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
何况他并不缺钱,工作待遇只是他敷衍教学工作的借口而已,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吸引人的事情。
白年问:“说完了?”
聂平点头。
白年也点头,而后把门直接关上了。
聂平吃了个闭门羹。
本来九月份天就热,他来来回回几趟,额头都跑得全是汗。
他大叹气,继续给老大打电话。
老大接到他电话似乎还不太乐意。
“又怎么?” 老大问。
“白年自己主动离职了。”
聂平答。
“那挺好的啊,让他去看那个疯了的哨兵。”
老大情绪平静,张嘴就来,根本不知道办事人员的工作艰辛。
“我现在到了他家门口,他不同意。”
聂平解释道。
老大那边迟疑了很久,负隅顽抗般地问了句:“真的得让他去吗?”
聂平木着一张脸说:“那个哨兵在我们治疗组关了一个多星期,只说过这样一句话。”
老大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道:“你去敲白年的门,把电话给他,我来跟他说。”
聂平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再次去敲了白年的门。
白年这次倒没不理他,打开门眼神冷得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看他。
聂平刀枪不入乐滋滋地拿起自己的手机,递给白年:“我们老大,让你接电话。”
白年眼睛微微一眯,询问道:“你们老大,谁?”
老大的声音从手机里暴怒地蹦了出来:“我!我!我!江寻州!装什么不知道我是谁?!”
白年慢腾腾地哦出了一声,拿起手机,闲淡淡地回了句:“是你啊,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白年在上法庭吊销了执照之前,曾在主哨塔工作。
江寻州是他当时的同事,不过那个时候江寻州还不是治疗组的老大。
他年龄比白年大了不少,但职位没白年高,经常被白年吩咐做事,被白年支配的印象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十分深刻。
聂平作为江寻州手下小兵,第一次见老大有脾气这么暴躁的时候,他非礼勿听地默默地把视线挪向了旁边长得一颗郁郁葱葱的树。
白年拿起手机跟江寻州聊了起来。
聂平只听见白年嗯了几声,间或偶尔冷笑出几声。
这声冷笑直接能让人在酷暑季节体会到透心凉的爽快,聂平默默地打了个哆嗦,视线望更远的地方瞥了过去。
他听到白年说:“好。
你把当时所有的资料都发到我这来。
等所有资料都到了,我就去帮你的忙。”
聂平听到视线收回来,有些好奇江寻州到底跟白年做了什么交易,让白年答应下来这件事情。
随后就听见白年手中拿着的手机传来自己老大暴怒地吼声:“什么叫帮我的忙?!”
白年手指一戳,挂掉了电话。
他把手机递给聂平:“好了。
现在来告诉我,那个很难搞的哨兵,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3章
白年是在三天后到的 68 号哨塔。
哨塔外观确实像是一座哨塔,当初建立时是为了观测当时出现的不明物质,那不明物质会诱使人走进它打开的门里,让所有进去的人都精神失常乃至死亡。
后来经过物质分析部的人解构出来的分析报告,这东西成像上看起来像是漆黑一片的毛线团,因为早期实验者觉得接近这种物质会给人产生一种如临深渊的恐怖感,就把这不明物质命名为 “黑渊”。
最开始发现黑渊时,人类还只有一座主哨塔。
就连五年前白年被吊销执照时,当时的哨塔编号也才编到 43 号。
短短五年,黑渊的数量增加到了 68 号,这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
科学类的杂志上,经常有学者痛苦地分析说再以这种指数增加下去,不出一百年人类生活的地方可能会被黑渊全部覆盖。
白年跟着工作人员进到哨塔内部,走向通往治疗组楼层的电梯。
引路的大堂工作人员微笑按着电梯开门键:“聂组长正在等您。”
她露出十分标准的礼仪笑容,“您的顾问证,以及通行证会在您今天下班时间之前为您制作好。”
白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向导还是哨兵?”
她微微一笑:“我是一位向导。”
白年点了下头,抬起步子离开了电梯。
身后的电梯门缓慢地关上了。
治疗组的楼层算不上高,开电梯迎面撞到眼里的是个夸张的室内喷泉。
喷泉内的雕塑是一只正在玩水的海豚,海豚上架着欢迎牌,上面十分温馨地写着 “68 号哨塔治疗组欢迎您”。
白年入目看见这玩意,实在觉得有些不堪入目地撇开了眼睛。
还没绕开这夸张的喷泉雕塑走,聂平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小跑着走了过来,他热烈欢迎:“来了来了。
您是想直接去五号治疗室看那位哨兵,还是先看半个月他从黑渊出来时的影像资料?”
白年脸带嫌弃,抬手指了指那夸张的室内喷泉:“江寻州未免太自恋了。
现在所有哨塔的治疗组门口都得立个他的牌坊?”
聂平疑惑:“啊?”
白年嘲笑:“他把他的精神体做成雕塑到处放,不会还告诉你们这是治疗组爱与和平的象征吧?”
聂平的三观受到了颠覆:“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白年从鼻腔里冷哼出了一声。
聂平再转头看这个据说象征他们治疗组标志的海豚,越看越觉得意思好像不太对。
白年说:“先带我去看向他从黑渊出来时的影像资料。”
放映厅内环境很暗,聂平刷了工作卡取了已经归档的资料,吩咐工作人员开始放映。
白年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背,双手环胸地看着屏幕上播放的画面。
所有已知的黑渊都被哨塔围了起来,只有一扇可供出入的大门,门开一次需要通过层层关卡,开门时甚至需要哨塔超过七个部门的部长公章才能顺利开启大门。
白年眯着眼睛看向摄像镜头内平静的黑夜。
聂平在旁边解释起来:“他出现的这个时间点非常奇怪,这个月我们 68 号哨塔进黑渊服役的哨兵还有两天才会进去。
而上一批进去的小组已经成功地从里面出来了。
已经出来的小组中有两位精神状态处于崩溃边缘,已经在我们组内接受治疗成功。
而且上个星期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离开了我们哨塔。”
白年十分随意地 “哦” 了一声,摄像的画面出现了十分微弱的波动,像是池水被微风吹皱一般泛起了一层几不可察的涟漪。
“等等。”
白年说道。
影像画面顿时停住了。
白年伸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盯着这暂停下来看似平静的画面看了好一会儿,他看了眼画面右下角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十五分三十一秒。
他问:“晚上九点十五分三十一秒左右,哨塔值班的观测员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精神波动?”
聂平顿了顿。
白年单手指了指画面:“摄像画面中肉眼可见的能看到一层精神波。”
白年的单手指起来,沉吟了片刻,“我所知道的人里面,不超过三个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波动,其中两个是以精神力强大著称的向导。”
白年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有一个是哨兵。
他非常危险,战斗能力十分突出,对于自己精神的掌控也比一般哨兵要好很多。”
聂平十分认真地盯着摄像画面看了许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有些泛酸了,也实在没看出白年所说的肉眼可见的精神波动,他止不住内心吐槽——除了你谁能看到这 “肉眼可见” 的精神波动,别开玩笑了。
聂平嘴上小声道:“我知道的。
那两个向导就是我们国内为数不多的顶级精神唤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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