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
何砚之不敢接话。
“行,我看你心里也挺明白的,那你就好好在家养着吧。”俞衡说着,轻轻捏了一下对方肩膀。
何砚之立马叫起来:“疼疼疼!别捏,干什么都好求你别捏!”
俞衡见他这反应,心里大概有数了:“你还真是不怕把自己折腾废了——搞成这样我也救不了你,正好,我爸认识一个老中医,回头跟我去找他。”
何砚之一听要找医生,脸色瞬间变了,嗓音颤抖:“有话好说,咱不去看大夫行吗?”
第137章 莲藕排骨汤
俞衡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发顶,微笑道:“当然。”
何砚之松一口气。
谁料下一刻,对方又补上后半句:“不行。”
“……”
何砚之哭丧着一张脸,那表情好像是丧了多年的考妣又活了,他低声哀求:“我一定好好休息,不去行不行?”
俞衡不为所动——自从他知道这货骗了他一个月以后,他就连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想相信他了。
于是他表情冷淡地说:“在家歇着就能好?”
何砚之连连点头。
“那你好一个给我看看,”俞衡揭下第二块膏药,“我头回听说被湿气入体以后什么措施都不做就能好,你表演一下。”
何砚之咽了口唾沫:“咱可以……吃点祛湿的东西,比如什么……红豆薏米粥,是吧?”
“哦,”俞衡点头,“那你自己去熬吧。”
何砚之犯了难。
倒不是说他连熬个粥都不会,关键他现在这浑身疼,站着都费劲,还要下厨房?
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吗。
俞衡拿毛巾轻轻擦拭膏药印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有哪不疼?”
何砚之思考半天:“菊花不疼。”
“……”
“真有你的,”小保镖咬着牙,强行无视他这挑衅,“少废话,我允许你在家歇几天,回头我跟中医约好时间,你去也得不,不去我也把你扛去。”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何砚之自知说什么都没用,只好叹口气:“靠谱吗,你说那个中医?”
“反正比你自己瞎折腾靠谱,”俞衡说,“中医院的老大夫,退休两年了,现在开了个诊所,偶尔会给人看病——我爸之前颈椎病就是他给治的。”
“治好了?”
“没再犯。”
何砚之还是非常不情愿:“什么叫‘偶尔’给人看病?”
俞衡:“不缺钱,不靠这个糊口,诊所什么时候开门全看他心情,一般是熟人介绍过去,提前约好时间,他就给你看,能治当场就开方,不能治告诉你去中医院找谁——要不是认识的,那就碰运气,碰上诊所开门,他也坐诊。”
“还真任性。”何砚之一咧嘴,“你爸跟他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好像是我爸一个学生跟这老大夫认识,是他妹妹的孩子吧,因为喜欢上我爸的课,看到他课间活动脖子,就主动过去问是不是颈椎不太好,推荐给他的。”
“这么回事啊……”
说到这儿,俞衡忽然一皱眉:“等等,你打听这些干什么?不要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能放过你,这事你必须听我的,没得商量。”
“知道了知道了,”何砚之情绪低迷,“你好了没?几块膏药你揭两年?”
“趴下。”
“?”
“腰上还有。”
何砚之没办法,只好照做。
俞衡花了半小时才把某人这一身膏药揭完,长舒一口气,并给他拍了照片:“来来来,你自己看看,当时咱俩分开的时候你可是好好的,这两个月过去,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觉得合适吗?”
何砚之自知理亏,不敢辩解。
俞衡叹口气:“吃饱了没?吃饱就睡觉吧,看你这黑眼圈,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就昨天熬了个通宵……”
俞衡用眼神向他传递“不要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何砚之连忙闭嘴,重新躺下了。
他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事,实际还是个病人,一躺下立刻开始犯困,甚至用不着俞衡催,很快就睡着了。
小幸运早在旁边睡成了一张造型奇怪的猫饼,俞衡看它一眼,心说刚才还一脸戒备,现在又睡着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机灵还是不机灵。
他帮何砚之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小保镖今天本应该出现在实验室,却因为何砚之突然回家,一天都没去学校。
何砚之一睡就是一下午,俞衡趁他睡觉出去买了点菜,回来熬了一锅排骨汤,想着这货都已经这样了,营养至少得跟上。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某人食欲还好,否则他真是要束手无策了。
炖上排骨以后,他去阳台给俞立松打电话。
俞教授下午有课,他上课的时候电话一般是打不通的,俞衡也记不住他的课表,刚才试了没打通,便等到晚上五点半以后再打。
这次很快被接起来,俞立松那边有些嘈杂:“俞衡啊?怎么了,这周末回家吗?”
