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
“不猜。”
“别呀。我告诉你,是王清。就是那个王委员长,新闻上不是经常报道,王清委员长近段时间又去哪里查了某某官员,某某国企老总被XXX查出腐败,然后双规啊……”
“你确定是他?”
“废话,我左右眼视力都是5.0以上。”
“……”
我挂下电话,说不震惊是骗人的。张晋远他们到底在要做什么,怎么把京都政要官员都拉拢过来了?陈苟只说王清去陆家的事情,陆放特地叮嘱他不能往外说,后面陈苟再问,比如王清为什么来,陆放就不肯说了。
我揉了揉额角,试着在心里做个分析。近来南城除了张晋远订婚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还有就是政府放标的巨资项目,周衍晨为了它绑架我的那个项目。前者可能性太少,后者的话,依照目前的情况,还只是周家和孙家两家独大,郑家、陆家、张家均还未有参与的苗头。
但是,要是后面三家都参与进去呢,那么南城最大的几大家族便一起卷进去了。再加之后头政府官员的推波助澜,中间还夹杂一个势力不明的金易,这锅浑水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这中间随便一个环节出个事,指不定会引发南城多大的动荡。
想到这里我一顿,像是瞬间打通了某个重要关节,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可能性微乎其微。南城从前几年不是没有过更大的项目,还不同样顺风顺水地发展起来。
只不过,这几年张家在黑道上势力越来越大,政府若是真要大刀阔斧地整顿,张家差不离是首当其冲奈何手上掌握的信息量实在太少,我及时制止自己单方面的瞎琢磨,张晋远那边我想要得知消息又无从入手。也不是说他在防我,但我有预感,如果我问,他不会明说反而会开始阻断我这边获取信息的途径。说白了,男人的保护欲和控制欲在作祟。随着相处的时间与日俱增,他对我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早已到达某个高峰值。
若张晋远一直对我说的东西都是真的,他做这一切都为我。我也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刻去给他添乱,即便我帮不到他。但在我决定接受他开始,我也不会在让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
我揉着太阳穴,给阿虎发了条短息,问他今天有没有机会约文锦出来。很快就收到可以的消息。
如我所想,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王清今日来南城,肯定会有些人收到风声,自然会集中精力去调查消息的真实性。更不用说此时正忙于接待重要官员而无暇顾及其他的张晋远他们,这刚好给了我一个能避人耳目去见文锦的好时机。
我到达约定地点时,文锦已经在那里了,他喝着咖啡,桌上放着一杯红茶,阿虎没跟过来。
“阿虎跟着张晋远去做事了。”文锦放下杯子,看着我的眼睛温润柔和,眼底带着怀念,“你找我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晚。”
我没碰桌上的杯子转头向服务员要了杯啤酒,文锦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却依旧缓着嗓子说:“阿栩,开车的话最好别喝酒。”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张晋远每天碎碎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将近十年的时间,文锦没长歪,气质反而更加清俊温润。对着这张脸,我心下复杂,也没打算再因为过去的事情发脾气,倒底是不在乎了。
我两个问题一起说明:“如果不是有些地方没搞明白,我不会来找你。还有,我坐车来的。”
文锦的脸色有些暗淡,明显附和道:“我也是打车来的,怕人跟踪。要不我陪你喝酒吧?”
脑中某个记忆一闪而过,我制止道:“你酒精过敏,喝什么喝。”随后又察觉文锦突然僵硬和不自在的脸色,我“操”了声,“你连不会喝酒都要骗我?”
