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
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时,俞宁总算给出了回应:“对不起,我答应了一弦,要陪他回一次英国,一起祭奠他哥哥的。”
我都被这话给说乐了:“你们怎么祭奠的?搁床上祭奠呢?先不论我这头,就你俩干的这档子事,你们对得起姚一炎么?!”
俞宁又沉默了,半天才说:“你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么?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你也是……孟然,你要相信我也是啊!”
“咱们别提昨晚了,行不行?”我强装出一副轻松自如,“我做不到了,我他妈昨晚是在逗你玩呢!”
结果,俞宁倒先急了,吼我说:“你胡说!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会撒谎!”
“行!”我重重点头,“那你再说一遍!当着你那小情儿的面,把昨晚你最后跟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再说一遍!”
果然,手机那头又没声儿了……我的俞宁他玩着平衡之术,他不想放开我,也舍不得姚一弦。
突然间,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碎了似的疼,长呼了一口气,冲手机说:“俞宁,你好样的,你可真行啊!你跟我说你加班,我理解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结果,你呢?你利用我的信任都干了点什么?你趴他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等我回来,回来以后,一切我都会向你解释的……”俞宁说着,自己倒还委屈上了。
我渐渐听不清他说什么了,木然地抛了手机,开始翻箱倒柜找护照。背后的房门被推开了,齐锐走了进来,我没空搭理他,直接把抽屉整个拉翻在地,拼了命似的找。揣上了护照,我披了件外套就要出门。
齐锐拦住我:“你上哪儿去?”
“你别管!”我拨开齐锐的手,他硬是不让我走。我急了,冲他吼:“你放手!我要去机场,我要买机票,我现在就要去伦敦!”
“你有签证吗?”齐锐拽着我的胳膊,眼神很平静:“孟然,你醒醒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自己逼成什么样子,那个人都不会在乎你了。”
我怔怔地望着齐锐:“你也知道?连你也知道他和姚一弦的那些事?合着你们都知道啊,是不是整个南西所就我不知道了?你们觉得挺好玩是吧,一个个都当我傻逼呢!”
“我告诉过你,很多人都是会变的。”
“不!我没变!全世界都他妈变了,我孟然不会变!”
齐锐一时没话了,倒抽了一口气才问:“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他这一问把我的眼睛都问模糊了,又酸又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溢出眼眶。
我回他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对我很好很好!一直以来,他都把我照顾得很好很好!他是我头一个……头一个在一起的人啊,没了他,前面是什么我都不想看,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
齐锐的眼睛也有些泛红了:“你不还有我么?”
我用力摇头:“你和他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跟他有感情,跟你没有!”
经我这么一吼,孟国祥同志也出现了,他推门进来,一见这阵仗就教育起我来:“儿子!你跟政委大呼小叫什么呢?昨晚不还好好的么?”
“没事,叔叔。孟然他心情不太好,我跟他说几句就行了。”
齐锐替我圆了场,我却不肯领情,直接对他说:“齐锐,你要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不送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爸连连给齐锐赔不是,“对不住啊,政委。您别放在心上啊,孟然他就这拧脾气!”
齐锐还想说点什么,我立刻背过了身,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你要有什么事就随时给我打电话。”
随后,齐锐又和我爸寒暄了几句,准备要走。南仔蹦了过来,绕着他来回地跑,依依不舍的样子。
孟国祥同志送走了齐锐,返回屋里指责我:“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不懂事?政委帮了咱们家多少忙啊,你怎么就对他这态度呢?”
“爸!您让我清静会儿!”我支着额头坐在床边,喘着气说:“我心口疼,没功夫招呼他……”
春节的那几天里,我收到了一段姚一弦发给我的音频。没有人说话,只有喘息声,其中一个人的呻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它来自俞宁……
听着听着,我忍不住笑了,笑得胃也跟着痉挛起来,一低头,立马吐了一地。伴随着我的呕吐声,音频里的两人仍在翻云覆雨,汹涌地纠缠着。
我把南仔送回了俞宁家,又奔街上去买了一桶白油漆,去到小区的停车库,照着那辆墨绿色的MINI整桶就泼了上去。车库的保安当我是来捣乱的,二话不说要来逮我,手才伸过来就被我一下拧去了背后,我推开他说:“没你的事!这我自己的车,太脏了,我给洗洗!”
俞宁回国的那天早上,我开着这辆泼着白油漆的墨绿小车去了国际机场。半道上,交警又给我拦下了,一查行驶证,人说:“这车原本是墨绿色的啊,你这怎么非法喷漆了呢?这都得上车管所报备。“”
我掏出警官证递去:“兄弟,自己人,行个方便吧,我执行任务呢。”
交警看了证,回我说:“孟警官,不是我要为难你,开这车去执行任务是不是也太扎眼了点?你看看,你这挡风玻璃上都沾了油漆,上路真的不安全。”
“那我现就给你铲了,行了吧?”
我憋不住了,直接下车,掏出钥匙开始刮。车玻璃上倒映出我的脸,特别滑稽可笑。铲着铲着,我突然觉得没劲了,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问那交警:“喂,哥们!有烟么?”
那交警见我这模样确实挺愁的,当真是碰上了什么难事了,递了支烟:“行了,你开走吧,自己路上看着点车。”
一路坎坷,到了机场。九点半该抵达的航班,晚点了近四个小时。中间,齐锐给我打来一通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机场广播反复响着,我一句话没说,直接给挂了。
空着肚子苦等了一上午,我终于等来了俞宁和走在他身后的姚一弦。我上前,先把车钥匙抛给了姚一弦:“拿去开!我用过了,二手的,反正你也不嫌脏!”
姚一弦那模样看着跟只小白兔似的,一瞪他,他就委屈。他这套变脸的戏法,我见识过无数次,打一开始,他出现在我和俞宁面前时就自带两张面孔,调了脸就能露出一口獠牙来。
我接着和俞宁四目相对问:“俞总监,您公干回来啦?怎么样,累不累?每天要陪你那小情儿,还得想着怎么回来对付我,应该特伤神吧?”
“孟孟,咱们回家说吧……”俞宁垂下眼,低声说了一句。
此时的姚一弦站在俞宁身后,眼神轻蔑地看着我,但他话一出口,却全然削去了挑衅的意味,反倒多了几份楚楚可怜。
“小孟,你别误会。这事不怪俞宁,是我要他陪我回英国的,这个月是我哥的忌日……”
“回?”我转向姚一弦,“他俞宁土生土长的黄江人,去个英国轮得到你用‘回’么?误会?你说误会?姚一弦,你可真对得起你哥啊,人家说死者为大,你知道他爱的是谁,还把他最爱的人给睡了!我虽然修过犯罪心理学,但像你这么阴暗的,倒真空前一见了。”
“别说了……”俞宁拽过我的一条胳膊,“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他话刚说完,我“哗”地就挥去一巴掌,可惜关键时刻,姚一弦挤开了俞宁,那一耳光登时甩在了他脸上。有那么一瞬,我看见他嘴角漾起了一丝笑意,他一直渴望我能当着俞宁的面抽他,现在经过自身努力总算如愿以偿。
那一耳光引得周围的人都朝这里看了过来,俞宁把姚一弦揽到身后:“孟然,是我不对!你要打我骂我,我都没意见。其实这几天,我一想起你,心里都特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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