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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

作者:卡列夫司机 时间:2020-11-05 23:55:49 标签:甜文 竹马竹马 轻松

  他跟着爸爸在全国各地辗转,最后在A市定居,从那时起,他热衷于在所有人眼中维持优秀的形象,他得到的每一句夸奖都像沉重的包袱,压在他身上,好像一个贪财吝啬的人背着一袋金子,即使被压弯了腰,也不想舍弃分毫。
  但方亭越太好了,好到让他放松,渐渐显露了那些被压抑的自私傲慢、敏感任性的本性。
  吕思危对家里的事有着超乎寻常的自尊心,他从来不提及父母的事情,就连方亭越也只知道他妈妈在国外生活,却从来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经离婚多年。
  他很少给妈妈联系,几年后听说自己有了个中英混血的弟弟,就再也没主动打过电话。
  从那时起,吕思危总是患得患失,担忧他现有的一切会在某一天化为乌有。
  他的爸爸确实很忙,几乎长年在外出差,从来没参加过他的家长会,没人听他这些烦扰的心思,他便把这些不确定通通倾注到方亭越身上。
  方亭越喜欢什么,他就要什么,只有不断打败方亭越在意的东西,才能证明他是重要的,是不可舍弃的。
  也许那时他并没有想得那么深,只是喜欢方亭越的重视罢了。
  方亭越拒绝过,有一次很认真地问吕思危:“这是我很喜欢的建筑模型,你可以换一个别的吗?”
  吕思危说:“我就喜欢这个。”
  方亭越说:“对不起,我不能送你这个,别的都可以。”
  吕思危无所谓地点点头说:“哦,那就算了。”
  算了,是终止交流的意思。
  换个说法,就是冷战。
  每当这时,方亭越就要多次打破自己的规矩,上课时传纸条给吕思危、放假时约吕思危去电玩城或者网吧、甚至逃掉补习班去吕思危家里找他,吕思危很绷得住,不是不理,只是反应平平淡淡。
  方亭越会皱眉,尽自己所能地和吕思危和好,然后沉默,最后被吕思危的冷战打败,不出几天,就会把东西交到吕思危手上。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模型吗?”吕思危问。
  方亭越说:“你也很喜欢。”
  吕思危接过模型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心满意足地说:“应该不如你喜欢,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吕思危。”方亭越严肃地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吕思危得意地说:“有意思。”
  方亭越在他的笑容中变得冷淡,放下模型,转过身,任由吕思危怎么戳他,都不肯回头。
  但吕思危一点也不怕,他很擅长哄方亭越,或者方亭越真的很好哄,只需他装装可怜,卖卖惨,说几句软话。
  比如给方亭越的同桌传纸条:“不小心惹前桌生气了,想和好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同桌笑着把纸条放到方亭越面前,方亭越忍了忍,在同桌揶揄的表情中把纸条收缴。
  一计不成还有第二计,可怜巴巴地趴到课桌前,小声说:“方亭越,我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快理理我。”
  方亭越把椅子往前挪。
  吕思危二计不成恶向胆边生,趁着老师回头,伸手抓住方亭越的肩膀用力摇晃,“方哥,你再不说话我哭啦!”
  方亭越掰他的手掰不开,眼看着老师写完板书要转过来,只好妥协地说:“先听课。”
  吕思危见好就收,马上松手,狗腿地说:“全听您的!”
  下课的时候串到前座,拉扯一会儿,方亭越坚持不到半个课间就缴械降了。
  方亭越几乎容忍了吕思危所有的骄纵,如果吕思危不那么敏感执拗,也许他们会一直那样好下去。


