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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危机

作者:鹤来衣 时间:2020-02-16 22:09:39 标签:校园 年上

  体内的火种升温到顶峰状态刹那,就立即燃烧尽这场暗潮涌动的梦。
  池烈猛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清明,屋内只有幽暗的光亮。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他稍微挪动了下`身子,忽然被腿间濡湿的凉意吓了一跳。
  随之而来的不是关于梦境的完整内容,而仅仅是最关键也是最具冲击的画面,在脑海浮现的一瞬间就压垮了池烈的自尊心。
  “我日啊。”他掀开被子下床,慌乱地尝试好几次才把拖鞋穿好。刚要迈出房间的时候,又折回来,快步走到衣柜前,从抽屉里扯起一条新的内裤。
  在卫生间里迅速地换好,然后拧开水龙头。对于青春期的少年们来说,这种情况当然很常见,池烈以前完全不会因此胡思乱想,这次是个绝对的例外。
  而且,记住了梦境的内容也是第一次,即使就那么一眼残破的画面。池烈加重手上搓洗的力道,水龙头没有关闭,“哗啦啦”的噪音让他有些许的安全感。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表情。
  除了“我日”,池烈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表达心情。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用太较真,都怪雁回以前说过些不着调的话,给了他心理上太可怕的冲击,才会不小心梦见。况且梦都是反的,那么诡异的事现实里才不会发生。
  池烈把自己洗脑成功,这才松了口气。
  脸上还一直发烫,池烈干脆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回房间钻被窝。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按理说睡眠不足七小时肯定会困倦,但池烈现在相当亢奋,睡意早就在今天醒来的那一秒一扫而空。
  他拿起手机,在浏览器内输入了几个字,搜索出的结果没有能帮助他的解决方法,只有周公解梦的宜忌。池烈点开看了看,有一排字:“宜步行,宜观星,宜裸睡。”
  ……大冬天的谁他妈要裸睡啊!滚吧!
  手机受到了池烈的愤怒一击,屏幕猝不及防地碎了。
  “……”池烈瞪着它。
  碰瓷啊碰瓷,连手机都学得这么混账了。
  难得宝贵的一天假期,池烈不得不为了换手机屏出门。今天的天气很好,冷风也没有之前过分的喧嚣,池烈忍不住在外面多逛了逛。
  这学期好像很久没外出活动过了,以前还总跟人约架,现在倒是也安分了起来,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不过就算认真考虑,池烈也是毫无头绪,成绩虽然提高得很快,但那是因为从最低点起步,一旦升到平均值的点,就难以再继续上涨。
  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困难吧。
  池烈看着崭新的手机屏幕,真想把自己脑子也替换成新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口成章过目不忘,然后顺利高考完再变回现在这么笨也没关系。
  雁回曾说过他身上没有一处值得被人喜欢的地方,池烈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现在也是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这份差劲。但就算是这么无药可救的自己,家里人还能无条件地包容至今,池烈觉得他们还真是够不容易。
  所以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也要试着像别的同学那样往前走一走。当然,很多方面都肯定是比不过他们的,只要最后的结果不要太难看就好。
  ——偏偏这时候遇到了极大的考验。
  稀里糊涂地就着了雁回的道。明明起初是厌恶的,但渐渐习惯后就挣脱不了暧昧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有时候会很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也会很在意他对别人的态度,潜意识里相信了自己是不同的。
  现在,雁回向他抛出了证明,同时也令池烈不得不面对自己更多与众不同的东西。过去深信不疑的立场要打破重塑,至于要捏出什么样的形状,谁都教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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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今天能写多少!
  我爸手术很顺利所以我暂时不会担心了,可以安心日更
  啊啊啊我没有大纲啊,所以每天都不知道转天我会乱编出什么东西来!!
  真的有可能开车开到出车祸!!
