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方天龙盯着绿色大盘,眯着眼睛道:“只要不是秦正安排的,就好。”
第二天,龙舟继续一路深绿下跌,好在跌势比昨天好一点。谁知,受龙舟盘势影响,孔雀却一路狂跌,直接跌停了,于是下午龙舟也没躲过去,又一次被挂到了跌停板。
第三天,方天龙开盘就安排发布公告,宣布龙舟集团将回购部分股票,一方面看好集团业务趋势,一方面平稳市场情绪,稳定市场信心,云云。受此消息影响,当天股市收了个近乎平盘的微跌——总算止住跌势了。但这样一来,龙舟的现金流受到极大影响,庞士英只能再次与徐才联络,希望从资方再获得短期贷款以度过难关,没想到被徐才一口回绝。
徐才与庞士英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除了业务外,还有一层炮友关系。所以,庞士英直接来套他的话。
徐才倒也爽快,道:“我们一直希望投资龙舟,是你们老大不同意,只接受贷款。上次我们也是想着控股孔雀是双方的共同利益、志在必得,所以不跟你们计较,就同意了以贷款方式注资。结果怎么着?你们老大居然玩阴的,说我们没有参与决策的权力。老实说,这可是动辄几亿的资金,就这么放给你们使,我们连知个情、表个态的权利都没有,这放到天下哪块地儿,王法上都说不过去吧?”
庞士英道:“我们是不想让你们分摊投资的风险才用贷款协议,无论输赢该你们的利息一分不少!今年三月一入场孔雀,各机构股都损失了不少,那可都是我们老大担着,你看他让谁分担损失了?我们老大为人厚道,在商言商却不从出卖朋友,为你们好你还在背后这样说就太没品了吧?”
徐才一听,脸儿就绿了,翻脸骂道:“少来这套!明明是他害怕失去龙舟的主控权,所以不敢引入外资!但你以为谁是傻子?你们要是狙击孔雀失败了、破产了,我投资也好、贷款也好,都不可能收回来,说到底这风险还是共担的,只不过名头不同而已。大家都是玩大票生意的,面子底子还是分得清的,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事儿,真当别人是傻子?”
庞士英一看真没辙了,就问:“老实说,两头老大的心思我们俩在中间也做不了主,但两头哪头难受,你我兄弟都不好受。所以,交待个实话吧:只能投资吗?有没有其它折中的办法?”
徐才道:“也不是没有,要么让我们投资,要么让我们提议董事长人选,二选其一吧,总不能便宜都被方天龙占了。”
庞士英把这话带回去,方天龙一声冷笑:“那就让他们省着吧。”庞士英着急地问:“那,我们怎么办?”方天龙盯着窗外,阴阴地说:“只要秦正不出手,我们就能挺到月底董事长选举,之后掌控了孔雀,龙舟自然就可以盘活了。”
这一周,秦正每天守在咸阳阁,除了偶尔在电脑上处理一下邮件,基本都在东方泽的病房打转,居然也忙得不亦快哉。连杜寒都好奇地问他:“你在家里还这么忙?”
秦正悄声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动物,叫‘好养活、难伺候’?还有一种心态,叫‘看不得你闲着’?”话音未落,里面传出东方泽的声音:“秦正呢?”
秦正欢呼雀跃着应声而到:“当家的,有何吩咐?”
东方泽明显精神已经好很多,虽然头晕还不能下地,但刀口已处理好,不再需要插那许多管子,人跟着清爽起来,这脾气也跟着恢复得差不多了。
东方泽盯着他问:“你手机呢?”秦正一愣,旁边护士忙递给他,秦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说:真帮忙你倒悄悄给我呀!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问:“怎么了?怎么关心起我的手机了?”
东方泽继续问:“铃声是不是消音了?”
秦正只好打开铃声,嘴上还奉承道:“到底是领导,料事如神。”
东方泽冷冷地问:“为什么消音?”
秦正只好说:“刚刚你在睡觉,我不是怕吵着你吗?”
东方泽脸一沉,立时训道:“作为总裁你的手机应该24小时待机你知不知道?这都三天了,你每天不去上班赖在家里就算了,现在连手机都不接听,如果公司有急事找你怎么办?你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秦正本想继续掰扯,但见东方泽一通话训完脸上已经白了,估计不是用力过猛就是用气太冲,总之一时只能闭了眼睛在那儿缓着,秦正立马服软道:“领导说的是,从现在起保证24小时当热线话务员,这总成了吧?”
东方泽闭着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去上班?这么多天,集团不乱了?”
这时医护人员都出去了,秦正赶紧在他床边坐下,说:“这周我都不出去,有事在家里处理也是一样的。”东方泽眉头一皱,秦正赶紧交待道:“你呆在家里,我陪陪你嘛,就当我休假还不行吗?”
东方泽嫌弃道:“你一个大男人,成天赖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秦正小声说:“还真别说,咸阳阁有你在这镇着,我感觉自己真出不去了。”
东方泽一下睁开眼睛,吃惊地瞪着他。秦正立马主动坦白:“也不想出去。”东方泽轻声道:“看来我还真不能病,不然你不是又要在咸阳阁赖一辈子?”秦正更正道:“不,是赖你一辈子。”
东方泽震惊地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秦正对他的反应超得意地笑了,直到他发现这震惊不是开玩笑式地鄙夷,才有些受伤地问:“怎么,你很意外吗?”
