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
我痒痒的,睨了他一眼。
他抱着我,哈哈大笑。
睡到中途,我醒来了。我轻轻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部轮廓。
他睁开眼时,我正摸到他额上那道疤痕。
“还会疼么?”
“不疼了。”
亲手摸过才知道,疤痕狰狞。
“对不起。”我道歉。
池又鳞注视着我,“……你去美国之后我才剪这个头发。我特地露出这道疤。这样,哪怕你在异国他乡,偶尔瞥见我的照片时,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它。无论你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我都巴不得你在看到它的一刹,心神被扰,感到不安。……如果不能做你的最爱,那就做你的最恨,你一直记着我就好。”
我又想流泪了。但与其花时间哭,不如抱紧眼前人。
我宁愿对他张开双腿,也不愿意以眼泪证实我们能如此相处的时间在一点点减少。
Punch 31
第二天,我们到达目的地——太平洋上的一座岛屿。
四面环海,与世隔绝。湛蓝的天,纯白的沙,碧绿的水,一群灰色飞鸟不时窜入分散的小树林,又腾翅出来。
我看向池又鳞,他替我解惑:某位老板重金买下这里打算开发成度假天堂,无奈后来公司破产,工程被迫停止,他们公司的老总低价买入。一次庆功宴上,老总喝多了,问他们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池又鳞狮子开大口,说要自由使用这个岛屿的权利,老总答应。
我调侃,“不怕老总记恨?”
池又鳞笑得狡黠,“不怕,谁让我是摇钱树呢?”
我捏了捏他的脸。
“为什么想要一个孤岛?”
他看向我,“……当时想着,把你囚禁在这里;或者,我在这里,孤独终老。”他揽过我,“现在有新的用途,也好。”
我不说话,抱住他,埋头进他的怀抱。
岛屿一侧,是废弃了的施工点,其中一座堂皇的度假别墅已经建好。
“这原本是样板房,里面布置得不错,我已经让人打点好,能马上住进去。”池又鳞开门——标准西式豪华装修,大水晶吊灯,暗金扶手,客厅中间铺着米白带灰的动物毛皮地毯。
厨房的冰箱是三门的,里面塞满了各色食材;主卧的床是king size,穿过落地窗到阳台,一百八十度海景尽收眼底。
池又鳞带我到附近的星月台。
星月台建在山崖边上,长长走道,尽头是一方小站台,四周是无边水池,颇有天涯海角的意味。
“这是给人举行婚礼用的。”池又鳞说。
无怪叫星月台。在天涯海角立盟誓,以繁星明月为见证。
我们又去了更远一点的地方。山脚下,艳丽的南国红花以簇以丛竞相开放,日照下,似有瑰丽红光泛起。
“好漂亮。”我叹道。
“你喜欢就好。”池又鳞吻我额角。
我们休息了一下。傍晚,手牵手来到海边。
铺好防水布,开好红酒,水晶杯里倒进暗红酒液。
闲适地坐着,肩并肩看日落,看夜幕降临,看星河在天际流动。
池又鳞还带了口琴,他问我,“想听什么?”
吹拂过来的风里,有海的腥辛。我说,“《那片海》。”
我们对视彼此,而后他把口琴放到嘴边。
口琴的音色自带一种怀旧感,于是自它而出的音调悠扬而幽郁,再快乐的节奏都沾染淡淡愁绪。
一曲完毕,池又鳞放下乐器,“……他们都说我没写过关于爱情的歌。其实我每一首歌都是写给你的。这样,它们算不算情歌?”
我们做起爱来。
池又鳞将红酒慢慢倒在我的身上,从嘴唇,一路到下`身。
他低身吻我,舔舐我身上的酒液,舔舐我勃`起的物体,舔舐我的后`穴。
他进入我之后,我抚上他的手臂,要坐起来。
我想深深吞下他的巨物,想近距离跟他面对面,想抚摸他的腹肌,想在他颈肩连接的地方留下咬痕。
池又鳞一一听从我的要求。
我们到达高`潮时,仰头所望整个星空都在颤动。
余韵之时,我们唇舌勾连,相视而笑。
第三天。
池又鳞在厨房里做饭,我负责偷吃。
爷爷认为做饭是基本技能,所以我们俩从小就进厨房帮忙。
有一次,大人们不在家,我做了个香喷喷的炒饭。
池又鳞眨着他那双带长长睫毛的眼睛,“哥哥,喂我~”
我还想偷吃一块炖牛肉,有人抓住我的手,把牛肉送进他嘴里,末了把我沾汁的手指舔个干净,看我一眼,咂吧回味,“好吃。”
我挑眉,“说菜,还是说人?”
