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
任尔东一怔,像没见过苏星野似的盯着苏星野猛瞧:“我靠,世界这么小么?你别说,你梦中情人的眼光很不错啊,苏律师这一款的确挺勾人。”说着瞄了夏冰洋一眼:“不像你,整天板着脸,性|冷淡晚期。”
夏冰洋懒得和他斗嘴,正要走人,胳膊又被任尔东拽住。
任尔东纳闷:“不对,苏星野是纪征前男友,跟你不让他进办公室有什么关系?”
夏冰洋指着楼上,不耐烦道:“因为纪征就在办公室,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任尔东愣了愣,突然把他胳膊握得死紧:“刚才那个男的就是纪征?!”
苏星野似乎听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他们。
夏冰洋向苏星野敷衍地笑了一笑,然后用力夹着任尔东的脖子又往前走了两步,咬牙切齿道:“你接着喊,最好把纪征喊下来,让他们俩见个面。”
任尔东尚处于震惊中,极度好奇地看着楼梯方向:“你领回来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就是纪征?哎,刚才没看清楚他的脸,只注意到他腿挺长。”说着邪笑一声,捶了夏冰洋一拳:“你是怕纪征见到前男友,旧情复燃了吧。”
夏冰洋被他戳中心事,但绝不承认,冷笑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果他们能复燃,早就复燃了,还会等到现在?”
任尔东端详着他的脸道:“那倒不一定,柴火闷的时间越久,烧起来就越旺。不信你就把纪征叫下来,看这俩人见面能不能烧起来。”
听了他这番话,夏冰洋牙根都是酸的,双手卡住任尔东的脖子就要掐死他:“不如我先把你烧死怎么样!”
娄月从楼道另一边走过来,大老远就看到夏冰洋掐着任尔东脖子把任尔东抵在墙上,看似要犯命案。她连忙赶过去把他们俩分开,低声斥道:“检察院的人还没走,你们俩在干什么!”
夏冰洋抢过娄月手里的资料摔到任尔东身上:“去把他们打发走!”
任尔东揉着脖子向茶水区小跑过去。
后来的事,夏冰洋没有参与。他一个人藏在楼梯口抽烟,直到茶水区的人散干净了,才走出来。
郎西西在收拾几只脏杯子,见夏冰洋一脸阴沉地从楼梯口走出来,便道:“夏队,唐检和明凯已经走了。”
苏星野当然也走了。
夏冰洋气沉沉地‘唔’了一声,站在茶水区抽完了手里这根烟,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对郎西西说:“你下班吧。”
从四楼到五楼的路上,夏冰洋迅速把一身酸气散干净,站在办公室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抖擞一番精神,才把办公室的门推开。
纪征遵守约定,还在办公室里等他,但是等待时间过长,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他看到办公室中心的会议长桌上摆着一套手工模型玩具,可以看出是一栋红蓝相间的小别墅。别墅已经搭建了大半,附带的花园和游泳池还没成型,零件就散在别墅四周,红红绿绿的一片。
纪征还记得夏冰洋小时候就喜欢这种低龄益智的小玩具,经常拼一些乐高积木,还把成品送给过他。此时出现在公安机关办公室里的模型玩具,自然也就是夏冰洋的了。
他没想到夏冰洋把这个爱好一直保留到现在。
横竖闲着没事做,且等待时间注定很漫长,于是纪征着手搭建没有竣工的蓝色小别墅。
他心细,手又轻,很快就把别墅搭好了,完工细看,看出许多小问题。夏冰洋完成的部分,每块组件之间拼凑的略草率,工程质量比较粗糙,不是很坚固。属于一阵风吹来了就能把房子吹散架的类型。
所以纪征又把夏冰洋完成的部分进行返工,先把组件拆下来,然后一件件再拼好。但是夏冰洋的手工的确太粗糙,纵然纪征再小心谨慎,还是阻挡不了脆弱的豆腐渣工程的塌陷。
纪征刚抽掉一楼客厅的一扇承重墙,没想到整栋房屋呼啦啦全塌了,零件散的满桌子都是。
夏冰洋推开门的时候,恰好看到那栋蓝色的小别墅在纪征手里化成一地碎片。
纪征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几个碎片,有些无措地看着满桌花花绿绿的狼藉,乃至没有及时发现门已经开了。
他正要抢修塌了一半的小别墅,忽觉门口有人,于是抬头朝门口看去。
夏冰洋斜着身子倚在门框上,双手揣在裤兜里,看着纪征潇洒一笑,道:“帅哥,跟我回家吧。”
和纪征下楼时,夏冰洋时刻注意着楼下的声响,唯恐苏星野杀个回马枪,撞见纪征。
“饿不饿?前面有家淮扬菜馆子还不错。”
夏冰洋有意放慢脚步,说话时依然在听楼下的动静。
纪征的西装外套被郎西西烘干了,他走在夏冰洋身边穿外套边说:“刚才那个短发的女孩儿帮我买了一份沙拉,现在已经不饿了。你还没吃饭吗?”
眼看只剩最后几层台阶就到了一楼大堂,如果苏星野还没离开警局的话,纪征肯定会见到他。于是夏冰洋从兜里摸出手机,发短信询问任尔东,随口敷衍道:“回家用泡面解决。”
纪征看一看他,以为他公务太忙,遂不再出声打扰。
任尔东没有回复他的短信,这让夏冰洋心里陡然有些不安,但是他已经步履不停的和纪征走到了大堂,一时找不到理由让纪征停下。
夏冰洋双眼如探照灯似的穿过前方几米外的玻璃大门在警局大院里搜寻,果然看到了和唐樱站在警局门口说话的苏星野,旁边站着脸上堆满假笑的任尔东。
夏冰洋心里一急,立即刹住了步子,拽住纪征的袖子:“纪征哥!”
