能揍我。”
关在卿才下车,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愣在原地,“你手机不是被我收了吗?”
“手表啊,煦哥让带的,按一下一秒报警,还自带定位功能。”祁玉慢条斯理把表摘下来,找了个干净又绝对安全的油桶放着。
他大力扯了T恤衣摆一长条布,一圈一圈认真裹在手掌,大言不惭道:“你们谁先来啊?不主动的话我就自己挑了。”
“谁下手重,拿到的钱越多,开始吧。”关在卿蹙眉坐回车里,示意司机立刻开车,他仍不想和警察沾上一点边。
祁玉却不许,扒着车窗,伸手进去掰开了驾驶座的门。一把将人高马大的司机拽出来。
“昨天是你踹我的?”
保镖被他拽得踉跄,生了一副凶相,没表情看着也像要吃人。他麻溜活动完手腕,逼近祁玉。
这种打手多是靠蛮力,打人没什么技巧可言。祁玉站在他跟前,看着就讨不到好,甚至需要仰着点下巴才能看清他的脸。
确定好目标,祁玉给手掌上的布条打紧了结,捏了捏活动五指关节,每一个动作都拖泥带水,仿佛为了拖时间而拖时间。
保镖忍了他几秒,已经很不耐烦了,干脆一拳头砸过去。祁玉眼疾手快偏头轻松躲过。接着毫无征兆一拳砸过去,落在对方的胸口,致使没预料到的对手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保镖众目睽睽下吃了瘪,恼羞成怒骂了一嗓子,出手想直接掐着祁玉裸露空气中最脆弱的脖子。
一爪子过去抓了空,祁玉眼神骤然发狠,连本带利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转身又一飞脚。直接把人踹翻在地,由不得他挣扎,膝盖已经重重抵在了脖颈上。
一连串的动作快准狠,致使看热闹的人还没分出胜负,胜负就已经定了。
少年额头冒汗,不拘小节扯衣服抹了,低头笑着问保镖:“怎么样,你服不服?”
“服你妈个……”
祁玉觉得脏耳朵,抬手甩了他一巴掌,“没素质。”
保镖被扼住了喉咙,脸色憋得通红。聚集在一堆的混混见状纷纷捏紧了拳头,一个打不赢是意外,他们就不信一堆还干不过一个小毛孩。
关在卿吼了一声,“都他妈还愣着干嘛!”
闻声,大家一个瞧一个,提钢管铁棒就要冲上去。好巧不巧,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环绕工厂四周。
关在卿本就气得不行,现在更是不甘心,咬牙撇下保镖自己开车先走了。几名混混更是第一时间逃窜,在座哪一个不是背点小偷小摸的罪在身上……
三辆警车,一辆黑色私家车驶进来,车轮黏在石子路上哐啷响。和警察一起到的还有一脸阴沉的周时煦。
祁玉已经将手上的布条扯了扔地上,保镖也在警察赶来之前爬了起来,脸上挂了彩。
想跑不行,三辆警车已然围住了。
祁玉垂着脑袋慢腾腾去拿自己的手表,然后自觉挪到周时煦身边,没喊哥也没要抱。
捏着手表,一只手捧着打人太用力而发红的拳头,装模作样吹了吹。
周时煦不理人,他就换个姿势,蹲下来捂着肚子小声喊疼。结果周时煦就当现场没他这个人,余光都没见给一个。
“煦哥?”
“……”
“哥哥?”
“……”
“周!时!煦!”
就是不理人。
原本以为会是大型的聚众斗殴,但现场只剩俩人,警察在这片搜寻一圈无果后确定是一群人先跑了。
警察没法,但该走的流程不能少,需要带他们两人回局里做笔录。祁玉不乐意,看了周时煦好几眼,可怜巴巴地眼神求他说句话。
一言不发的男人终于开腔了。
“带回去吧,拘两天也行。”
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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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早上好,白白。
第33章 不善表达。
收队回去,负气往警车钻的祁玉被半拽半抱上了周时煦的车。
泛红的那只手被周时煦拉着了,祁玉用力也抽不回来,“……你松开,我现在不要你。”
他不是一点没伤,踹人的脚肿了,藏在绒毛拖鞋里看不到,酸疼的感觉在坐下后一阵一阵传来。
手掌也被那一巴掌打麻了,肚子还饿得乱叫。祁玉不看他,只是坐在那垂着眸什么都没做,就能将‘可怜’体现得淋漓尽致。
周时煦握着他的手就是不松,一路本想先晾着他,越看越烦躁,一把将人拽到怀里,面对面坐着。
祁玉没反抗,低着头打定主意不搭理他。周时煦恨得牙痒痒,“你还气上了?”
祁玉欲言又止抬脑袋看他,眼里净是委屈:“关在卿拽我去的,他们要揍我,难道不能还手,不能报警吗?”
“我是气你这个吗?”周时煦捏住他的下巴,咬牙道:“三楼都敢跳,稍微偏一点,断胳膊断腿都是便宜你的。”
他越想越气,一巴掌重重拍在小崽子厚实的臀上,“下次还跳不跳了?”
“……可我想你了,他们不让我出去。”祁玉捂着屁股不服气,却耐着性子解释:“我是人,又不是你养的猫猫狗狗,我想出就出,你不让也不行!”
“出息!”
周时煦蹙眉看他,捏下巴的手松了移到脸颊上,轻轻捏了捏,“那你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跳啊跑的,行不行?”
“看情况……”
祁玉望着他的眼睛,从中读到了什么。以为周时煦是气他去招惹关在卿,不料是因为跳窗,监控明明被他屏蔽了的……
他越挨越近,偏头靠着周时煦的肩,本想说:别说三楼,就是十楼也能安全爬下来。但怕挨揍,转移了话题:“哥哥,今天是他招惹我的,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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