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相师
单宁:“……”
单宁觉得池队长没救了。
霍铭衍得知池队长发来的消息,又和单宁说起首都那边发生的事。听说池队长中途离场,得罪了不少人,不过这事也只在军部高层内部流传,底下的人都不知情。
单宁想了想,忍不住说:“池队长不会是为了猫老大回来的吧?难道是因为儿子和猫老大拍了张合照发过去?”
“有可能。”霍铭衍稍微换位思考一下,觉得非常有可能。
单宁瞅了霍铭衍一眼,总觉得霍铭衍语气太笃定了,感觉怪怪的。他说:“要是我给你发张和别人拍的合照,你也会扔下会议赶回来吗?”
霍铭衍认真回答:“这要看什么合照。如果你和合照的人维持安全社交距离,我当然不会瞎在意。”
单宁好奇了:“对你来说什么叫安全社交距离?”
霍铭衍说:“至少没有肢体接触。”
单宁说:“勾肩搭背算不算?”
霍铭衍瞧见单宁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勉为其难地说:“不算。”
单宁哪会错过霍铭衍那一脸不情愿。他一乐,有点庆幸他服役的部队因为保密需要没有留下照片,要不然霍铭衍看了还不得炸。部队嘛,一大群糙汉子,哪有那么讲究,光膀子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事。他跨坐到霍铭衍腿上,勾着霍铭衍亲了上去,亲到两个人都起了火,单宁也不跑,搂紧霍铭衍说:“看来我讨了个醋缸回家,以后可要注意了。”
霍铭衍已经极力忍耐了,还是被单宁弄得有些受不了。他真想把单宁给绑在床上,让单宁几天几夜都下不了床。
霍铭衍将单宁压到身下,哑声说:“别闹我,现在还不行。”
单宁被压着也不老实,伸手摸来摸去:“我瞧瞧是不是真不行,感觉还挺行的啊?就是还有点凉,我再给你捂一捂。”
霍铭衍狠狠吻住他。
单宁乐滋滋地配合着霍铭衍的吻。知道不是他一个人憋得慌他就平衡了!
另一边,小纸人正在给人解决疑问。
小纸人为人热心,有问必答,早就是群里的小名人。这个群挺大的,有不少美食网站的小编潜伏在群里,其中一个叫桃之夭夭,是“食行天下”的主编。
食行天下是联邦最大的美食网,界面非常清新,没有广告,内容也丰富,除了菜谱之外还有许多试吃攻略、美食排行榜等等。小纸人进群的第一天,桃之夭夭正好在群里问自己中午做的菜为什么会失败,当时小纸人就给她指出哪些步骤可能出了问题。
当时桃之夭夭就注意到小纸人了。小纸人的账号名有点奇怪,叫“养爸爸”,平时不怎么水群,只为人解答疑问和分享美食。桃之夭夭观察了一段时间,终于下定决心私聊小纸人挖人:“养哥你好,我是食行天下的编辑,想邀请你到我们网站开个专栏,分享一些适合居家日常的菜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向?”
“我不叫养哥,我叫养爸爸。”小纸人认真看完对方发来的话,然后认真纠正对方的称呼。
“……”
桃之夭夭不确定这是不是委婉的拒绝。她试探着改了称呼:“养爸爸你好,我说的事你要考虑一下吗?我们网站的菜谱是可以获益的,只要有一个人使用了你的原创菜谱,你就可以获得一定的收益。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收益不够稳定,网站也可以出钱买断你在我们网站发布的菜谱。”想到小纸人刚才回复的话,桃之夭夭觉得小纸人年纪应该不会太大,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想赚钱养爸爸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哦~”
“这样吗?”小纸人对着屏幕考虑起来。它知道这种收费方式。就像他小叔叔在文学网上写文章,看的人越多,赚的钱就越多!如果菜谱也可以赚钱的话,它平时研究起好吃的来就更有劲啦!
小纸人越想越高兴,本来想去隔壁和单宁他们商量一下,又想到单宁和霍铭衍可能正在午休,就忍住了。它想了想,回复桃之夭夭:“我晚上和爸爸他们商量一下再回答你。”
桃之夭夭说:“好的,我等你的回复。如果你还没成年,可以用监护人的身份号和我们签约,完全没有问题的!”
小纸人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己确实好像没成年,回了过去:“嗯!”