他偏偏笑而不语。
坏心的家伙。
布菜完毕,我被人抱住坐大腿上,还被吻了一个。
我顺势环上他的颈项,“喂我。”
当时的我可没有立马答应池又鳞。
小胖墩老爱恶作剧,得挫一挫他的气焰。
我跟他提条件,“喂你可以,不过呢,爷爷的学生偷偷塞给你的那些零食,都给我。怎么样?”
“哥哥太坏了!”小胖墩皱眉嘟嘴。那些进口零食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我好整以暇,摸摸他滚滚的肚子,学大人的语气,“我是为你好。”
“怎么样?是要我喂你,还是自己留着零食?”
最后,他委委屈屈地跑去房间,把宝盒拿出来。“哥哥喂我……”
“想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得意?”池又鳞放下喂我的汤匙。我想他也记起那段往事了,因为他接下来问,“我的那些零食,你后来怎么处理了?”
“自然是吃掉了。”
“哦——”他故意拉长尾音,作恍然大悟状。
饭桌在震动。
我双手撑着边沿,承受着身后强烈急速的撞击。
每一下池又鳞都深插到底,滑溜溜的啪啪声不绝于耳,最让我羞耻的是那些个汁液星子时不时飞溅到桌上,星罗棋布——刚才我们还在这儿吃饭呢。
池又鳞才不管这些,他抱紧我发热的躯体,贴上我的耳畔,问,“好吃么?”
我头脑昏胀,以为他问的是当年那些零食,“不、不记得了……”
他低笑,声线如电流,震得我差点精关大开;他包裹住我那话儿的头部,不让我射,“我问的不是零食,是这儿……”他抬起一条腿踩着桌沿,架高我一条腿,加快体内巨物往敏感点冲撞的频率。“好吃么?”
我又爽又恼,话不成音,“小坏蛋……”
他咬了我脖子一口,声音带着即将高`潮的晃颤,“是,我就是你的小坏蛋……”
清理完毕洗完澡后,池又鳞抱我到床上,给我揉腿。
他讨好似的朝我笑,我假装生气,嗔视他一眼,扭开头。
他厚脸皮地黏上来。我以为他要道歉,没想到他咬我耳朵,“溟溟,你那一眼好诱人……”手不规矩地摸进我的浴袍里。
我哭笑不得,脸在发热,“你够了呀……”
“今晚继续让我插着你睡好不好?”
Punch 32
说实话,我喜欢被池又鳞湿腻地插入填满。
因为我的身体很渴求他。一直都是。
第四天。
我转醒,后`穴空虚,而池又鳞不在床上。
我惺忪地摸索电子钟看时间,清晨时分,已有几道淡淡白光从厚厚的窗帘之间溜进,于是我披上浴袍走出房间。在楼梯间往下看时,看到了池又鳞的身影,他似乎在摆弄两个大麻包袋。
我一边下楼梯一边问,“你在干什么呀?”
背影明显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看我,下意识想挡住那两个麻包袋。
他风尘仆仆,手上还戴着劳作手套。
我打量着他和他的麻包袋,走过去,“怎么回事?”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他脱下手套,懊恼地挠头。
“因为你不在。”我也懊恼,走到他跟前,堪堪与他相距一两厘米。
“那是什么?”我侧身,打开其中一个袋子的袋口。
里面密密实实堆着全是那天在山脚下看见的红花。
我转头看他,他摸摸鼻子,“你说很漂亮,我想给你惊喜。”
池又鳞的计划是,把红花撒满整个客厅,而他要穿上帅气的衣服,帅气地坐在中间的高脚椅上,抱着吉他,等我出现在楼梯的一刻,给我唱歌;等我走下来,他要把选好的那朵最漂亮的红花送给我。
“我花工夫偷偷准备好工具,算好了摘花搬花的时间,想耍一把帅,你却不按套路地出现了。”他双手挠头,“啊!我突然觉得这个计划很蠢很幼稚,明明我是想制造浪漫的……”
我吻上他,而后拉着麻包袋到客厅中间,问,“就这样撒开么?”