  短暂的元旦假期度过后,就意味着进入最紧张的期末考试复习阶段。对高三生来说考试虽然已经家常便饭,但期末过后又要迎来家长会,这关乎着自己能不能过个好年,大家便不得不重视起来。
  今天的语文默写池烈空白了一大片,他早就忘了前天老师要求背诵《阿房宫赋》。于是这一整天他都见缝插针地利用好时间,把课文背完再去办公室补默一遍。
  一进办公室,最先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雁回。
  他背对着自己,在跟最角落的英语老师谈话。池烈松口气,安静地找了个地方默写,但写字的时候总是怕雁回注意到自己,下笔就容易分心。等把全文默完交给语文老师,结果毫不意外漏洞百出。
  语文老师把池烈拉到自己跟前,语重心长地劝导:“池烈,要把心思花在学习上啊……”
  池烈一个劲儿地点头,生怕她又多追问引起雁回的注意,连忙表示自己只是忘记有这项作业,不是故意不背的。
  “我不是让你班主任提醒你了吗?”语文老师回想了一下,“雁老师没有跟你说吗?”
  雁回闻声,转头望了过去,看到池烈正朝别的方向偏头,试图掩盖住脸上的表情。
  池烈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嘴唇发麻也要理直气壮:“我、我没听他说啊。”
  十分强硬地把错误归结在雁回身上,话说出口才想到万一被他揭穿怎么办。
  好在语文老师没有怀疑这个借口,她也懒得跟雁回核实,只是顺势跟池烈啰嗦了几句。池烈就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完,佯装出乖顺的样子,打算离开办公室。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
  池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接着自己肩膀就被雁回的手臂压住。雁回的声音离耳朵很近,甚是爽朗:“被英语老师表扬成绩稳定上升呢,其他科目也要多用点心啊。”
  这笑容无可挑剔,却令池烈背脊发麻。他知道雁回是故意让语文老师听见的,这他妈不就是挑拨离间吗。
  一出办公室门,池烈赶紧耸了耸肩膀,闷声道:“放开。”
  雁回把手臂收回,和他保持着正常师生交往的距离,“怎么这么冷淡,别的老师可都以为我很能和学生搞好关系呢,哪怕是你这种……难搞的学生。”
  池烈听到他把“难搞”俩字咬得极慢极重,显然是有歧义。但池烈现在没那么好上当了,再暧昧不清的字眼他也不会特意抠出来问清楚,直接无视掉,不去接话,雁回就拿他没办法了。
  “喂,手机借我一下吧。”雁回扯住他的胳膊,“我的放在办公室充电呢。”
  池烈迟疑了一下,警惕地问他:“你要干嘛?”
  “查一下违章。”雁回没有放开他的手臂,反而还慢悠悠地往自己的怀里扯了扯,不过被池烈定力极好地避开了。
  看池烈满脸都是对自己的不信任,雁回坦然地解释道:“前天半夜开车太急了,好像不小心闯了红灯。”
  池烈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的半夜,脸上又忍不住热起来,迅速躲开雁回的眼睛,把手机掏出来后递给他,“你赶紧的!”
  雁回笑了笑,打开手机浏览器后还没等输入,就被自动弹出的历史搜索记录吸引住了。他端着手机悄无声息地把那行字看了几遍,半晌才缓缓地念出来:“‘梦见给别人口怎么办’。”
  字正腔圆,咬字清晰。
  池烈呼吸都停止了,脸颊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瞬间通红,立刻叫嚷着“那不是我搜的”,大步迈上来要把手机夺回。
  雁回没有故意不还逗弄他,让池烈很轻松地拿回去了。但人也想跟着离开可没那么容易,池烈上前一步的同时就被雁回揽住了腰,两人的鼻尖凑得很近,咫尺间感觉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做的梦真是够坦诚啊。”雁回垂下眼睛,声音含糊不清地在池烈唇边磨蹭,却迟迟不真实落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放开!”池烈红着脸咬牙低吼,“那是个噩梦!”
  “好……”雁回牢牢地环住他用力挣扎的腰,用极柔和的声音哄弄池烈的情绪,“那跟我说说,你梦见的是谁?”
  池烈紧紧地攥着手机,力道重得几乎要把崭新的屏幕也捏碎。他尝试了很多次也没办法挣脱雁回的手臂,搞不懂他看起来挺瘦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是女人吗?”雁回把胳膊收得更紧,嘴唇几乎要碰上池烈的,“还是……男人?”
  被戳中心事的羞耻感如同阴影笼罩在心头,池烈有种想跟雁回同归于尽的冲动,索性自暴自弃道:“办公室就在旁边,你再不放开我叫人了。”
  “嗯?你要叫什么,‘非礼’吗?”雁回嘴角笑容更深,“你叫吧,最好多叫点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看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我日`你他妈……”池烈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厉声道:“你还要不要脸!”