桃之夭夭高兴地结束了对话。
小纸人傍晚和单宁一起做晚饭,饭菜上桌后和单宁说起桃之夭夭的邀请。单宁马上打开食行天下的网站看了看,发现这网站还挺靠谱,以前连他都上去找过菜谱。后来他把大伙喜欢吃的菜都学完了,也就没再上去了。
这么大的网站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单宁看向小纸人:“你想到这个网站开专栏吗?”单宁不在意小纸人做什么,但希望小纸人能过得开开心心的。
“想!”小纸人眼睛亮亮的,“我喜欢和别人分享好吃的!我做出好吃的菜给大家看!大家又学着做好放上来,很开心!”
单宁见小纸人那么高兴,点了点头:“喜欢就去签约,我帮你和她们谈,谈拢了用我的身份号和她们签约。”
小纸人兴奋地吃了晚饭,去答复桃之夭夭。
晚上不是桃之夭夭的上班时间,可桃之夭夭惦记着小纸人白天说的话,一直等着小纸人回话。听到小纸人肯定的答复,桃之夭夭高兴起来。
食行天下是联邦最大的美食网站,小编也不少,她手上一个美食专栏的作者被人挖走了,其他的也收益惨淡,现在她每个月的奖金都掉到了刚入职的新人差不多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她观察了“养爸爸”很久了,知道“养爸爸”厨艺了得、喜欢钻研,态度认真无比,待人又有耐心,只要网站推广给力,打出知名度绝对不难。
这就是双赢!她的奖金会涨涨涨,“养爸爸”又会有一大笔收益。
桃之夭夭看了看小纸人的名字,本来想问问小纸人要不要换一个,后来想想又没提了,白天小纸人还特意纠正她不是“养哥哥是养爸爸”,可见这名字对小纸人来说有挺重要的意义。以后要是挖出了背后的故事,指不定会是一个爆点!
桃之夭夭在脑袋里脑补着以后的推广方案,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等她看见小纸人发过来的联络号,马上加了单宁好友,和单宁商谈合约的事。
单宁已经把桃之夭夭发给小纸人的合同研究完了,和桃之夭夭扯皮了好一会儿,改了几个条款,才表示会打印好合同签了寄过去。
桃之夭夭看着终于静止的对话框,舒了口气。不愧是教出那么个厉害儿子的人,果然厉害,再小的漏洞这人都能看出来,并且准确无误地堵上,一点空子都不留给网站钻。
桃之夭夭忍不住问:“您是司法专业的吗?”
单宁说:“不是,我高中毕业的,就是现实里见过的傻子太多,帮他们去修了修课程。如果司法专业承认网络选修课证书的话,你当我是司法专业的也行。”
桃之夭夭:“……”
这或许就是大佬吧!
单宁结束了和桃之夭夭的对话,去霍铭衍书房给小纸人打印合同。霍铭衍见单宁刷刷刷地签了几条名字,拿过合同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目光又落在单宁的字上面。
单宁的字还是那么飞扬肆意,看得出勾画的力度挺大,却一点都不显得刻意或者拘束,天生就带着几分洒脱。以前单宁曾经偷偷爬到某棵“姻缘树”上,勾出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见他不愿意爬树还特意拍下来给他看。
那时霍铭衍瞧见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和谐。那天他忍不住把祖父给他的青绳链送给了单宁。他感觉单宁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和勇气,哪怕有一天他退缩了,单宁也会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没想到单宁也会有却步不前的时候。
那个飞扬肆意的少年笑容背后也藏着别人发现不了的哀伤。
即使努力让自己学会不在意、努力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追求的人,心里还是有着放不下的东西、跨不过的坎。
那时他们都还太小了,都没有真正了解彼此。
单宁见霍铭衍一直盯着合同看,不由问:“怎么了?有问题?”
霍铭衍说:“没问题。就是想起你以前抱怨过,说老师总让你把字写端正一点,别老超出格子。”
单宁乐了:“你还记得啊。”他回想了一下,“我那时怎么回答老师的来着,我对他说‘男人大丈夫怎么能缩手缩脚’!”
霍铭衍点头。
单宁凑过去亲霍铭衍,亲来亲去,亲够了才说:“那时候我总一个人说个不停,你是不是都在听?”
霍铭衍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单宁说:“不错,有进步,能回个‘嗯’字了。那会儿你连个嗯都不回我,我还以为你没在听!”
