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但他只刚刚一动,瞬间就被陆含谦抓着手腕扯了回来,搂在怀中拥得更紧了。
陆含谦低头,缓缓将林言从脖颈到锁骨处的水珠一寸寸舔掉。林言压抑不住般轻颤着发出声低低的呻/吟。
陆含谦猛然将林言翻过去,压在餐桌上。
药瓶的事......陆含谦只最后再瞥了一眼,没有再问下去。
漆黑的夜色中,亨伯特趴在笼子里,看着餐厅模糊交叠着的两个人影,听着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喘息呻/吟声,可怜巴巴地小声“嗷呜”了声。
想睡又睡不着。
第二天早,陆含谦懒洋洋靠在床头,看着洗手间正在刷牙的林言,吊儿郎当问:
“林言,你今天有事么?咱们一块儿出去一趟吧。”
林言吐掉嘴里的泡沫,转过身来,微微挑了挑眉,淡淡道:“怎么?”
“傻狗好像病了。”
陆含谦道:“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其实从上回吃了林言的鱼之后,亨伯特就一直无精打采,像病了似的。
倒不是林言的鱼有问题,而是陆含谦太凶,训它的时候伤了亨伯特的心。
虽然看着威风,像头小狼,但亨伯特到底也只是条才半岁的狗而已。
陆含谦在气头上的时候,好几天不怎么给它喂食,饿得亨伯特嗷呜直叫,甚至后来叫都没劲儿叫了。
在亨伯特心里,它吃掉林言的鱼,是为了自己和陆含谦好。
在这个家,林言最喜欢他的鱼,它看出来陆含谦很吃那几条鱼的醋,觉得林言对鱼比对自己还好。
那么它把那些令人讨厌的鱼吃掉了,为什么陆含谦不表扬它,还给它冷遇?
亨伯特觉得自己受不起这个委屈。
一路上,亨伯特蔫蔫地独自趴在后座,陆含谦叫它,它也不理。
到了宠物医院,要下车,陆含谦拍拍手,示意亨伯特自己跳下来,亨伯特垂死般掀开眼皮,又耷拉了下去。
“......”
“这狗没问题啊?”
医院里,医生给亨伯特做了个全套体检,十分莫名其妙:“健康的很。”
陆含谦问:“那它怎么不吃东西?”
“你换一种试试?是不是口味不喜欢,或者吃积食了?”
陆含谦无法,只得十分不解地从医院带了些促消化的药,拿回去先试试。
倒是回程的时候,林言有些晕车,从副驾驶换到了后座。
陆含谦想叫亨伯特坐前头来,不要打扰林言休息。但亨伯特这回倒十分灵活地一下钻进了车里,赖在后座不肯下来了。
行车的时候,林言闭目打着瞌睡,却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朝他靠了过来。
林言睁开眼,就瞧见亨伯特正怯怯地望着他。
它似乎想把脑袋搁在林言腿上,但又有点不敢,以前林言冷眼剜过它。
那个时候还是它想蹭着林言裤腿撒娇,现在它都把林言的鱼吃了,更加不敢靠近林言。
亨伯特与林言对视,可怜巴巴的。
然而林言容色冷淡,几乎没什么表情,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接着打瞌睡了。
亨伯特低低地呜咽,自己缩回角落里。
林言真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
他温柔的时候极其温柔,但对待他不喜欢的人,心肠又极硬。
亨伯特在他心里,是挂在陆含谦的标签下的。是陆含谦的“东西”。
便没来由地憎恶。
陆含谦车开的很平稳,只在过红绿灯的时候,有个小孩突然横闯马路,使得他猛踩刹车,骤然一停。
亨伯特无精打采,一下险些被甩到地上。又委屈巴巴自己爬上座椅。
它只缩成小小的一团,竭力离林言远一些,好像生怕自己遭了林言的讨厌。
但林言始终无动于衷,无论是它求亲亲求抱抱也好,还是险些摔到地上也好,都碰都不碰它。
陆含谦从后视镜看着简直像在自生自灭的亨伯特,心中心疼想,老子的狗好他妈卑微可怜。
第四十五章
月末,陆含谦不得不去公司了,有一大堆财务报表要等着他过目,签字。
林言问他要去多久,陆含谦想了想,说:“大概五六天吧。”
林言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结果春夏交际,林言当晚就受了凉,低烧起来。
早上陆含谦走的时候,是接近38度,陆含谦想送林言去医院,但林言不肯,说自己喝点热水就好了。
他是律师,临场的反应能力很重要,用药过多会使他变得迟钝。
陆含谦始终有点放心不下,中午的时候就给林言打电话,想问问他退烧没有。
但林言根本没接。
他坐在漆黑的卧室里,窗帘拉了下来,面无表情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眼底晦暗不清。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陆含谦就回了家。
他急匆匆拧开门,到卧室一看,林言整个人都蒙进了被子里在睡觉。
“吓死我了......”
