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遗孀
三年前,和时栖分手后,宫行川受到的打击不比他小。很长一段时间,何岚连时栖的名字都不敢提。
后来,时栖进了娱乐圈,宫行川不可避免地看见了他拍的广告,后知后觉地着手调查分手的真相,可是丁欣住的医院太小了,也太不正规了,连份病历都没有留下,甚至于,医院里的医生都换了好几批。
所以宫行川再想调查,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再者,他把时栖的变心,归咎于自己不够好。
但是现在,他们重逢了。
而时栖,从未忘记过宫行川的爱。
他不仅没忘记,还带着这份沉甸甸的爱,行走在名为人间的地狱里。
第六十一章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
“我在这里。”宫行川解开衣扣,把时栖按在滚烫的胸膛上。
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时栖艰难地从回忆中抽身,仰起头,眼角还挂着泪:“叔叔,我很傻吧?”
“……为了不值得的人,想要去死。”那滴泪终究落了下来,“可我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失去了爱人,被宫凯虐待,进入娱乐圈后黑料缠身,这个世界对他充满恶意。
可时栖没有发泄的途径,他悲伤地活着,直到发现自己容易入戏深后,永无止境的自虐开始了。
他时而是为救女主角被车撞死的富二代,时而是得不到女主角悲痛割腕的文艺青年。
他把活着的苦都尝了一遍,终于开始盼望死的解脱。
宫行川听得肝胆俱裂。
他喜欢的时栖,那个明艳张扬的孩子,终究在最美丽的季节凋零了。
宫行川掐住时栖的腰,一瞬间在脑海中想好了安慰他的所有方法,刚要付诸行动,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痒。
时栖偷偷摸摸地用脸颊蹭着宫行川结实的腹肌,一边蹭,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叔叔的神情。
宫行川就笑了。
现在的时栖已经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哪怕这个理由啼笑皆非,也终归是个好理由。
“乖一点,明天要早起。”宫行川给他订了早上的航班。
“有叔叔嘛。”时栖没心没肺地嘀咕,“就算我没起来,叔叔也会抱着我去机场的。”
“不怕被记者拍到?”
“就算被拍到,也是和叔叔一起被拍到。”时栖偷偷地笑,脸颊还贴在宫行川的腹肌上,“叔叔都不怕被拍到,我还会害怕吗?”
宫行川捏了捏他的后颈,催促时栖去洗澡,见他走进浴室还时不时拿眼睛瞟自己袒露的胸膛,就干脆把衬衫脱了下来,赤膊抱起胳膊,等待他洗完,再监督他刷牙。
时栖满脑子都是叔叔宽阔的胸膛,洗澡的时候手往下探了两回,没忍住揉了揉,但是自己揉肯定比不上宫行川揉。
光是想想,时栖的腿就软了。
以前他们不互相揉的,因为时栖从开荤开始,就直接上了三垒,用手对他而言太过小儿科。
但是他现在连手都没有了。
刷完牙的时栖忧郁地盯着叔叔,目光跟刀子似的,恶狠狠地刮过浅古铜色的胸腹。
宫行川被逗笑了:“嗯?”
时栖扭头扑到床上,很坚决地不去看赤裸着上半身的宫行川。
宫行川不再逗他,洗了个澡出来,发现时栖裹着被子在刷手机。
姿势特别不正确,床头灯也不开,反正是宫行川看了就会皱眉的状态。
宫行川凑过去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冰冷。
时栖在看楼影帝的照片。
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自从和楼珩互关以后,他们经常在微博上互动,正好《双面派》的热度不错,他们交流的机会就更多了。
楼珩在微博上发了一组为超一线化妆品代言的宣传图——拿着代言产品的影帝盘腿坐在草原上,身后卧着矫健的豹子。
野性,原始,最纯真的味道,摄影师将它们完美地杂糅在一起。
他在微信上找到了楼珩。
-楼老师,你最新的那组照片,是Ryan拍的吗?
Ryan就是那个为他们拍《偷香》定妆照的摄影师。
楼珩的消息回复得比较慢,隔了好几分钟才发过来。
-是的,和他合作很愉快。
Ryan的拍摄技术,圈内有目共睹。
时栖趴在枕头上,细细白白的小腿翘在身后不停地抖。
如果有机会,他还想和Ryan合作。
时栖又把楼珩的照片翻出来看,眼睛都快怼到屏幕上了。
Ryan是怎么做到,把一个人的优点在照片里无限放大的呢?
“好看吗?”他身后忽然冒出了冷冰冰的声音。
时栖沉浸在疑惑中,随口回答:“好看。”
“有多好看?”
