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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方休

作者:月色白如墨 时间:2020-11-06 23:52:32 标签:娱乐圈 豪门世家 相爱相杀 都市情缘

  “好,那就去吧。”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陆含谦站起来,仿佛很体贴一般提醒道:“记得多穿一点衣服,晚上可能会降温。”
  林言没多想,胡乱在外头加了件夹克,就跟着陆含谦一起出去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换衣服时,陆含谦靠在门框上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是有多么沉默可怕。
  出门前,林言看着正在给亨伯特喂食的陆含谦,有些莫名其妙,问:“你给它加这么罐头干什么?”
  陆含谦拍了拍亨伯特脑袋,若无其事道:“这段时间忙,怕忘了喂它吃东西,放在这儿,免得它饿着。”
  林言未挂在心上,随口应了声,进了电梯。
  上车后,陆含谦开没开音乐,只非常安静地开着车。
  林言坐在副驾驶,系了安全带,沉默地看着窗外风景发呆。
  那正是午后,路边的行人也非常少。
  陆含谦带他上了高架,车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是阳光明晃晃地照着,也使人感到种倦懒。
  何况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林言似乎有些格外困乏。
  “你先睡会儿吧。”陆含谦说,“得要两三个小时呢,等到了叫你。”
  “嗯。”
  林言头靠在车窗上,低低应了声,其实这会儿他已经困的有些神智不清了。
  陆含谦载着林言在市区外绕圈,他抓方向盘用力大到几乎有些不正常。
  他脑子里飘过很多个片段,一会儿是林言和他一起在井禅寺,看着两人的铁牌由一根红绳紧紧系在一起,从此三世姻缘,来生再见;
  一会儿是林言微汗地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说“我和你白头偕老”;
  一会儿是他神色冷淡地从书房出来,异常熟练地把他所有邮件都拷进了U盘里。
  陆含谦的喉结不自主地微微颤抖着,良久后,他打了下方向盘,掉过头去——
  终究没有带着林言去往郊外,那个他已经准备好了的别墅,而是开回了市区的大平层。
  林言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外头的天全黑了,他躺在卧室里,窗帘拉下来,陆含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声不吭地背对着他抽烟。
  林言勉力眨了眨眼,感到股晕眩感,脑袋很沉,仿佛那种午睡睡了太久,醒来后的短暂性头疼。
  他无意识地低低呻/吟了声,想摸自己的额头,但这一动,才发现了异样——
  林言看着自己靠近床头,几乎不能动的左手,眼瞳瞬时猛地收紧了,声音发紧地嘶声道:“陆含谦——!”
  陆含谦没有立刻转过身来,而是沉默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
  那里已经有一地的烟蒂了,看起来从到家开始,他就没停过。
  陆含谦低着头,慢慢将烟头用鞋底碾灭,然后才转过身,平淡地看着林言。
  他走到林言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平静到不可思议。
  他没有问林言怎么醒了,也没有解释他们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更没有问林言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而是突然毫无征兆地,猛然打了林言一记耳光。
  林言一下被他打得偏过头去,几乎伏趴到了床沿,耳侧耳鸣不止,嘴角立刻裂开了,口腔里漫上股强烈的铁锈血腥气。
  和从前小打小闹不同,那时候陆含谦总归是疼惜着人的,没使太大力气,带着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但这一下,他用尽了全部力气。
  林言伏趴在床沿,快二十多秒没有反应,半分钟后,才在身体的自发反应下哆嗦着猛然呛出口血。
  “这一下,是你这一年来骗傻子一样把我骗得团团转的报应。”
  陆含谦喉结极缓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忍耐着什么般,死死盯着林言,眼眶中满是血丝地哑声说。
  林言眉头深深地拧着,乌青蜷长的眼睫不住轻颤,神色中满是忍不住的痛苦之色。
  但陆含谦没等他缓过来,紧接着就抓着林言漆黑柔软的头发,狠狠往床沿用力磕了一下:
  “这一下,是成全你林律师舍身‘取证’,卧薪尝胆的委身之苦!”
  林言浑身都在哆嗦,根本听不清陆含谦在说什么。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都快模糊,完全丧失反抗能力地任陆含谦抓在手中搓磨。
  林言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不比一年前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了,那时候林言还能和陆含谦对打,现在林言几乎连陆含谦的一耳光都挨不住。
  最后陆含谦揪着林言后脑头发,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灯光下林言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脆弱得犹如轻轻一碰就会碎开的冷瓷。
  陆含谦咬着牙,眼眶已经全红了,只觉心痛如刀绞,声音都快变了,却仍死撑着不肯哭出来。
  他狠狠地咬上林言的唇,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用力吮吻,哪怕被林言狠咬了一下也不松开。
  他们的血混在一起,又苦又涩,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真仿如是抵死缠绵,至死方休一般。
  “这一下。”
  陆含谦良久后极缓地松开怀抱,声音已经压抑不住地带上了哽咽,他低笑着哭了出来,随即用拇指重重抹去了。颤抖着哑声说:
  “是老子对你最后的爱。”