“那时我还不习惯和人交流。”霍铭衍说,“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第九十五章 不给吃
单宁帮小纸人寄完合同, 梁禹行也到了。他们上次约好要去梁家老家看看, 由单宁再好好给梁家祖坟把把关。
说是梁家老家, 实际上梁禹行一支早就搬走了,和家里也没什么联系。要不是梁州长老了以后很多想法和年轻时不一样了, 也不会想起迁坟。梁州长一生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坐到州长的位置也没敢肆意妄为,唯独迁祖坟时想要气派一些, 也算是一种拼出头后想要衣锦还乡的心理,没想到就是因为这种心理被梁禹行舅舅利用了。
单宁觉得梁禹行这舅舅真了不得,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忽悠梁家爷孙俩。梁禹行没表露身份, 悄然和单宁回了梁家老家。梁家老家不在镇上,而在一个叫浅水湾的地方, 不近山, 但靠着水。单宁把四周的地形瞧了瞧, 对梁禹行说:“你们搬得挺对,这浅水湾的布局带着点凶煞, 尤其是这条反弓的河。”
反弓水是一个术算名词。按照现代点的说法就是河流有时呈弓形, 河岸突出的那一侧叫凸岸,河岸凹陷的那一侧叫凹岸。凹岸经常受到河水冲击, 容易被侵蚀;凸岸则相对比较稳定。所以一般来说如果遇到弓形河流, 城市、城区一般建在凸岸, 而遇到“反弓水”的方位则不太招人待见。
很不巧,这浅水湾就建在凹岸,正巧对应术算上所说的反弓水。
梁禹行听着单宁把反弓水的娓娓道来, 越发觉得术算这门学问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封建迷信。相反,它像是各种学科的综合。若不是单宁几乎是空着手来的,说不定还可以冒充一下地质专家!
主要是单宁说话天生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梁禹行觉得这师弟真了不得,怪不得去了西城区也能闹腾出那么多大新闻来。
单宁没想那么多。他绕着村庄走了一圈,停在一处阴气最盛的地方。
梁禹行站在单宁身边,突然感觉背脊一寒,浑身僵硬,动都动不了。他睁大眼睛看向单宁偏瘦的背影,张嘴想要喊单宁,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梁禹行听到单宁开口,“不要害人,害了人你就入不了轮回了。记得你的孩子吗?我刚才在水边看到他的魂魄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帮你和你孩子一起送入轮回。”
单宁转过身,看见了梁禹行苍白的脸庞,还有那双掐在梁禹行脖子上的狰狞的手。人鬼殊途,鬼怪本来招惹不到生人身上,但梁禹行与这怨灵结过因果——或者应该说,梁家血脉与这怨灵结过因果。这因果不了结,怨灵可以寻上梁家血脉。
单宁一路走来,知道梁家已经补偿过出事的家庭,各方已经和梁家达成和解,勉强算是弥补了梁禹行舅舅的恶行。可这一家不一样,这一家本来就只有一个寡妇。本来寡妇有个儿子,可惜她儿子三年前溺水没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上回梁禹行舅舅占地,占到了这寡妇头上,当时强拆的人动了手,把本来就因为伤心过度弄垮了身体的寡妇失手打死了。这寡妇惦记着自己的房子,死后飘荡在原地不愿离开。
后来补偿的时候因为寡妇家没人了,补偿没落到她家头上,倒是些生前不怎么亲近的亲戚闻风而至,把补偿给瓜分了。而寡妇家的房子和天地也因为她们家成了绝户而被村里回收。
寡妇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怨气越来越重,目前已经害了不少村里的活禽。察觉梁禹行是梁家人,寡妇只存着一种念头:弄死他!
强烈的怨气连单宁也感到不适,但单宁还是平和地与寡妇那双赤红的眼睛对视。
寡妇眼睛里流出殷红的血泪。
“儿子……”寡妇哽咽着说,“你真的看到我儿子了吗?他们说溺死的人是没法投胎的,我去找过他,一直找一直找,他都不愿意见我。”
寡妇的模样看起来有些骇人,单宁却没有害怕。他能感受到寡妇情绪的变化,那双掐在梁禹行脖子上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单宁说:“对,我见到了。他穿着灰色的T恤,蓝色短裤,还有一双蓝白相间的球鞋。他是夏天出的事对吧?”
“对,夏天出的事,那年天气特别热,小孩子都喜欢去河里游泳。我们这边近水,小孩从小和水打交道,我也没在意。没想到那天晚上小孩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只有我儿子没回来……”寡妇说,“我终于觉得不对,拜托其他人和我一起去找,可是突然下起大雨,风很急,雨很急,河水也很急,没有人肯下水找人。我在河边喊了一路,没找到我儿子,直到几天之后才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你真的看见他了吗?他真的可以再投胎成人吗?”