第6章
  初升高的那个暑假,吕思危接到远在英国的妈妈打来的电话,表达了对他这个大儿子的思念,希望他能到英国过暑假,而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联系过。
  吕思危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
  这么多年他学会了一个道理,如果他视为珍宝的人并不在意他,他最好换一个珍宝,免得每天郁郁。她只在思念他的时候需要他,那么他也一样,但现在他并不思念她。
  于是电话又打到了吕思危的爸爸那里,吕伟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吕思危做思想工作,最后结语说:“……她好歹是你妈妈。”
  吕思危嘴上说:“她不是我一个人的妈妈。”
  况且如果她真的想念我,可以回国看我,带上那个混血弟弟也可以。
  但很可惜,这个方案显然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每隔几天就会打来的越洋电话搅乱了吕思危的暑假计划,那一个半月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心脏好像被湿棉花裹住,闷得他快要窒息。
  和方亭越闹翻那天,他起了个大早,到和方亭越约好一起写作业的店里等着。
  九点过,他一直没看到方亭越的身影,打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方亭越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我刚听到,有什么事?”
  吕思危把手机拿开看了眼屏幕,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很讨厌等人,即使那个人是从未迟到过的方亭越。
  “你现在在哪?”吕思危烦躁地问。
  “我在家。”
  “还没起?”
  “嗯,昨天家里有点事,睡得——”
  一瞬间,吕思危也不知道怒气从何而来,也许他只是想发泄这几天总是被电话骚扰的烦闷,他打断方亭越的话,语气很冲:“既然来不了为什么约这么早?”
  方亭越听出吕思危不同寻常的语气,似乎是坐了起来,问:“什么约?”
  吕思危烦了,再说下去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他一点也不想和方亭越发脾气,于是直接挂断电话。
  方亭越很快打过来,吕思危快被时不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到神经衰弱,他堵了会儿耳朵,最后看也没看屏幕选择了关机。
  这件事过了几天,吕思危偶然看到日历时,才发现是自己记错了相约的日期,连忙开机,一堆来自方亭越的微信、短信和未接电话涌了进来。
  其中有一条消息是:我到了,没看见你,你走了吗?
  吕思危心怀愧疚地给方亭越打电话,只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机械女声,发过去道歉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他还试着去方亭越家楼下等人,蹲守了几天也没看到方亭越的身影。
  很多事情积攒在一起,吕思危自暴自弃地想,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算了,爱回不回吧。
  暑假的前半段,吕思危没时间也没心思和方亭越联系,临近开学时,却是堵着气,不想也拉不下脸主动和方亭越联系。
  起初只是一场误会引发的冷战,没想到一直延续到了开学。
  时隔一个假期,再看到方亭越是在学校的布告栏前。
  一群新生挤在一起查询自己的班级,吕思危杀进重围在重点班的名单上看到了自己和方亭越的名字,杀出重围时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那人回答:“没事。”
  吕思危一抬头,对上了方亭越的视线,这时又有人在后面一挤,他没站稳,扑进了方亭越怀里,不小心蹭到了方亭越的脸。
  方亭越扶着他的肩膀,望过来的目光十分奇怪,似乎有话和他说,吕思危本能地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抬手一挣,侧身钻出了拥挤的人群。
  班级新组,座位任人挑选,吕思危习惯地坐到最后一桌往窗外看。
  有人走过来问:“同学,这里有人坐了吗?”
  吕思危发现这人拉着他前座的椅子,刚要说有人,恰好方亭越从门口进来,于是猝然改口,说:“没有,你坐吧。”
  方亭越在门口环视了一圈,目光在侧身看着窗外的吕思危身上停了停,在班级里随便挑了个空位坐下了。
  开学第一天每个人轮流到讲台上自我介绍,方亭越站到讲台上,他的入学成绩是全市第一,很多学生对他早有耳闻,在下面窃窃私语:
  “好帅啊。”
  “他叫方亭越,原来X中的。”
  “哦哦,他就是方亭越啊。”
  吕思危闻言看向讲台,观察了半天,心想:很帅吗?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他习惯了方亭越的长相,也习惯了方亭越的妥协,况且他认为自己假期的烦躁理由充分,盘算着大可以等到对方认输后再和他倒倒苦水。
  但他的计划第一次落空,裂缝从那一次显现,他等了一周,也没等到方亭越的主动示好。


第7章
  方亭越的优秀有目共睹,个子高长得好,成绩优异为人彬彬有礼,一个人几乎囊括了那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所能想到的一切优点。
  受欢迎是自然的。
  尤其还方亭越作为学生代表发表了国旗下的讲话,名声迅速在整个年级组扩散,甚至有高二高三的学姐趁着下课到班级门口参观这位大名鼎鼎的学弟。
  围在方亭越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吕思危意识到他不习惯没有方亭越,但少了他,方亭越过得不会比以前差。
  吕思危的第一反应是“果然如此”的失望,委屈和后悔继而找上门来。
  方亭越很好,他做不到换掉这个珍宝。
  憋了几天,吕思危决定当面向方亭越道歉。
  大庭广众他是做不来的,便在一天放学后,等在方亭越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他背着书包,低着头,脚尖驱着一块小石子,心里快速地组织等下见到方亭越时的开场白。
  吕思危几乎没给什么人道过歉,业务生疏,光是想方亭越很可能已经受够了他根本不想和他和好,而他要在方亭越面前颜面尽失,耳朵和脖子便被羞耻感烧得发红。
  一错脚,石子踢远了。
  吕思危想把石子找回来,一双运动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一惊,愣愣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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