东方泽沉默了一下,说:“你真挺像你父亲的。其实,做人不要那么偏执,不是你想要的你都能得到,不是你珍惜的都会珍惜你。无论怎样的人生,都要尽力过好。哪怕不是自己最期望的方式,尽力去靠近,就好。”
☆、16. 再下两城
秦正有些受打击,笑容不减地说:“你想得到什么?你最期望的方式怎么样?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去实现。”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说:“谁希罕?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吧。”
秦正笑着,半真半假地说:“我最想得到泽总的青睐,我最期望跟泽总一起创造奇迹,做一些有趣又有意义的事情,既骄傲又灿烂,这样的一生死而无憾。”
东方泽注视着他,眼中似乎有着笑意,转而却被更深重的沉思掩盖住,最终只闷闷地说:“写作文呢你?拿这套哄秦夫人去吧。”
他本意是指秦母,却发现秦正一双眼睛贼亮地盯着自己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知道自己又掉坑里去了,只是一双大眼连眨了几下都没明白怎么又掉进去的。
直到秦正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满脸大灰狼的贪得无厌,他才明白过来,顿时从脸上一直红到耳根子,只骂了一句:“你——”却没法儿说下去。
这时护士进来量血压,东方泽只得作罢,强压下脾气配合护士。秦正摇头晃脑地安全退到窗前,靠在窗台上顺便看了一下股市播报,嘴角不觉带上笑意。
周四一早,方天龙收到龙舟CFO(首席财务官)的辞职信。方天龙还没来得及跟这位外企背景、跟随龙舟近六年的高管沟通一下,不说尽力挽留,至少试着理解一下真正的离职原因,这封辞职信就被曝光到互联网上,炒得满城上下、人尽皆知。
尽管信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辞职原因,但善于联想的媒体和网民们马上把这一事件与孔雀财务副总的入狱、孔雀及龙舟竞相跌停的股价、以及诸多七七八八、相干不相干的事情搅在一起,总之龙舟要完蛋的信息跃然入目,言之凿凿。
第二天又逢周五弱市,龙舟再次被挂跌停板。
对于龙舟来说,这一周玩的确是心跳,股价跳水般的从最初的15元上下,跌到不足10元钱。与一周前相比,龙舟还是那个龙舟、股市还是那个股市,只是龙舟近三分之一的市值就这么蒸发了,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庞士英进来时,方天龙又倒上一杯酒,庞士英忙上前按住杯子:“老大,你不能再喝了。里里外外都等着你来操持,你可是这一大摊子的主心骨呀!”
方天龙惨然一笑,问:“可是,我的主心骨呢?是什么?是龙舟这份家业?是商界成功的诱惑?是更有钱有势?”他突然顿住,轻声道:“还是得到东方泽?”语音未了,一行清泪已由眼角流下。
庞士英忙关上房门,道:“老大,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是,总不能他一死你就这么消沉吧?”
方天龙用双手遮住脸,闷声道:“不,我不会。如果我自暴自弃,他会看低我。”
庞士英无奈地看着他,道:“如果这么想能让您振作起来,也成。总之,我们现在内忧外患,您一定要掌好舵呀!”
方天龙望着窗外,伤感地说:“男人最重要是成家立业,因为对他的私心,我对成家毫无兴趣,因此想格外安慰老父老母,所以在事业上倍下心力。这么多年,我无日无夜、绞尽脑汁,就是想在孔雀的步步紧逼下保全龙舟,如果求全中能略有发展已是成功。这样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日子,我过了有十年,并且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今年孔雀王出事,我虽然动心,却不敢行动,因为我知道凭龙舟之力,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孔雀?更因为,孔雀由他主政的话,前面再深的仇、再大的恨,都消了。可是,接下来传出他将被秦正逐出孔雀的事情,我心里所有对孔雀王的恨无法遏制地复活,因为这太卑劣了!所以,我要跟他联手拿下孔雀,一雪前耻、携手攻坚。
但是,当时我还是犹豫的,因为即便我想,无奈于龙舟的实力终究不够。所以,当你引荐亚福基金的徐才,而他可以借力海外热钱,并说服孔雀所有的机构股东授权我代理,这比真金白银的资本更有价值,而我们无需为此承担额外的风险,这简直是天降神兵、‘天助我也’——我以为,也许是天怜我十年卧薪尝胆、痴心不改,终于借你之手给我助力!
所以,我说服他们提名东方泽作为候选人,这与他们的计划可能有出入,但是我尽全力说服他们:只有东方泽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他会代言我们双方的利益。我一直保持龙舟的独立,就是为了拥有这样的话语权。所以,他们只能接受我的提议。”
方天龙放下酒杯,嘴角上浮现一丝苦笑,没有半分得意,眼神幽暗无比:“不想,董事会上变故陡生。一切要耗到股东大会不说,还需要在流通股上一决上下,这就需要大笔的资金。龙舟实业起家,现金流肯定无法支持这样的投入。那时我就预感到,徐才那方面一定会借机谋求控制龙舟,所以我一而再地拒绝他们的注资要求,尽量利用机构股的持有量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