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电人生
吹了个口哨,叫大家都撤岗,结果遭到最彻底的拒绝。强力电击笔非常精神抖擞的探出一个触头来对我说:“老关,本特别机动小分队直属于大大,你要是没有得到他的亲笔签字受命书,我们是不会执行你下的命令的。”哎呀,这可真是反了,反了,我怎么也是个管后勤的大官嘛,哼,看我去把你们的充电器藏起来。
纠缠了一盘,没有得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结果,在蓝蓝率先冲到楼下发动了佛家无上绝技狮子吼之后,狄南美和关历历两个活宝,终于就以这副德行上了路去学校。
今天花菲菲小学可真是热闹啊,好多小孩子川流不息的涌进大门,各自身边都随同着有一两个家长,大家表情各异,小孩子哭个不停几欲昏倒的有之,笑得没牙没眼欢呼雀跃的也有之,家长作颓废状勉力拉扯着小孩踉跄前行的有之,大步流星孤身走我路好象是亲自来读五年级的也有之,当然,大部分是跟着小孩子亦步亦趋,一边嘴巴不断作开合运动,重复着说了一千遍无人在乎现在是一千零一遍的世间真理,包括:“要听老师的话~~~不要打架~~~~~上课集中精神~~~~~努力别偷懒~~~~”。基本上每一条都与人类天性背道而驰。而我们家的阵容就比较引人注目一点,人来的多就算了,还来了一台小洗衣机,那是小小,它说自己从没上过学,一辈子都是自学成才,终于懂得如何洗干净人间一切污渍。今天非要来观摩观摩系统的教育场所是怎么样的。虽然大大说跟监狱的区别不大,它还是不甘心。导致我现在只好假装自己神力无穷,一只手贴在它后面就算是把它举起来了,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给人看到一台洗衣机会走路。
根据学校路牌的指引,我们来到了一年级的楼层,一路看,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一年五班的教室。盛况啊盛况啊,这可真是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一男孩一扩音器,一女孩一留声机。整个教室里大约坐了有二十来个和历历一般大小的小朋友,男女大抵均半,各各姿态不同,兴趣各别,不过基本上都在张开喉咙大喊大叫,历历一看此情形,真是喜上眉梢,刚要蹦跳上前参加汇演,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压倒性的哭声,伴随着金属摇滚般力度强劲的号叫:“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呜呜呜呜呜呜我不上学我不上学~~~~”
这口号传染性之强,足可媲美中世纪的鼠疫,杀伤力使人叹为观止,初一发动,已经吸引到大批同志揭杆,迅速融会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历史潮流,只听满屋子的小孩子异口同声开喊:“不上学不上学不上学不上学```”。紧接着隔壁教室也一片骚动,一年四班的小学生队伍对敢于革命的同伴们开始进行无私声援,很有默契的团结到了一起。两个老师模样的女郎闻声赶来,一进教室差点被声浪掀翻在地,顿时花容失色。
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脑海中油然浮现出一幕大自己力挽狂澜于既倒的慷慨场景,若是我此时当仁不让毅然跨上讲台,发挥我独特的人格与思想的魅力,将这小学暴动事件一举平息下去,博得门外两位小姐芳心,应该也不会纯然是“MISSION
IMPOSSIBLE”的吧。一想到这里,难免热血沸腾,就在我蠢蠢欲动的时候,忽然背心一凉,转头看,小小伸出电线插座,死死拖住我,语重心长的说:“老关,你别冲动啊,你一上讲台,立刻就是流血事件,我们收不了场的。”我很委屈:“我又不上去打人。”它甩干灯一亮,说:“我是怕有人打你。”
把我安抚住,小小腾出爪子,居然从它的残物收集袋里摸了一部电话出来,一看不是别手机,居然是千千。它于两月前因身体问题---天线折断而光荣退休,自己说要跟着北非来的商船去游历全世界的,怎么这会出现在洗衣机里?不等我问,它已经对我先抛来幽怨的一眼,酸溜溜的说:“老关,新买的诺基亚好不好用啊,不会说话还是有点不方便吧?”我没敢出声,幸好小小帮我打抱不平:“喂,是你自己把天线摔断的好不好,谁要你半夜偷跑出去排队做免费手机美容的?麻烦你不要演秦香莲了,赶紧打个电话给阿BEN,问他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要说超级智能电脑的资料收集和分析能力不是盖的,不出五秒,立刻得出了三套解决方案,一套比一套狠,第一套是疏散所有孩子。令其改变处身环境,分散注意力。第二套是隔离各个班级,令其陷入无援无望之可悲境地,根据儿童的心理中不存在信仰观念这一说,应该很快就会被各个击破,恢复秩序。第三套非常之灭绝人性,它说干脆全部杀掉好了,反正咱们国家人多,当然杀之前要记得把历历带回去,不然全部家电都会被蓝蓝拉去通电过水,最后统统变成一团废铁。小小嘘了它一声把电话挂掉了,铃声立刻又响起来,听到阿BEN很郑重的说:“千千,去和老关说我最后一套方案是说着玩的,他可千万别当真啊,会被杀头的~~~”。
有没有搞错~~~被一台手提电脑怀疑我的智力~~~。
我们躲在角落里求医问药的工夫,声称最怕小孩子哭的南美早就自己游荡到不知哪里去了。教室里的哭嚎大戏则越演越烈,历历不甘人后,早已亲自拎了书包,冲进去找到写了自己名字的位子,一屁股坐下就积极加入合唱大军,而且声音比谁都响亮,气得蓝蓝一直在外面吹头发瞪眼:“叛徒,叛徒~~~~”。要不是在公共场合多少要顾及形象,我觉得她一早已经出手镇压了,要知道蓝蓝在家电中的外号,乃是血腥玛丽的妈,简称腥妈。叫我怎么不为儿子的命运担心啊。
听从阿BEN所谓具有科学理论根据的建议,我们决定采取第二套方案。我本想示意两位年轻老师进教室去关窗户的,可是她们正在疯狂打电话请校长来,请教务主任来,请110来,完全不顾及在分贝数几乎到达超频的情况面前,这一切暂时都是徒劳。有见于此,我只好去求助我那泰山在面前随便崩而不动声色的老婆,由她一手提一只耳朵,终于令她们乖乖的遵照指示,冒聋把所有窗户都关上了。最后一个步骤,当然由我出头,但见我用尽全身力气,“哐啷”一声,把正门关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无比严实。随着门上那块玻璃哗啦一声在我脚趾两厘米前粉碎,女老师目瞪口呆的望向我,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深情的话:“要赔的~~~~”。
孩子们受到这样的不测举动之震慑,难免心存惊疑,意志不坚定的,就已经开始停止制造噪音,改为四处打望。只有我家历历那个笨蛋,一心一意,还在向世界嚎叫音量赛五岁儿童组冠军头衔发起不懈冲击,直到一转头,看到小小翻起的洗衣机盖上那副临时制作出来的标语为止:再哭放毒气~~~~~。
事态终于得到平静,跟电影里以放马后炮为职业最高境界的警察们一样,教务主任马大有此时赶来,气急败坏的嚷嚷:“什么事什么事?你们怎么搞的。”
两位女老师立刻低头不敢言语,却听到有个阴沉沉的男人声音接口道:“马先生,你们的工作好象很不得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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