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
“金易没有落井下石,后来他把我带出了国。也是在那一年,同样在美国的张晋远出现在金家。从那以后,张晋远就经常出现在金易身边。我原不明白张晋远怎会甘心屈居在金易身边做一个打手,我看过张晋远杀人的样子,狠戾残暴,不像个人倒像个机器。直到后面几年,张晋远在美国闯出了名声,势力也开始向其他国家发展,而金易对张晋远越来越看重,不再把他当成一条狗,而是一个值得欣赏的强者。我才明白,张晋远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在准备一件在别人看来疯狂又难以理解的事情。而金易,天生就是个疯子,两个同样疯狂的人,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好像也不奇怪了。”
文锦这话题是越说越远,我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和你们联姻又有什么关系?金家的势力在美国,金易来搅和什么?”
“有些话,我不能说。因为我也只是猜测,但是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不用多久,南城的天要变了。至于金家,我给你一个提示,金易的祖父是南城人。”
还有这回事?我从未在南城听过金家的事情,要查的话大概要从上几辈才能看出端倪来,我寻思着问:“张晋远和金易谋划的事情和南城那个项目有关?”
文锦犹豫许久还是点了点头,说:“可能。”
我知道再深挖也挖不出什么,“还是饶回来说联姻的事情。什么叫张晋远急了?”
“金易和张晋远一直都在为双方的合作找一个理由,毕竟牵扯到国际合作,这在国内向来比较敏感。而金钰,他一直对张晋远有意思。金易对这个代孕来的孩子,不大重视。而且他对张晋远的向来看重。直到去年,他突然提出要赶紧把合作定下来。”
我一愣,前面听文锦说自身经历时心中的风平浪静瞬间风起云涌,“为什么说是突然?”
文锦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样,反问:“想想去年你出过什么事?”大概看出我恍然大悟的神色,他自己说了出来:“你和郑荣离婚了。我也是后几年才知道张晋远对你的执念有多深。从张晋远出国到现在,每个月国内都有大量的资料送到他那里。我无意中看到一回,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张晋远雇佣私家侦探调查你的资料。不,说调查,不如说是汇报。”
我细一想,“呵”了声,他急的不是我离婚这件事,他急的是我离婚后还和郑荣藕断丝连。
文锦像是不明白我的反应,“阿栩,我想如果不是你离婚这件事,张晋远不会用联姻的方式,他会等一切全部准备妥当才开始行动。因为,阿栩你……很没有安全感。我想如果我是张晋远,我也不会在用这种方式。今天你既然会问我这些,我便知道阿栩对张晋远上了心。关心则乱,也难怪张晋远不打算向你说明情况。这个疯子真是舍不得你受任何苦。这辈子有他护你,我也放心了。”
我心里发酸发软,因而忽略了这一刻文锦眼里全然的关怀以及一闪而过的决绝。
“阿栩,你听我一句话。今天我说的事情只是为了你有个心理准备,来应对之后的事情。但是,你千万别参与进来,因为这趟水实在太深了。你要做的就是相信张晋远,好吗,阿栩?”
文锦抓着我的手十分用力,我皱了皱眉抽出手,嘲弄道:“你觉得就以我现在的能力能插什么手。”顿了顿,最终还是说:“谢谢。”
很久以后,我回想起这日的事情,如果后来文锦没提和他一起吃顿饭,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这日约的地方在南城老区不起眼的一家茶座,说是茶座,吃饭喝酒喝茶一套服务,非常便(biàn)宜。说实话,眼下的这种情况,文锦邀饭,我原是想拒绝的,毕竟我需要时间来细细琢磨所有的事情。只是对于文锦眼底的恳求,我暗叹口气,罢了,以后大概是不会再单独见面了。
意外就发生在用餐途中,两个服务员打扮的男人进来。我一抬头便看到一张熟脸,待想起来人是谁时,黑黝黝的枪口已经分别抵上我和文锦的脑袋。
其中那个眼熟的男人在控制住我和文锦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少爷,人找到了。”
是大雷,周衍晨的贴身保镖。
从包厢到被人控制坐上车子,总共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之后戴眼罩捆手脚堵嘴巴一溜儿熟悉套路,除了一开始因为意外而受到的惊吓,后来文锦和我同样配合着周衍晨的人行动,没有自乱阵脚。
漫长又沉默的车程后,我被人反扣着双手推着往前又走了一大段路。视线被眼罩遮住,脚下踩过的粗糙感伴着砂砾被碾压过的沙沙声,身边还有另外一道被推着往前走的脚步声,是文锦的。