  “嘘——”雁回轻蹙眉头,“你还真想让人过来打扰我们吗?”
  他压住池烈的肩膀,迅速把人推至后面的墙壁上,在池烈反应过来逃跑前用膝盖抵住了他的腿,不由分说地吻住了正要开口怒骂的唇瓣。
  比起又一次被雁回蛮横地亲吻,池烈更惊怕的是下一秒办公室的门会被打开,到时候他们两个就是死路一条。危急关头他什么都没想,照着雁回紧贴自己的唇咬了一口,不知轻重的结果,就是几秒后尝到了血腥味。
  雁回偏过脸,两个人的嘴唇才得以分开。
  池烈看着他脸色阴沉地伸出舌头,舔舐了下伤口的位置,又把视线移回到自己脸上。
  “你自找的。”池烈觉得他活该,可自己却底气不足。血珠把雁回嘴唇的那一小块位置染得猩红,凝聚太多便缓缓流到了下巴,形成妖冶的痕迹。
  要是雁回能因此打自己一顿,池烈倒是很欢迎。可对方却没有丝毫怒意,只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过来,低声说了句:“下不为例。”
  池烈以为雁回终于肯放过自己了,没想到后一秒就又听到他命令式地说:“给我舔干净。”
  明明靠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在这里纠缠不休,池烈感到恼火,又怕有人发现他们这边的动静,赶紧抬手用力地擦了下雁回的下巴。
  被他这样胡乱一抹,干净的皮肤上立刻蹭出一片狰狞的血迹,十分触目惊心。雁回瞥了眼池烈沾红的手指,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多糟糕,他看着池烈越来越焦急的表情,自己却感到愈发轻松愉悦来。
  池烈推了把他,催促道:“去洗脸!”
  雁回摩挲着池烈的后颈,声音沙哑绵软:“跟我一起去。”
  只要别在办公室门口这块地方连累他作死,池烈就能痛快地答应雁回。他走路还故意比平时慢了速度,池烈推搡着他,把人带进卫生间的洗手台前。
  雁回微微俯身,用冰凉的水慢慢擦干净了下巴上的血迹,他从镜子里看到嘴唇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珠,忍不住伸出舌尖舔掉。
  池烈从书包里翻找出创可贴,捶了捶雁回的胳膊,递过去,“要不你试试把这个贴上。”
  雁回看了一眼,“你是想让我干脆把嘴封上吧。”
  他刚才可没有想到这层含义,但一经提醒,池烈也觉得这主意挺不错的,“行啊,封上吧,反正嘴长在你身上也是多余。”
  “多余吗?好歹我也是个音乐老师呢。”雁回扯下一格纸巾,轻轻地按压嘴唇止血。
  池烈鄙夷地冷哼一声:“你他妈还知道自己是个老师啊。”
  “怎么,我不够格吗?”
  亲耳听过他唱歌弹琴,池烈也很难贬低他的专业能力,但除此以外,这人的其他方面根本就是由着自己性子胡来。池烈觉得跟他一比,自己以前受处分的那些行为都算规矩的了。
  “反正你什么都教不了我们,高考又不考唱歌,你个音乐老师当班主任有什么用。”
  池烈这样想想,还真觉得他挺多余的。
  “他们我确实没兴趣教,但是你——”雁回转过头,盯着池烈,“我能教的倒是有很多。”
  池烈不知道他脑子里又在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察觉出气氛快要不对劲儿,连忙生硬地把话题扯开:“你明天有课没啊,记得把口罩戴上。”
  “不戴。”
  “那被人看见了你怎么解释?”池烈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搞得气急败坏,“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一定会弄死你。”
  雁回把沾满血迹的纸团成球,扔进垃圾篓里,转身佯装出无辜的表情问他:“今天什么事?”