第四十七章
  林言蜷在床边, 严重的耳鸣使他过了很久才听到陆含谦仿佛回声一般的话。
  他眼睫颤了颤,陆含谦那突如其来的一耳光几乎要将他全身骨头都掴散架,半晌,才异常迟缓地咳嗽着闷闷笑了起来。
  “......爱?”
  林言犹如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轻轻抬手,以没被铐住的右手在嘴角碰了碰,垂下眼,看着手指上殷红的血迹,轻轻道:“噢,这就是陆少爷的爱。”
  他挣扎着稍微从床上坐起来一些, 以尽量平视的目光望向陆含谦,嘲笑般问:
  “——这种爱,不知道这世上有谁愿意消受呢?”
  “......那是你咎由自取的。”
  陆含谦双目血红, 将一个锦囊掷到林言面前,声音沙哑:“林言, 在我满心满意要对你好,和你相伴终身的时候,你想的都是什么,啊?”
  他指着这个已经皱巴巴了的锦囊,盯着林言平静淡然的神色, 猛然拔高声线, 怒吼:“你他妈有没有胆子拆开看看!”
  然而林言容色寡淡, 漠然得就像一尊冰冷的白玉雕。
  他垂眼看着这锦囊, 半晌抬头, 望向陆含谦,突然笑了一下——
  他何止有胆子在陆含谦面前拆开看看,他还有胆子当面念给陆含谦听。
  “好,你想看,我就拆开来给你看看。”
  林言嘴角裂开的口子已经不流血了,只有陆含谦那一耳光在他脸上留下的血印看上去有些吓人。
  但林言微笑着,仿佛即将做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锦囊里写了什么么?”
  他弯唇,还笑了一下,然后神色自若地单手拆开锦囊,将里头的薄薄纸片缓缓抽了出来:
  “——我现在亲口告诉你,你听好。”
  陆含谦呼吸瞬时微微有些发窒。直觉告诉他那将是非常残忍的话,他想扑上去捂住林言的嘴,不许他说了,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我说——”
  林言放缓了语速,并且抬起眼,冰冷地盯着陆含谦,用他在法院念辩词时那一贯清亮冷冽的嗓音,一字一句说:
  “愿祈求,陆含谦举、家、倾、覆,锒、铛、入、狱。大仇得报,以命抵命。”
  “......”
  陆含谦瞬时立在原地,如被一击抽去了魂魄般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他。
  他原本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当林言如此亲口在他面前念出那句话时,陆含谦还是忍不住眼眶迅速红了。
  眼泪无知无觉落下来,陆含谦咬着牙去抹,却突然擦着擦着低笑了起来。
  他笑叹了一声,低着头,哑声说:“......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恨我?”
  陆含谦竭力忍住泪,拼命眨了眨眼,眼睛通红地望着林言:“我对你......林言,你有没有心?”
  他站着,林言半躺着。分明是陆含谦占尽优势的姿态,却不知道为什么,模样狼狈的林言仿佛才是胜券在握的上位者——
  早已溃不成军的陆含谦更像那个深陷在泥潭中,卑微地绝望地,等待着林言来救赎却永不得超度的痴魂厉鬼。
  林言平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异常淡漠地望着陆含谦。
  他看上去依然那样隽秀好看,眼瞳漆黑而沉寂,灯光下,像一湖深秋的潭水。
  但对陆含谦来说,林言这么副沉默不吭声的样子,就是他最残忍之处。
  他什么都不告诉他。
  心里想的什么,想要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的世界一直这样将他拒之门外,无论陆含谦做什么,林言都从来没有接纳过他。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体重是116斤。”
  半晌,林言开口,没什么情绪地说:“现在是102斤。”
  他抬头,望着陆含谦:“我有177cm的身高,你觉得这样正常吗?”
  “......”
  “陆含谦,我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就没有过过一天高兴的日子。”
  林言平静地,安定到诡异地开口:“你就像一只疯狗,缠着我,撕咬我,要我陪你玩谈恋爱的游戏。如果我不配合——”
  林言笑了一下,抬起脸,让陆含谦清楚地看见他苍白脸颊上那五根清楚的指印:
  “你可以走到街上去问一问,陆含谦,如果一个人的伴侣不尊重他,动辄强/奸他,敢有丝毫抗拒,就得挨一顿打——他还会不会爱他。”
  “......”
  陆含谦心头如梗巨石,像个无措的小孩,不知如何是好地想为自己辩白。
  “我没有......”
  他惊惶茫然地竭力解释:“我喜欢你啊......我一直都,都很想让你也喜欢我一点......是你一直讨厌我,恨我,无论我做什么——”
  “对。”
  林言漠然地打断了他,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恨你,讨厌你——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陆含谦怔怔地望着他。
  “你就是个混蛋,人渣。”
  林言说:“我是得有多贱,才会爱上你啊?”
  陆含谦说不出话。
  换作从前,他或许会气急败坏,勃然大怒,但他现在只感到茫然,悲伤,好像心里被人挖掉了一个大窟窿,在“呼呼”地灌着风。
  “你也砸过我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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