直到被人带进某个地方,又被推倒在地,眼罩才被摘下。我看着眼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土墙和一扇窗户的屋子,视线又回到同样被按倒在地的文锦身上。他对我摇了摇头,想来也是对这突然的状况毫无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幸而夏天已至,气温还算喜人。我和文锦双腿双脚被绑,最后挣扎着起身在一处墙边坐下。文锦冲我安抚性地弯了弯眼睛,此后静静在身侧坐着,低着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则一直在想,周衍晨这次又要做什么?心中的不安在漫长的等待中越演越烈,这次不同上次,那种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屋子里的光亮一点点褪进,夏日独有的虫鸣渐渐清澈起来。在心中略一估算坐车的时间和被推搡着前行时鼻腔嗅的青草气息,对当下身处的环境有了推测。
这地应该是城南的郊外。
这一等就是一夜,期间外面的人进来带我们分别出去方便过一次,夜里月光银白,照亮了四周的景色。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和文锦相互依靠着一夜未睡,天将萌萌亮时,屋子的木门终于被人打开。
周衍晨先进的屋子,后面跟进来一个男人,背着光,我看不清是谁,直到他走近我看清对方的面容时,我心下的不安更加强烈。
是周雄。
第37章
周衍晨的目光只在我身上稍作停留,便移到了文锦身上,而周雄亦是如此。
“这个就是张晋远的未婚夫?”
问话的是周雄,周衍晨理都未理,丢了个轻蔑的眼神过去。周雄自讨没趣又像是有所顾忌没有发作,自己找了个台阶,话便转回我身上,“怎么把张家这个没用的私生子一起绑来了。”
周雄不认识文锦,认识我并不奇怪,起码我还曾称呼过他一声“周叔叔”。
周衍晨转个身背对着周雄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难道留他在那里通风报信,蠢货。”
周雄被话一刺,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哼了声,说了句“你看着办”,率先走了出去。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周衍晨在我的身前蹲下,压着声音说:“张栩,我的人埋伏了几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没想到还有你这个意外的收获。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别怪我。”
我一愣,结合周衍晨和周雄的对话,这起绑架的对象竟然不是我,而是文锦。
转念一想,好似又明白了。是我反应太慢,现在想来谁能料到我和张晋远不合伦理的关系。而他们选这个时机绑架文锦,很有可能是为了威胁张晋远,周衍晨的态度我不确定,但显然周雄是。
周衍晨和周雄这两个不可能的人联手,又为的是什么?
周衍晨离开后,我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就着被绑的姿势蜷缩在一旁的文锦。如果此时我的嘴巴没被堵住,我一定会问他,你何必呢,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我心中又一次的叹气,也不知道这其中无奈的成分有多少。文锦比我更了解现下的局势,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被当成棋子后,此时所处的危险环境亦是他必须承受的。
文锦看着我的目光依旧柔和安静,我却不愿意再去面对他眼底好似看透一切的孤凉,也不希望用他来做我的挡箭牌。
我闭上眼,希望这一次的结果不会太差。
在我和文锦没水没食物的第三天,警鸣声远远传来,我没想过最先赶到的会是警察。然而,还未等警察过来,大雷率先从外面进来,他不声不响地快速割断束缚在我和文锦脚上的绳子,接着把饿得手软脚软的我从地上提起来。下一秒,周雄和周衍晨也从门口进来,周雄一把推开周衍晨径直走向文锦。这个脸色苍白,犹如亡命之徒的中年男人,如同抢夺筹码般,拖着文锦从地上起来,用抢抵住文锦压着他往外走。
我瞄到周衍晨站稳后轻蔑的眼神,神色比周雄要好一些,只是同样的慌乱。
“带上他,跟在周雄后面。”
大雷接到指示,反扣着我的手用力往前推,也不管我手脚软麻根本无法配合的状态,几乎是半拖着我往前移动,直到被他推上车子锁上车门。期间摔了几次,被大雷一次又一次从提起来,膝盖和手臂火辣辣的疼。
我没顾上这些,反而对文锦的处境更加担忧,比起周衍晨还算镇定的神色,周雄眼里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疯狂。
疾行的车速让人没有多想的余地,我的猜想没有错,这是郊区,车子穿过绿色的田野开上山道。车子在蜿蜒的山道上快速行驶,紧跟在前方不远处周雄的车。
警鸣声渐渐远处,这是已经逃脱了警察的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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