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这玩意叫神?
见当主子的不说话,它又撑着瘦削脸庞说:“还有你之前说的什么八局还是九局的,姓沈老儿居然还能厚着脸皮找你哦,不知羞、不知羞。”
见它要把肃佑宗元老级别的人物都拉出来晾一晾、晒一晒,下一个可能轮到大祭司沈鹤归,祈尤先行伸手捏了它的嘴巴。
董淼的弟弟董洋先行请神请到他头上是引不出老狐狸的,唯有让董淼请神时请到别人头上去——
祈尤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种自砸招牌的行为有那么一点不对头,面不改色地轻咳一声。
“我去见见。”
小黑撑起脑袋,怀疑地看着他:“?认得路吗你?”
“……“
祈尤面无表情又坐回椅子。
抱歉,不认。
小黑又把脑袋低下去,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姿态,满不在乎地舔舔爪子说:“放心,那小傻蛋还会来的。你常回家看看就行。”
“……”神他妈常回家看看。
应着怪物小黑的话,祈尤连着往魂请庙跑了三天,终于在某一天晚上堵到人。
他站在正殿里,随手脱了大红长袍,露出其下黑裤白衣。
俨然一副清爽大学生的模样。
祈尤弯着腰正对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带较劲,顺便走个过场问:“怨孰?”
董洋:“……”他还没学过文言文……
小黑在一旁懒洋洋地发问:“问你怨哪个,或是恨哪个。”
董洋轻轻啊了一声,“没有怨的、也没有恨的……倒是有个讨厌的……”
小黑:“讨厌的也行。”
董洋搔搔脸侧,“那就班里的齐佳吧,她总跟我抢第一,还骂我是小笨驴,讨厌。”
这句话也省得让祈尤问“怨何”,他费劲地把鞋带系了俩死扣,干脆就这样,站起身问:“何解?”
小黑翻译机:“怎么解决?”
看着面前一神一兽,董洋撅着嘴说:“要她皮筋全断,沙包全漏!”
魂请庙外私语窃窃,寒风凛凛。
透着浓浓的肃杀与怨憎。
祈尤居高临下,近乎蛊惑地一笑,字落成珠:“怨念已成,乐意效劳。”
梦境破碎,仿佛落进了深不可测的海里,失重与恐惧并存。
董洋试图在一片激流险滩中张大嘴巴呼救,却被拖入更深的黑暗。
挣扎间好似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那人掌心微凉,力道不重却令人安心信任,董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恢复意识时,眼前仍旧一片漆黑。
咦?
他轻轻眨眨眼睛。
窗帘微响,沁入一点细碎的灯光,映得房间微微亮起。
一身量高挑,腰段细窄的青年站在窗边,听见床铺响动回过头来,一只黑猫正蹲在他的肩膀上翘着长长的尾巴,舔舐爪尖。
青年目光淡漠,令人颇有几分不寒而栗。
董洋坐在床上轻轻眨眼,像是怕呼吸声音重了都会把人吓跑。
他悄悄握紧双手,小声叫:“神仙哥哥……”
祈尤:“……”
神仙哥哥可能没有,瘟神哥哥了解一下。
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明确,堪比旧燕归巢或是某弹道导弹。
祈尤:“有床么?”
董洋忙不迭拍拍自己身边,“哥哥可以和我挤一个。”
祈尤:“……”
董洋不好意思地局促一笑说,“那……那我打地铺……”
祈尤面无表情地扫过他那张塞自己双腿都费劲的儿童床,忽然无比怀念陆忏。
……明天早上是不是还得回去充电来着。
他一想到之后得两头跑的麻烦事,顿时觉得脑仁生疼。
董洋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一条淋湿的小狗,捏着被角眼巴巴地瞧着他,瞧得祈尤直发毛,才摆摆手,这小孩就人肉炮弹似的弹起来说:“我去给你倒水!”
祈尤:“。”
小黑猫伏在他耳边说:“这小傻蛋可真能折腾。”
祈尤下意识偏偏头。
卧室外传来窸窸窣窣的琐碎声音,像是小老鼠偷灯油。
忽然一声怒喝打破了这个清冷冷的夜晚。
“汪洋!你他妈又瞎几把弄什么?”
四周太静,这句话像是砸在心口,令人惶恐。
那声音的主人像是生气极了,才拉开他自己的卧室门,祈尤就见小老鼠捧着水杯灰溜溜地逃回来,水洒了一地。
祈尤:“……”
董洋慌里慌张放下水杯,忙把卧室门关上,熟练地拧上门锁。
相比于他的惶惶不安,他哥哥董淼简直一疯狗出笼,哐哐砸门骂:“汪洋,你他妈是不是欠抽?跟你那个妈一样……”接下来他以身作则诠释了什么叫做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其言语难听到一种他把原话复述给爪哇国民,对方都可能嫌刺耳给他一惊天大耳光的程度。
董淼才十四岁,已经练就了张嘴喷屎的特技。
实属不易。
董洋习惯性地低着头捂住耳朵。
那样子比鹌鹑还鹌鹑。
他捂了一会,想起神仙哥哥还在,挺抱歉地跟他说:“对不起呀神仙哥哥、我哥他……”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祈尤简直是被震得一个头两三四五六七个大,他面无表情扳开董洋的身子,“没事,我的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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