陆含谦摸摸了林言额头:“我还以为你已经烧糊涂了。”
林言微微蹙了蹙眉,似乎睡的正沉,朦胧不清地应了声,无意识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下陆含谦彻底放弃去公司了。去了也不放心林言,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干脆就直接把所有账目都扫进了电脑里,守在林言床边看。
他处理报表的时候,林言就窝在床上看熊猫的幼崽视频。
陆含谦见他总是看这个,好像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黑白小球一样,就问:“喜欢熊猫?我给你认养一只好不好?”
林言微微抬眼,看着陆含谦,像有点惊讶他会说出这种话一样。
“真的,”然而陆含谦一本正经说:“你要是想,我马上就让李楠着手去办。”
林言摇摇头,陆含谦就伸手将他搂住,像逗一只小猫般摩挲他的脸颊,拨他的眼睫:
“你要不要无所谓,我就是想告诉你,林言,你跟我在一块儿,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哪怕是月亮,都给你砸一块下来。”
......可又有什么用呢?
林言任由陆含谦将他抱在怀里搓弄,沉默想,你为一只猫花再多的心思,也终究只是把它当作一只猫而已。
“你的报表看完了没有?”
温存了一会儿,林言微微动了动,推开陆含谦:“我想睡了。”
陆含谦道:“那我去书房看,不打扰你睡觉。要喝水叫我。”
他说着就要抱着电脑出去,临关门前,林言突然道:“你账目看到哪儿了?晋野总部的看完了么,还剩多少啊。”
陆含谦没太在意,随口道:“还早着呢,这是我自己公司的。我爸那边月初才送过来。”
林言没吭声,关灯睡了。
陆含谦隐隐约约觉得林言最近问起他公司的次数变多了。但他没觉得不好,反而还觉得是好事。
毕竟你看吧,搞对象呢,两个人是要当终身伴侣的,那当然得互相了解,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财务状况。
林言愿意问他,那说明是正儿八经想跟他长久处下去。
而且明显的,林言比往常更粘他了。
从前是恨不得离陆含谦有多远离多远,现在是竟会和陆含谦在一个房间看书,有时候还会支使陆含谦去倒杯水啊,熬点粥啊什么的。
陆含谦被支使也支使得很幸福。
——如果他不知道这支使背后的真相的话。
晚上,陆含谦将林言摁在床上,紧紧抱着他,摆弄他。
林言轻轻呻//吟,喘得叫陆含谦简直恨不得永远和他融为一体。
林言的脊柱笔直极了,陆含谦按着他的一节节骨节,从下往上吻去,吻得林言不停轻颤。
(.......................)
(........................)
最后林言精疲力尽,力竭般跪伏在床上,额头抵着被单,像一只蜷成一团的小兽。
陆含谦抱着他,安抚地轻轻亲吻。
(........................)
林言这次肯定受伤了。
果不其然,一同带出来的还有血迹。
林言声音嘶哑,疲惫不堪地闭着眼,如呓语般轻声喃喃:“弄痛我......”
陆含谦亲了亲他的额头:“不舍得。老子爱你。”
林言半边脸埋在被单中,低低笑了笑,仿佛自嘲一般:
“喜欢......我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么......?”
然而这句话实在太轻了,轻的陆含谦都没听清。
他爱怜地看着林言的睡容,看着他苍白的脸,浓醴缠绵的容色,如楚地编钟的余韵般寡淡的眉眼,良久后,不自禁说:“下次别这么疯了......我是真的想和你白头偕老。”
林言听见了,隐约笑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意味地低声说:“......好。我和你白头偕老。”
陆含谦没想到里他还醒着,更没想到还能得到回应,简直是狂喜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紧紧搂住林言,一下接一下地亲吻他。
......
月末月初忙完之后,陆含谦终于空闲下来,又能理所当然地赖在家里和林言共处了。
他始终记得林言药丸那事,而且据陆含谦观察,林言每次喝药,似乎都竭力背着他。
他表面上不过问,其实都暗中观察着,推测林言每一次去餐厅,到底是喝水还是喝药。
后来他干脆趁林言不注意,在餐厅装了个微型摄像头,想记录下来林言的喝药频率,或者找出来那药瓶在哪儿,看究竟是不是保健品。
陆含谦想知道关于林言的任何事,更不必提还是关于林言身体方面的。
他憎恨、瞧不起陆北征,所以发誓绝不会称为像他一样的人。
他会好好对待自己的伴侣,像一头成狼那样守护着自己的所爱。
终于不久后,林言在家里呆疲了,找了个不太热的早上出门买杂志和香水去了。
陆含谦借口补觉,没和他一起。然后等一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立马蹦起来,往客厅里摸。
林言从公寓带过来一个小鱼缸,大的被亨伯特砸了之后,林言没有再买鱼,便就这样废弃了。
之前养鱼用的一些石子,细沙和鱼粮都放在里面。
陆含谦万万没想到他会把药瓶藏在那儿,简直不正常。明摆着不想让他找到。
陆含谦急匆匆拨开细沙,手在里面摸来摸去,却没找到药瓶,先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
他心中狐疑,抓出来一看,是一只黑色的U盘。
......什么U盘,要藏在这儿?
为了避免细沙破坏端口,林言还特地买的一款有扣鞘的。
陆含谦心脏急剧地跳动起来,他似乎有某种直觉,但不敢相信,下意识逃避地想把U盘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