纪征被他一拽,也停住了,转过身看着他:“怎么了?”
夏冰洋捏着他的西装袖口,不自觉地瞄了一眼警局门口的几个人,一时答不上话。
纪征觉得他此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并且发现他在朝自己身后看,于是也想回头一探究竟。
夏冰洋见他要回头,霎时热火攻心,猛然上前一步:“抱一下!”
话音还没落,夏冰洋就紧紧贴在他胸前,搂住了他的脖子,阻止他向后回头。
纪征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然后夏冰洋就扑到了他怀里,这让他一时愣住了,下意识地微微举起双手,僵持在夏冰洋腰的两侧。
自从他和夏冰洋见面到现在,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夏冰洋对他的一份尊重和疏离,这份尊重和疏离是应该的,因为夏冰洋不再是那个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看一整天漫画打一整天游戏的少年。他长大了,成熟了,并且他们之间发生过一段敏感的不愉快,所以当他们再见面时,双方必然都懂得克制。
他能够感受到夏冰洋的克制,就像他很清楚自己也在克制一样,他本以为夏冰洋会一直克制,所以当夏冰洋拥抱他的时候,他很意外。
郎西西和另一名女警换下了警服,挽着手有说有笑的从楼上下来,看到大堂里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都怔了一怔,郎西西正要叫夏冰洋一声,但是被同事拖着手臂匆匆地穿过大堂走出去了。
纪征发现了两个女警有些异常的目光,不想传出不好听的谣言对夏冰洋不利,于是把手指轻轻地搭在夏冰洋腰上,低声道:“好了,冰洋。”
夏冰洋非但不放手,反而把他搂的更紧:“别动。”
夏冰洋的目光穿过纪征的肩膀落在警局门口,牢牢地锁视苏星野。
久而久之,苏星野似乎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注视,他回过头向玻璃大门的方向看过来,有些疑虑地皱起双眉。
夏冰洋知道苏星野看到了他们,大堂的灯光雪亮,从外面看进来,里面一览无遗。虽然纪征背对着门口,被他抱住了不能转身,但是他担心苏星野仅靠着背影就把纪征认出来。
他和苏星野遥遥对视着,像是在对峙。
片刻后,苏星野回过头,和唐樱握手道别,开车离开了。
夏冰洋松了一气,浑身一松劲儿,这才发现他正搂着纪征。
刚才他全神贯注堤防着苏星野,连自己应该用什么方法阻止纪征向后回头都来不及思考,乃至抱住纪征的时候根本不做他想,只是想阻止他和苏星野见面而已。现在苏星野走了,他面临的危机解除了,也就猛然回来神来,原来他做了一件从他见到纪征开始就一直想做,但是没敢做的事。
他顿时又紧张起来,刚才抱着纪征还那么冷静,现在倒不知所措,搂在纪征脖子上的手臂也变得僵硬,甚至不敢用力。
纪征似乎也察觉到了夏冰洋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以为夏冰洋觉得不自在在,于是慢慢垂下双臂,搭在夏冰洋腰上那点微乎其微的力量静悄悄地消失了。
他又催了一声:“冰洋。”
夏冰洋心里极乱,低低地应了他一声,却不想放开他。但他已经接收到了纪征催他放手的信号,在放手之前,他很想知道纪征此时的脸上会浮现怎样的表情。
他微微侧过头看到了纪征的侧脸,让他失望的是,纪征看起来依然还是那么的平静。纪征微微低着头,目光下视,眼神凝澹又深沉,侧脸线条平整的像永远不会发生变化的石塑。
夏冰洋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冷了一下,又疼了一下,随后又微微的恼了。他看着纪征上唇削薄,颜色极淡的嘴唇,忽然很想狠狠亲上去,或者用力咬上去。
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很清楚这样的做法很任性,他已经过了可以随意对纪征任性的年纪。尽管他知道如果他真的亲上去了,一贯绅士的纪征也不会揍他一拳,纪征只会温柔的回避,然后轻悄悄地消失。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于是他什么都没做,他放开了纪征,后退了一步,看着纪征肩上被他压皱的西装面料有些茫然的站了一会儿,说:“走吧。”
任尔东老早就看到大堂里夏冰洋抱住一个男人许久不动弹,也就很有眼色地不冲进去干扰,而是站在院子里等,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夏冰洋和那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院子里的灯光教暗,夏冰洋走在前面,微低着头,光的阴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藏着心事的眼睛躲进了黑暗里。
任尔东两只眼睛盯住了走在夏冰洋身后不远处的纪征,等夏冰洋走近了,压着嗓子叹道:“我靠,这么有型,难怪你一直惦记。”
夏冰洋没理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向停车场开车。
任尔东抖了抖外套衣襟,提了提裤腰,然后主动朝纪征迎了两步,伸出手笑道:“你好你好,纪征是吧?我是洋洋的同事,我叫任尔东。”
纪征和他握手,礼貌且略带疏离地微笑道:“你好。”
任尔东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他一圈:“我经常听洋洋说起你。”
闻言,纪征心里轻轻颤了一下,脸上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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