“就是很好看呀,你看他身材……”时栖自然而然地转身,刚想把手机递到宫行川面前,就反射性地缩回手,连人也缩进了被子。
宫行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拿起时栖丢在枕头边上的手机,随意道:“嗯,好看。”
时栖在被子底下抖了抖。
他身边的床向下凹下去一大块,是宫行川躺了过来。
时栖又往边上拱,但他整个人都在被子底下,只能凭借着模糊的方向感,四处乱窜。
宫行川实在看不下去,把人捞在了怀里。
“躲什么?”
时栖知道宫行川占有欲强,哆哆嗦嗦地说:“叔叔,你看上去好生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绑在床上酱酱酿酿,好几天下不来床。”
宫行川:“……”
宫行川:“你不想要?”
时栖愣了一下,激动得眼睛都亮了:“对啊,我想要的。”
说着,就要去够自己的手机,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楼影帝这组照片拍得真帅。”
一边说,一边拿余光瞥叔叔。
这是故意的呢!
宫行川偏偏就不气了。
时栖漫无目的地看了半天,滑动屏幕的手指都累了,还没等到男人把他按在身下,终于憋不住破罐子破摔:“啊,楼影帝的腹肌好棒,一看就是在床上……”
啪——!
时栖的瞎话被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他猛地一个翻身,不可置信地捂着屁股:“叔叔?”
“嗯。”宫行川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悠闲得仿佛刚刚打时栖屁股的人不是自己,“还要继续说吗?”
时栖很惜命地摇头。
他就是有点馋了,还没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再说,他惜命。
年纪小嘛,时栖还挺理解自己的,光看不能吃,多难受啊?
他又不是宫行川,定力强。
以前他脱光了坐在叔叔腿上扭半天,叔叔都能忍到把工作全部处理完了,才动他。
被子被窸窸窣窣地掀起,时栖忐忑不安地靠过去,没被宫行川推开,松了口气。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宫行川的身体带着湿漉漉的热气,比平时更好亲近。
时栖一时忍不住,腿搭了过去。
“想要?”宫行川的语气还算正常,伸手捏住了他细细的脚踝。
时栖就没那么淡定了,他的“嗯”带着情动的颤音,基本上离发浪不远了。
宫行川暗自无奈。
从认识到现在,时栖在亲热这件事上死活学不会含蓄。
“明天赶不上飞机怎么办?”
“有叔叔呢。”时栖坦坦荡荡地说。
他快把这话当成圣旨了,有事就往外搬。
宫行川喜欢时栖依赖自己,翻身与他面对面地躺着。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小的床头灯,灯芯是花瓣形的,连光也很柔软。
时栖的睫毛轻轻柔柔地扇动,掀起的小风,在宫行川心里掀起了狂涛巨浪。
他也想要他,疯了一样地想。
宫行川伸出了手,时栖乖乖地凑上来,脸颊先贴上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这只手按到了身下——他们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与做,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
时栖嘴上再怎么厉害,按上去以后还是要靠宫行川。
可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只能用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叔叔。
宫行川少见地犹豫,不是不想继续下去,而是怕继续下去自己控制不住……
但是箭在弦上,宫行川的理智也快燃烧殆尽了。
久违的试探,长久的痉挛,最后是舒爽的抽泣,他听尽了时栖的反应,还允许小孔雀骑在自己腰上瞎蹭。
时栖实在是太爽了。
他软趴趴地靠在宫行川怀里,乱糟糟的脑子里一会儿冒出一个念头。
先是叔叔的手好厉害,然后是自己坚持的时间好像太短了,最后是叔叔硬了。
一个又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放烟花,噼里啪啦的,时栖直接被炸酥了。
反观宫行川,不仅很淡定,还单手抱着他收拾床——先把擦腿的面巾纸扔掉,再把弄脏的被单掀起来,最后抱着时栖去了另一间卧室。
没人躺过的床是冰冷的。
时栖理所当然地拱在宫行川怀里,瘦长的胳膊伸出被子,在黑暗中瞎晃。
其实时栖很累,但是久违的亲密让他的大脑皮层异常活跃。
宫行川摸黑抓住了他的手腕,指腹按住了一块明显凸起的骨头,然后叹气:“怎么这么瘦?”
不仅瘦,手腕上还有很不好的伤疤。
兴奋褪去,时栖把胳膊抽回来,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连忙哼哼唧唧地转移话题:“叔叔,要不要我帮你啊?”
他很懂事,知道憋着难受,主动提出了帮忙的建议。
宫行川重新按住他的手臂,修长的手指仔仔细细地摸着那几块伤疤,最后把时栖摸委屈了。
他软成一小团,抽着鼻子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