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豆麻岱
如果不是手活,唐岱又会要他做些什么呢?吻吗,口吗,还是做爱呢。
16
门外的乔水像个呆瓜。
唐岱的手在撸动时晃出了残影,晃得乔水眼花。就在他的床上,唐岱正打飞机,懒懒地歪着脖子,抿着嘴唇,所有难耐隐在不稳的鼻息中。
赤裸的成年男性的身体,健壮,结实,生机勃勃。
这样回忆起来,乔水发现他对唐岱的裸体原来是陌生的。记忆中的唐岱大多数时都是得体的,话也很少,他身上有让人安心的气质,可灵魂里多的是蠢蠢欲动的反叛。
唐岱闭着眼睛自渎时,乔水开始在脑海中想象唐岱曾经的长发,柔软的性感的武器,黑色的瀑布,流淌在他光裸的肩膀、前胸,发尾会随着这样下流的动作轻微摆动。
这些是他从前从未想过的。没有想过,以至于在以后——那头长发越来越短时,会隐隐有些遗憾。未免太过低俗的遗憾。
“呃……”很短的吐字,续在后面的呼吸却很绵长。
唐岱的手紧紧包住那处,在胸膛剧烈起伏数次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像炽烈的云朵。
乔水倚在门框边,在唐岱的注视下,他的鸡皮疙瘩从大臂起到小臂。
可这一时刻,如同他在理发店认出唐岱时一样,他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该闪躲。乔水还定定站在那里,心海翻腾着,却沉默不发一言。
奇的是,唐岱被这么盯着,也根本没软。他用掌心磨了两下顶端,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张总是漠然的脸,染上了点情欲的色彩。
乔水想,那一定是很生动的一笔,唐岱变得如此鲜活。
在愈加急促的喘息中,唐岱仰着下巴,浑身的肌肉都好似绷着了。乔水忽然很不舍得眨眼睛,他想不出为什么,觉得自己犯神经。
紧抿的唇忽然开了一道缝。开口是沙哑,沙哑地扰乱他。那一声低得模糊难辨,仿佛融进了吐息,成为呻吟的一部分。
“乔儿。”
跟在姓后面的儿化音,变得又软又轻,他微张开嘴,再也没抿上,一口口呼吸,任由那个称呼成为他隐秘的咒语。
唐岱看着乔水,无比享受地汲取空气和快感,某一刻,腰明显地动了动,他射了。精液一股股打在掌心,被唐岱摁住,只有一点点缓慢地从指缝中流下。唐岱扯了枕头边的抽纸,擦手擦屌。肩膀卸了劲儿,呼气,很像乔水吸烟时会做的动作。
屋内,唐岱随意地套上了裤子。乔水把门完全推开,走进去。
“你丫真不跟我客气啊。”乔水看唐岱把那几张包了精液的抽纸揉成团,准确投掷进床边的垃圾筐里。
“你同意的。”枕头被竖着支在床头,唐岱舒舒服服地靠着,语气里有种满足的愉悦,“我又没弄脏你的床。”
乔水在床边坐下,踢掉了拖鞋。旁边还有一双和他款式相同的,新买的,唐岱的。
他们是一家人了,真奇怪啊。
“你什么也不能弄脏,因为我不会再帮你洗了。”
乔水也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背后,他看着天花板,静静等这场梦醒。
他想,一辈子就该是很多梦织就的,人们是一个个双脚离地的魂灵,很少有人的脚尖能碰触到土地。
他拿着那张旧报纸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没能劝服自己,接受这梦是如何的真实。真实得像所有他度过的自以为无法度过的日日夜夜。
“弄脏了我也可以帮你洗。”
这话说得又懒又慢,似有些深意。乔水回过神来,忽然感觉到唐岱摸上他肩颈的手,那力度很微妙,让乔水觉得他在唐岱的手下不是实体,而是线条。
他蓦地转头,发现唐岱在盯着他看。
那手没再摸下去,只在乔水的肩头轻拍,“你最近是不是也憋狠了?”大裤衩藏不住下半身的反应,唐岱或许是在取笑他,可乔水听不出他语气中有戏谑的意味,“我打乱了你的频率了吗?”
乔水满脑子都在回避唐岱触碰他皮肤时的感受。唐岱干燥的手掌,在很多年前拉着他,穿过艺术园区拥挤的人群。唐岱的掌纹让他兴奋,也让他平静。
乔水满不在意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转开脸,不再与唐岱对视,慌乱中起头只是一声轻嗤,“你当做实验么?这事儿讲什么频率。难道还要翻黄历择吉日吗?当然是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
唐岱的手指摸着乔水手臂上突起的筋,沿着走势划了一会儿。乔水痒得要命,收回手,被唐岱抓住手腕。
“玩游戏吗?和以前一样。”唐岱的侧脸太精致了,短发显出他清冽的气质。这样遥远,又这样蛊惑人心,“看你能不能猜对。”
乔水用手腕和唐岱较劲,他问:“猜什么?”