若他尽心为我制造浪漫,我便极力还他以风情。
当然,我不是女子,无法做到羞柔娇媚。
我极力搜索脑海中我所看过的每一部情`色电影、读过的每一本官能小说,试图表现出里头男子所展示的性`感。
欲滴红花铺就的地毯上,我骑乘在池又鳞身上,腰部不断耸动,交`合处水渍声连连不绝。
原来这个体位这么耗体力,我全身是汗,一手耙了一把头发。
池又鳞定定看着我,吞咽口水。
我另一手压向他的胸膛,“喜欢么?”
“爱死了!”他伸手要扶我的腰,我拍开他的手;他求饶,“让我动一动好不好……不然,我只揉你的臀也行……”
我晓得他平时怎么玩弄我的臀肉的——轻揉慢搓,画圈圈一般堆挤,时不时以指尖挑起皮肤的痒意又不肯解痒,非要我扭动身子求欢。
“休想。”我拒绝他。
池又鳞额头青筋都起了,他正想说什么,突然“嗯!”了一声,表情是压抑的舒爽。我刚才落下时无意识缩一下穴`口,自己也舒服得颤了颤。
我像知道了什么秘密,朝池又鳞笑一笑。
“不,池亦溟……你……嗯!”他狠命忍着,手臂的血管突起。
我也觉得很爽,放开自己呻吟出来。
兀地池又鳞掐住我的腰,抱我转一个身,我倒在柔软的花间。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拼命进攻,双手揉我的腰揉我的臀,动作又放肆又用力,配合他的进攻让我又疼又痒又酥麻。我搂住他的脖子,双脚勾上他的腰,想像藤生植物一样紧紧缠绕他,汲取他的养分,与他共生。
我们一起到达了高`潮,池又鳞吼着射了两股精进来。
“嗯……”我打着颤享受,抓紧了手边的红花,捏碎了娇嫩的花瓣。
池又鳞伏在我身上平息躁动时,我摸了摸他的头发,“池又鳞,你就是我最漂亮的那朵红花。谢谢你,把他送给了我。”
他没说话,一口咬住我的肩。
第五天。
我们俩起了个早。
池又鳞似乎有谱曲的灵感,跑去了琴房;而我去了厨房,检查一遍食材,看到时候能不能做一个生日蛋糕。
家里的蛋糕都是由奶奶跟母亲一手包办,我只在旁观摩过,没有实战经验。材料不足以让我慢慢试验,我只能绞尽脑汁保证万无一失。
我把厨房里的西点菜谱看了一遍又一遍,用了几个鸡蛋试了其中几个步骤。
休息时,我走进琴房,看看池又鳞在做什么。
他十分专注,坐在琴凳上,在纸上写写划划,哼了几个音,又用钢琴弹一下,确保音准。
我走近了,他才注意到我,立马收起曲谱,“怎么进来了?”
我不满,挤着他的位置坐下,圈住他的肩,“为什么不让我看。”
他吻我,“因为是给你的惊喜,这回要保密到底。”
他对惊喜特别执着,像个小孩子。
“没有惊喜也不要紧呀。”
池又鳞捞起我的双腿放在他腿上,“不行。”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执着。
惊喜,能让人记忆更深刻一些。
我蹭了蹭他的脸。
“蛋糕太难做就别做了,意思一下就行。”
这回轮到我了,“不行。”
他看着我,笑了,手开始不规矩,往我两腿间游移。
我脸热,却没阻止他,任由他的手指从拉链处的缝隙钻进去,抚摸那话儿。
接下来。
我咬着唇,坐在池又鳞腿间,后`穴吃着他的巨物,裤子卡在膝盖处,人被他顶得颠颠簸簸。
他的魔爪伸到我的乳尖,边捏边问,“你怎么可以这么紧这么湿这么好吃啊,嗯?”
“你别说了……”
他打掉我想自摸的手,另一手替我爱`抚正滴着淫液的柱体,喃喃道,“真漂亮……”
他索性带我站起来,抽出肉`棒,让我坐在琴键上。
“琴会坏的!”
“坏就坏,曲子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琴键的音合在一起形成巨响,池又鳞抬起我双腿,一插到底。“来,溟溟,让我们欣赏一下一起‘弹奏’的曲子有多么天籁!”说完舔舔嘴角。
真是个小坏蛋。
……我也是帮凶。
Punch 33
第六天。
天下起倾盆大雨,乌云密密堆叠,光线黯淡。
书房、影厅、车库、藏酒室、楼梯间——能想象得到的地方,都有我们欢爱的身影。
惊雷夹杂闪电不时在外面轰隆隆作响,而我们只在乎彼此的喘息跟心跳。
神用七天给万物一个开始,我们却要用七天来结束内心真正的渴求。
晚上,11点55分。
我端着蛋糕出来,把三根象征性的蜡烛插上,点燃。
蛋糕的样子十分普通,也不大,唯一的装饰就是我用果酱在上面写的字。
池又鳞与我对视,笑说,“给我唱生日歌?”