  池烈哑口无言,接着又肯定了雁回的这种回答,理直气壮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
  “嗯。”雁回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唇上的伤口,“我只是不小心,被狗咬到了。”
  池烈瞪了他一眼,甩下最后一句话就要离开:“那你没被咬死,还真是可惜。”
  与雁回擦肩而过的时候又被拦住肩膀,对方的声音贴在自己耳边,热流缠绵:“下次换个地方咬,我顺便还能教你点东西。”
  看到自己怀里的少年表情逐渐僵硬,耳根的颜色越来越深,雁回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目送着人急匆匆地走了。
  和意料中的一样,池烈对于没能力解决清楚的事,都会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只不过这次在他逃避之前,雁回更早一步地显示出存在感,才会意外发现池烈比自己想象中更头脑简单些,简单到连旁敲侧击地问一下自己都不会,还是一如既往地爱闹脾气。
  不过池烈若真变得直率起来,雁回反而会失去原本想要的乐趣,于是他也欣然接受少年的所有过激反应。
  毕竟他从来没希望过池烈能乖乖就范,甚至一丁点回应都没有也无所谓,只要在他腻烦之前,池烈能保持对他的在意就好。雁回从不担心两人的关系会因此摇摇欲坠,他知道过不了多久,池烈会比自己更早地想逃脱出这段关系。
  唇上的疼痛偶尔会清晰地传来,刺激着雁回要保持住清醒。可有时他也搞不懂自己,所以“清醒”这个东西就变得可有可无,嘴上的伤口正是个很好的证据。
  回去后,雁回试着敷了些药粉帮助愈合。明天跟同事学生解释的理由很简单,说被碗口划破的就行,麻烦的是嘴唇上带着难看的伤,再去接近池烈肯定会引起反感。
  雁回把小药瓶收拾好,进房间弹了会儿琴,感到累了就上床休息。他发现自己最近的睡眠比以前更深了些,半夜忽然没理由醒来的次数少了很多,就算醒了也会很快入睡,他现在能安心地等待第二天早上的到来。
  临睡前,雁回看到手机的呼吸灯闪烁,解开锁屏后,意外地看到池烈的消息弹了出来。
  [下等处男]:你嘴好了吧。
  下等处男撤回了一条消息。
  雁回等了半晌,对方也没再发新的消息过来,于是他只好装没看见地问池烈:“刚才发了什么。”
  几乎是秒回:“没什么,点错了。”
  雁回嘴角不由得翘了翘,主动提起自己的伤势:“托你的福,我晚上可都没吃饭呢。”
  [下等处男]:?嘴长你身上,关我什么事。
  “一沾盐就很疼啊。”
  [下等处男]:你喝粥啊。
  “烫。”
  [下等处男]:………………
  [下等处男]:那你饿死吧!
  “你不负责就罢了,还要恶语相向吗。”
  [下等处男]:你大爷的,我负个机八责,,,你活该好么。
  [下等处男]:要不你多喝水吧。
  “你怎么不让我画个饼呢。”
  [下等处男]:你怎么这么多逼事,你再哔哔就烂嘴。
  “已经烂了。”
  发出这句后,池烈那边沉静了很久才回复:“去医院看啊。”
  [下等处男]:是不是感染了,,
  [下等处男]:不至于毁容吧……
  “开玩笑的,没烂。”
  [下等处男]:滚!!
  池烈抱着手机使劲地按下感叹号,连手里的笔都气得甩开了。骂完雁回才松口气地把笔拾回来,继续写作业。
  他不记得自己咬下去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如果真如雁回说的那样饭都吃不下,那恐怕得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吧。那难道要一直饿着吗……不对,雁回又不傻,肯定会想办法把东西吃下去的,刚才说的都是为了骗自己罢了。
  一个大男人受这点小伤,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嘁,小题大做。
  好在伤口不深,不出两天就顺利愈合,只是痕迹还没那么快就消散,刻在微微翘起的嘴唇上严重影响美感。雁回本身不大在意这件事,但却可以借此机会为难一下池烈,于是他表现得相当困扰。
  “这样出去见人都困难啊。”雁回伸出手指戳了两下伤痕边缘,语气十分沮丧,“怎么办,平时最爱跟我聊天的女学生已经不理我了。”
  池烈感到厌烦,可一看到雁回嘴上挂着道深紫的痕,也难免有些心虚。
  “你矫情什么,又不会留疤,我以前脸上还挂过彩呢,现在不照样好好的。”
  “脸上哪里?”
  池烈回想了一下,指着自己靠近左颧骨的位置。特别仔细看的话,其实能看出来极其浅淡的疤痕,不过这不是打架受的伤,而是初中玩单杠摔下来的成果。
  雁回顺势凑过去瞧,眼睛离自己太近了,池烈就下意识地想躲,果然被对方扳住了肩膀。
  “滚。”
  “这里又没别人。”
  “那也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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