唐岱面不改色地说:“猜我撸管的时候在想什么。”
乔水手上一下没了劲儿,愣了,他想起自己站在门外时无边的遐想,怀疑唐岱跑进了他正在生锈的大脑里。
17
太阳即将爬升到最高的地方。卧室里没有开灯,他们像空调房里延迟融化的冰激凌。
“你又输了,乔水。”
乔水感到视线朦胧一片,有人翻身而起,唐岱的手覆在了他的眼前。乔水凭感觉下意识抓住唐岱的另一只手——那只试图扣住他肩膀的手。
“没有凭证,随便你怎么定输赢。当然是我说什么都错。”
“不是的。”
唐岱暗暗发力挣开乔水的手,顺势握住他,虎口与虎口交错握住,并没有十指相扣。十指相扣太亲密了。
眼前是昏暗,漏出点点亮光,让乔水想起那个陈旧的夜晚,他们在胡同里,不太娴熟地剥夺彼此的呼吸。
有一瞬,唐岱的鼻尖蹭过他冒起薄汗的鼻尖,滑腻的,乔水的动作与思想脱节,他微张开嘴喘气。
唐岱坐在了乔水的大腿上,忽然压下去,他们都没穿上衣,就这样胸膛磨着胸膛,他们都热腾腾的,有点黏。
难受,太难受了,乔水厌恶夏天。
唐岱就着最近的距离,用湿润的嘴唇碰乔水的,缓慢地碾了一会儿。乔水似有抗拒地要别开脸,他就叼住,咬了一口。
乔水痛得“唔”了声,大概是咬破了,唐岱舔着了血腥味。
“输了就给我受着。”唐岱紧紧捂着乔水的眼睛,有时手挨得太近了,能感觉到乔水的睫毛扑闪着反复划过掌心。乔水在紧张。
“你以为我还十几岁吗?”乔水这样问。尾音全被吞进吻里。唐岱的舌尖舔过他的上颚,亲得很凶,他很难有什么间隙合上嘴。他们的手还握着,指缝里湿漉漉的。
唐岱拉着乔水的手,拉到乔水的腿间,那鼓囊囊的,顶着。
“我来告诉你我想的是什么。”唐岱的手并没有碰乔水的性器,只是将他引过去,引他将手伸进裤子里,“我说给你,证明我没有随便定输赢。”
乔水的手掩在短裤里,摸着阴茎,没有动作。他被唐岱牵制,沉默地保持着坐姿。
“手伸进去的时候,我想起你在桥下恶狠狠地跟我生气,可你一句脏话也没骂。你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你走进桥洞里,黑漆漆的,我想冲进去揍你。”
“我冲进去按倒你。这时候你就没劲儿装酷了,你骂我了,骂得很难听。你被我掐着脖子按在墙上,还是不服输,我按着你的肩膀强迫你蹲下,然后解开了裤子。”
隔着布料,唐岱的手盖着乔水的手,很慢很慢地动,乔水僵直的身体抖了一下,大腿的肌肉紧绷。唐岱低语时的热气喷在他耳畔。
“我捏着你的脸,操进你嘴里,一下一下顶进去,想让你给我做深喉。你什么也骂不了了。你挣扎时,我就揪着你的头发威胁你。”
“你的背应该是抵在墙上的,我在操你嘴的时候想的一定是把你钉在墙上。因为你挣扎起来太麻烦了。”
“乔水,你的嘴又热又湿,比接吻时还可爱,舌头不知道放在哪里,就到处乱舔。
“舔得我想射。”
唐岱一点轻轻的鼻音像钩子一样钩住乔水的心脏,他哈气像低吟。
腿间的动作越来越快,掌心用力地搓着硬涨的阴茎,乔水仰着脖子,腰麻了,他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了。龟头从松紧裤腰带边露出一点,狰狞地勃起着,像到了极限,红得发紫,马眼张阖。
“不过我没有射进你嘴里。我扒了你的T,从下往上,卡在手腕上,绑住了。”
“原来你哭了。我试着用被你舔过的屌拍了拍你的脸蛋,太爽了,心理上的,你又开始用那种要杀了我的眼神瞪着我。”
“我按着你的脖子,在你眼前一直打手枪,你闭着眼睛骂了一句,我就射了。”
“你的嘴唇,下巴,还有胸口,全部都是我的东西。”
一句一句,乔水满脑子充斥着另一个人对自己下流的性幻想,握着性器的手越收越紧,不断上下上下地抚摸撸动着,他感觉自己的内核在发热,他随时会在这八月里燃烧殆尽。
他难道不该说够了吗。
“我拉你起来了,你的手还被绑着,没办法推开我。”
“乳白色半透明的精液流过你的乳晕,被我抹掉了。你的乳晕只有小小一圈,现在和乳头一起变得湿乎乎了。我真喜欢你的胸,胸肌鼓鼓的,乳头总是立着,太色了。你吼着跟我说够了,到此为止。”
“本来确实是这样的。可你这样说出来了,我就一点不想照做。”
忽然,唐岱的手指真的抚上了他的胸口,出了汗的指缝,食指和中指,夹着他一边乳头。那刺激太强烈了,且并不来源于他的手。乔水终于有了些明显的要挣脱的意识。他的身体动起来,迟缓地扭动,唐岱便拧他,他低低地吼起来,持续地张着嘴喘粗气。
“我低下头,舔了你的胸,咬你的乳头,吸吮它像用吸管吸吮盒子里最后一丁点酸奶。像你可能对待喜欢的女人那样对待你。你比我想得还下流,在空荡荡的桥洞里被我咬得呻吟,我听见起起伏伏的回音,像你一直在我耳边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