“好。”
一首歌的时间,能有多长。我的脑海中却转起了回忆的走马灯。
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那光映在池又鳞的眼里,闪闪烁烁。
“来,许愿。”
他乖乖闭上眼睛,虔诚地双手合十。然后睁开眼,把烛光吹灭。
12点整。
“生日快乐!”我拍掌道贺。
池又鳞眼眶红了。
以往,他过生日时,有家人有朋友有粉丝;将来,他过生日时,一样会有家人有朋友有粉丝。唯有现在,他的身边只有我。我生出错觉,像是拥有了他的三十岁。
这个荣幸,我定必以开怀大笑接纳。
我高兴地笑,给他下台阶,“怎么?想着能吃我做的蛋糕,开心得要哭了?”
池又鳞“噗哧”一声,看着我,“是啊。”
我第一次做的蛋糕,味道一般般。但池又鳞一个人把它吃光了。
他把“my love, my everything”吞进肚子。
我已满足。
已经是第七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们躺在床上,相互依偎。
彼此没有说话,只有对视,和轻吻。
白日无声无息地预示着结束。
池又鳞带我到星月台。
我们站在那方小站台中,池又鳞握着我的手,笑着祝福我,“哥哥,你要幸福。”
别人站在这里永结同心,我们却要祝愿彼此寻得美满。
我想回祝,开口却被一股情绪堵住喉咙,说不出话。
池又鳞努力微笑,“我不是说要给你惊喜吗?现在唱给你听好不好?”
我拼命点头。
他哼唱,调子轻快调皮:
我是你的小狼狗
喜欢被你牵着走
有人靠近我会吼
粘你等你的时候
我想把你当骨头
咬啃吮舔都不够
唱到后面,他已跑调。
他的眼里蒙着一层水雾。
山顶风好大,吹出了他的泪。
池又鳞哭着微笑,“我又搞砸了,明明想好好唱的……”
我用力抱紧他,泪流满面。
“我宁愿做你的狗,也不要做你的弟弟。”他压着我的后脑勺,在我耳边呜咽。
私人飞机已在停机坪等候。
池又鳞让我先走。
一起走,我们一定会崩溃。
他笑着对我说最后一句,“哥哥,再见。”
飞机动起来,池又鳞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
偌大的机舱里,只有我一人。
我放声嚎啕大哭。
电影《爱乐之城》的尾声,女主角幻想她跟男主角在每个节点的际遇都有所改变,那么,最后在一起的,会不会就是他们俩。
而我跟池又鳞,若不是兄弟,又会怎样?
我会不会单纯是他的忠实粉丝,努力攒钱买演唱会前排票,盼望跟偶像近点再近点;万人齐唱时,我会不会在其中激动地挥舞荧光棒声嘶力竭。
或者,池又鳞会不会与我同校工作,偶尔我下课后能在同一栋教学楼看见他经过;开教工培训课时,他会不会坐我前排,埋头做笔记。
或者,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不知姓名职业的两个路人,恰好在某时某地因某件小事相遇,继而相知,相恋?
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之中,我只能幻想。
Punch 34
奶奶,我明白“幸运”跟“幸福”的区别了。
我缓缓睁开眼。眼角湿润。这已是日常。
转眼看电子钟的日历,离那七天又远了一天。
已经二十多天了,每晚,我几乎都做同样的梦。
一晌贪欢,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起床,拉开窗帘,白日迎面照来。
明明光线那么足,我却觉得满目是烧杀抢掠后的灰暗。
但我无数遍跟自己说,我要好好生活,因为这具身体不再仅仅属于我自己,它浸润了相爱的欢愉,充满了相爱的回忆;它是“幸福”的触感。
这二十多天,我没有接触娱乐消息,也不曾与池又鳞联系。
因为之前的各种请假,学术项目进度落下。多亏这份忙碌,我才不至于在白日里多想。
这期间,我与乔诺见过几次。她没有提过去米其林三星餐厅吃饭的事情。我多心了,她那个时候的邀请,不过出于朋友的好意。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岛七天,令我明白相爱是何种滋味——即使有七天期限的阴影笼罩,我还是体会到了神魂颠倒的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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