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的酒上了桌,我直视文锦自然到可以说是老练的倒酒喝酒的动作,没忍住一口干了一杯。
真他妈的,操蛋的初恋。
文锦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涩:“我十五岁便在酒吧里打工端盘子,顺带兼职卖酒。那时骗你说不会喝酒,也是怕你看出端倪。”
我“呵”了声,“你们不就是看我傻吗?金家再不济,也不会让你去打工的地步吧,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阿栩,你不用试探我,今天你要知道什么尽管问,我能说的一定完完全全告诉你。”文锦看着我,语气中慢慢的无奈和懊悔,“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骗了你。”
“阿栩,对不起。”
我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就算当初他早早坦白,我被伤害和欺骗的事情也是事实。我是一个相当记仇的人,早不早晚不晚的,于我,没有区别。
文锦沉默良久,我看得出他在调整情绪,我耐下心来边喝酒边等,终于他的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到手中玻璃杯里的透明酒液,开始一点点把当初发生的一切叙述出来。
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即使曾经几番猜测。
文锦是金易姐姐的儿子没错,只是金易的姐姐早早和文锦的父亲离婚,并改嫁他人。文锦跟着他的父亲生活,十三岁那年,他父亲查出肝癌,接下来就是小小少年家长四处打工边维持生计和学业边照顾生病父亲的感人事迹。十七岁那年,文锦的父亲要做手术,而那时他家的房子和积蓄早已用尽。
也是他的运气,当时打工的场所正好是张家的。他被客人为难时,张晋远出手帮了他,并愿意帮他出手术的钱。但前提是,去勾引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少年。
不用说,那个傻逼少年就是我。
只是,张晋远的要求很奇葩。他要求文锦不能和我接吻,更不能做爱,最多只能做到牵手。
难怪那年一开始文锦青涩成那样,我要吻他,他能哭给我看。我纳闷地打断他,“那后来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我上床了吗?”
文锦被我的直白弄得手足无措,几个喘息后,接着说:“张阔找上了我,他用父亲的生命要挟,让我彻底和你在一起后再装病骗你。那时的张晋远在国外留学,我联系不上他,父亲又病危,无奈之下我只能答应。”
“你是说,你前后的雇主换了个人?”
文锦点头,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原来只是四年恋爱的交易,变成……后来这样。”
我好像想通了什么,但觉得某个地方不大对劲,于是先对整件事做了个总结:“是不是张晋远让你吊着我四年,然后等他回来之后,你再一把我给踢了。结果没想到张阔会从中插一手,等到张晋远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文锦点头又摇头:“后来张晋远得到消息时,我差点没被他掐死,但那时我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死不死根本没区别。还有,张阔不知道我和张晋远的交易,他以为我父亲当初治病的钱是你给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明朗了。若是老头子早几年就察觉张晋远对我的心思,我不可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我摸了摸酒杯,想到当初张晋远说找文锦是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心中酸软。那时的他不过是个羽翼未丰的少年,被张阔横摆一刀,有苦也只能往肚里吞。
“所以,金家是在我以为你死后去的?”
文锦再次颔首,嘴角的笑意更苦:“有时候我想,如果当初就那样死了,起码在你心里还有个位置,总比现在被人当筹码玩弄要好得多。”
后悔药和假设都是这个世界上求而不得的奢侈品,文锦的无奈和痛苦不像在作假,但我却生不出任何的怜悯。
“你和张晋远的联姻又是怎么回事?”
第36章
“是啊,为什么呢?”文锦幽幽地看着我,这话不像疑问倒像是感慨,“阿栩,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无语片刻,我若是知道,还在这里和你猜哑谜?
文锦笑了笑,说:“张晋远急了,等不了了。”
我仔细观察文锦似笑又暗含苦涩的表情,看不出他接下来的话里是否参和了别的东西。
“阿栩,你可以不信我,不信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唯独张晋远,他是个疯子,只为你而疯的疯子。”
我:“什么意思?”
文锦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而后像是突然脱了力,抿着唇拿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里难言悲伤,道:“我骗了你后,我爸还是没挨过最后一关,走了。没多久,金易找上我,说生了我的那个女人肾脏衰竭,我这个原本被当做拖油瓶的亲生儿子自然有了大用途。可是,谁又能想到,最后的配对不成功,那个女人还是死了。”
“阿栩,你说,我是遭报应了吧。一步错,步步错,可是,我爸他做错了什么?辛辛苦苦抚养我长大,到头来,受尽病痛而死。阿栩,我好后悔啊,是不是我不骗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还是会发生的。我在心里回答。
文锦难掩悲痛哭出了声,静谧的包厢里,哽咽声持续了很久。我心中叹了口气,对文锦过往所做的事情不再有他想。
“我没想会失态成这样。”文锦抹了把泪,神情已恢复镇定。
“发泄出来挺好的,”我摇了摇头,“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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