“没,不是跟您商量这个,”俞衡说,“那个……您现在在哪儿?”
“食堂。”
“您又从食堂买饭带回去对付微微?”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对付’?”俞立松严肃道,“食堂的饭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微微亲口说的,说她宁可吃食堂,也不吃我做的饭。”
俞衡:“……”
说这种话居然还挺理直气壮的。
他无奈道:“行行行,对了爸,有个事问你,之前给您看病的那个老中医,他联系方式能给我一下吗?”
“怎么了?”俞立松一听他要找中医,立刻紧张起来,“累着了?早就跟你说了注意休息,别整天熬夜,我这个岁数病了在所难免,你才多点儿?”
“……不是,爸,您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俞衡十分心累,“不是我,是何砚之,他刚拍戏回来,大毛病倒是没有,就是浑身疼,所以我想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哦……”俞立松这才放弃长篇大论,“行,那我帮你问吧,问完联系你。”
“您把他电话给我就行。”
“你跟他又不熟——长辈之间,还是应该长辈来沟通。”
“那好吧,”俞衡不好再坚持,“那你早点回家。”
俞立松跟那老中医关系好像还不错,有他帮忙联系,应该可以快点预约到。
某人这都拖了两个月,再拖下去,没准真的要大发了。
俞衡站在厨房往窗外看,心说自己活这么大也没怎么麻烦过他爸,没想到突然请他帮忙,居然是为了何砚之。
他正在认真走神,忽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脚腕,一低头,果然是小幸运。
这猫一副“睡饱了求撸爽”的样子,俞衡看看它,并不打算在做饭的时候撸一手猫毛,只从锅里捞出一块不带骨头的肉,吹凉了,蹲下来喂它。
汤已经炖得差不多了,但还没放盐。小幸运凑近闻了闻,确定这是铲屎官给它开的“小灶”,立刻高兴地把肉叼起来吃了。
还呼噜呼噜的,好像很满足。
然后它更加欢快地蹭俞衡,喵喵叫着撒娇。
猫啊,真是给吃就忘了仇的生物。
好像已经忘了当初把它送去绝育的是谁。
俞衡往锅里加入最后一点调料,小幸运在他脚边蹭了一会儿,估计是蹭够了,伸过懒腰之后迈着优雅的猫步走掉。
小保镖做好饭,去叫他娇里娇气的雇主起床,结果发现何砚之早醒了,也没玩手机,就躺在那发呆。
俞衡打开卧室灯:“醒了就快起,来吃饭了。”
“能……不吃吗?”
“什么?”
“不,我是说,能不起来吃吗?”何砚之面露难色,“你端过来,我在这儿吃。”
“洒了怎么办?”俞衡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你连床都下不了了?”
何砚之表情怨念:“都怪你揭我膏药,睡一觉起来我反而更疼。”
“你都贴两天了早就没药效了好吗,”俞衡走上前扶他,“快起来,你越不吃饭越难恢复——我给你做了好的,你先坚持一下,等吃完了我拿红花油给你揉揉。”
何砚之一听“做了好的”,馋虫还是战胜病痛,他艰难地起身想要下床。
然而实在太疼,没了膏药镇痛,每一个关节都好像在生锈的状态下强行运转,肌肉则像在醋缸里腌了一个月那么酸。
他疼得呲牙咧嘴,俞衡看得直皱眉:“就这样你还能坚持拍戏,有时候我可真佩服你。”
“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何砚之冷汗都冒出来了,“扶我一把,我站不起来。”
俞衡觑一眼他泛红的膝盖:“你等着。”
说完,他转身走了。
何砚之一脸茫然,心说这是要把饭端过来让他在床上吃了吗,结果两分钟后,俞衡去而复返,并推进来一个……非常熟悉的东西。
不知道落灰落了多久的轮椅。
何砚之:“……”
自从他可以自如走路以后,就不用这东西了,现在突然看到,有些陌生,也有些羞耻。
俞衡当场把轮椅擦干净:“来吧皇上,请上座。”
何砚之面露难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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