“可以的。”单宁神色温和,“他是个好孩子。”
听了单宁的话,寡妇终于平静下来,狰狞的面庞恢复如常,甚至还带着一丝高兴和温柔:“其实我知道自己死了以后很高兴,我想我终于可以去找我儿子了,要是他变成了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我也不去投胎了,我们母子俩还像以前那样相依为命。”寡妇说着说着又伤心起来,“可是我找不到。我找不到他。他出事那天我一直在唠叨,他一定是嫌我烦,不想见我。所以我守着我们家,免得他愿意见我的时候找不着我……”
单宁说:“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等我做一点准备,今天晚上送你们重入轮回。”
寡妇信了单宁的话,把单宁当成救星,点了点头,远离了梁禹行。
梁禹行感觉周遭的凉气消失了,背脊却还是渗着冷汗。他忍不住问:“刚才你在和谁说话?”一般人是看不见那寡妇的。
“一个去年被害死的女人。”单宁把寡妇家的事告诉梁禹行。
梁禹行沉默。他已经尽力补偿,可是人命怎么补?他叹了口气:“爷爷一生慎行,没想到临老出了这么一桩事。”
“多亏你们梁家祖上福缘深厚。”单宁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只能多积善缘弥补一下。”
梁禹行点头。
单宁正要带寡妇的魂魄去找她儿子,突然看到一颗脑袋怯生生地从被拆毁了一半的屋墙后露出来。
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很瘦弱,看着像是营养不良。她被单宁逮个正着,脸色白了白,往后退了退,扭身就跑。
“那是小飞的朋友。”小飞是寡妇儿子的名字。寡妇说,“小飞死后她来看过我几次,哭得很伤心。多好的女孩,要是小飞没死,等他们长大了我一定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小飞。”
单宁看着女孩跑远的背影,问寡妇:“她家住哪里?”
寡妇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把女孩家的位置指给单宁。
单宁刚才走到岸边时就注意到那个穿着夏装的小孩。这才刚到春天,天气还有点冷,哪有那么快换上短袖和短裤,一看那小孩就不寻常。可那小孩躲在石头后面,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单宁怕吓到梁禹行也没追上去,只当是个普通的游魂。
没想到绕了一圈又碰上这寡妇。单宁虽不至于一眼断因果,但也看出了寡妇和小孩背后藏着不少事。寡妇这边可以由梁禹行这个梁家血脉给她点引魂灯,那小孩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帮忙点灯的,不过现在好像出现了更适合的人选。
单宁找到了女孩家。女孩父母不在家,她和奶奶一起生活。入冬之后她奶奶病倒了,她得帮忙照顾奶奶,没有到城里和父母姐姐一起过年。
女孩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女孩奶奶卧病在床,意识却还挺清楚,开口说:“小馨,有人敲门,你去开门啊,别让人等在外头。”
女孩乖乖点头,走出去开门。见到是刚才碰见的单宁,她吃了一惊,下意识要把门关上,却听单宁诚恳地说:“你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
“小馨,谁来了?”女孩奶奶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是外面来的客人。”女孩回答。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点软。回答完她奶奶的问话,女孩转向单宁,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疑惑,有点紧张地问,“您要我帮什么忙?”
“和小飞有关。”单宁说。
听到“小飞”两个字,女孩脸色发白。她把单宁请进屋,小声说:“我奶奶生病了,我们说话时不要让她听见。”
单宁点头。他望着女孩,眼睛仿佛能洞彻一切:“小飞会出事,不是因为贪玩对吗?”
女孩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女孩眼底蓄了泪:“那天我没去河边。我姐姐回来看奶奶,跟着小飞他们去玩。那天姐姐回来之后浑身湿透了,我们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一直摇头,到了晚上知道小飞没回家,她才告诉我们小飞是为了救她才出事的。那个会儿外面天已经黑了,又下起了大雨,没人能下河找小飞。再说了,也过了那么久了,就算能找到小飞怕也活不下来了。我爸妈当天就带着姐姐回城里,其他人都喜欢姐姐,不喜欢小飞,所以没有人把这件事告诉刘姨。”女孩伤心地哭了出来,“今天看到你们站在小飞家那边,我就想起了这件事,我一直都忘不了。如果姐姐一回来就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小飞也许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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