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
约法沙停滞了很久,终于在临殊的注视下,按下琴键。
令人意外的是他弹得不差劲,正是临殊刚刚弹奏的曲子,他的节奏比临殊要好,只是弹错的地方一模一样。
临殊明白过来,他在复制自己弹奏的乐曲。
从演奏者变成聆听者,临殊能更好地领略音乐的魅力,约法沙没有开口,他却好像听到了他用磁性的嗓音吟唱这首简单的儿歌。
临殊从琴凳上滑下去,蹲在地上,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抱着约法沙,将头埋在约法沙腰间,抿着唇,紧紧闭上了眼睛。
旋律还在流淌。
约法沙纤长的十指在黑白键上来回往复,玻璃幕墙分割处的阴影线条落在他单薄的身影上,世界仿若仅剩他一人。
——
研究团队在约法沙正式接受心理治疗的第二天赶到,主负责人是和琼斯博士有过来往的爱格伯特先生。
他上了年纪,头发斑白,人却很精神,不算挺拔的身体锻炼得恰到好处,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胳膊上隆起的肌肉。
据爱格伯特自己说他之前和莉迪亚接触时,这姑娘一拳过来把他鼻梁都打骨折了,他认为皇帝可能更暴躁有力一些,在劫持皇帝这个计划伊始就开始举铁了。
然而约法沙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听说他曾一个人杀了数十个持有武器联邦间谍,他会觉得约法沙是个见到虫子都会吓得嘤嘤嘤的弱鸡。
“他确实胆子比较小,身体也很差,心理素质不太好,本身没有什么伤害。”
临殊在送约法沙进实验室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请千万不要刺激他,也尽量不要让他难受。”
爱格伯特被临殊扯着絮叨了十分钟,干脆让临殊去消毒换衣服站旁边旁观。
“你真的比一些孩子的父母还要啰嗦。”爱格伯特这样说。
约法沙自己表现得很顺从,尽管从他比平常更慢的反应速度来看,对一大群人围着自己的情况多半是有些不舒服的。
无论是抽血采集样本,还是进大型仪器检测,他都完全配合,仅在需要交互的项目上表现得不太好。
从实验室出来时他的眼睑止不住往下掉,走路也歪歪斜斜,大概是困得厉害。
临殊索性将他抱回去:“吃过饭再睡,不然你会饿。”
晚餐依旧是临殊做的,他向泽梅尔申请了照顾约法沙的任务,在约法沙完全好起来之前不会去做别的事。
泽梅尔自己的考量是就算真有需要临殊的任务,能交给别人就尽量不让他来做。
按理来说约法沙现在可以自己持餐具进食,但临殊担心他用刀叉会伤到自己,或者喝热汤烫到,仍然坚持给约法沙喂食。
他留存了一点儿私心。
他想被约法沙所需要。
当又一勺食物喂进约法沙嘴里时,约法沙做了个与以往不同的举动。
临殊的眸光亮了亮。
直到晚上和莉迪亚一起去靶场练枪,他的神情都是明朗的,射击精度都提高了很多。
“你好像很高兴?”莉迪亚问。
这段时间临殊一直阴沉沉的,很少有放松的时候,作为朋友她其实有些为临殊担心。
“嗯。”临殊点点头。
“因为约法沙?”
“他今天把胡萝卜吐掉了。”临殊眼角弯了弯,他的笑容很真诚。
莉迪亚却看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
或许她该建议临殊也看看心理医生。
因为有很多be与oe分支的脑洞,想做个游戏试试,基友又没时间给我画立绘……
干脆先自己瞎几把涂一下(将就将就),做得有感觉再考虑请人画立绘……毕竟还挺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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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初雪
约法沙不吃讨厌的食物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他在专业的治疗与临殊的陪护下渐渐能够与外界交流,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动不动,单纯地等待指令作出基本反馈。
那天临殊照旧去叫约法沙起床,准备给他洗漱,进门却发现他竟然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窗台上的水仙花,以往他就算醒了都不会做多余的动作。
没有语言能够形容临殊当时的心情。
他叫约法沙的名字,约法沙就回头看他,尽管那双漂亮的红眼睛仍然不是很有光彩,却足以让临殊眼眶滚烫。
那是一个好的信号,却也是一个糟糕的开端。
在确定约法沙可以理解他人的语言并作出准确的应对与反馈后,爱格伯特向他索要了一些东西。
临殊不知道爱格伯特需要的是什么,他只知道约法沙一整天都坐在计算机前输入他看不懂的代码和字符,大概是约法沙知道的、而反叛军想得到的资料。
因为皇帝的配合,他们能够接触到的帝国内部的高精尖科技,爱格伯特和其他人显然都很激动。
不过让人不太满意的是,约法沙的输出速度太慢了,而且续航能力很差,如果是一台不需要休息的机械就好了。
某个研究员这么抱怨时,临殊从他旁边走过,那有些阴郁的眼神让他及时闭嘴,忙自己手头的事去了。
之后临殊和爱格伯特吵了一架。
临殊鲜少与自己人起争执,他在大部分时候都尽量保持理智思考,情绪很少激动到不能自控,这次争吵吓到了与临殊熟识的几人,他们劝解开争吵的两人,试图了解来龙去脉。
爱格伯特不屑于解释,他直接举报给这里的负责人,负责人询问了和皇帝有关联的莉迪亚,莉迪亚反馈给泽梅尔,泽梅尔万忙之中腾出时间来和临殊交谈。
“所以你在生什么气?”泽梅尔问。
“他没办法在失去供给的情况下持续不断地思考分析,这一点在他还没离开皇宫我们不是就查到了吗?”临殊说,“不能因为他现在不会拒绝,就这样逼迫他,爱格伯特会不知道他有多累吗?他对约法沙的身体状况应该比我了解得多吧?”
泽梅尔沉默了一会儿:“爱格伯特肯定是计算过他的承受能力,在不会对他造成损伤的前提下才作出安排的。”
临殊长出了一口气:“你一天睡几个小时?”
“7个小时左右。”泽梅尔说。
“一天只睡4个小时也不会死,你为什么不连续工作20小时?”
泽梅尔面对临殊的质问,按了按额角。
以前的临殊绝对不会这么跟他说话,准确来说除了开玩笑,他几乎不会跟除了敌人以外的任何人这么说话,他从来都是礼貌谦逊的,会尽量以自己的理解注意他人心情。
约法沙的事确实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
希望这种负面影响不是不可挽回的。
“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今年出台的那些新政你也看到了,以后我们会更加举步维艰。”
泽梅尔斟酌好词语,“我没有接触过皇帝本人,我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是因为信任你,才会给你那么大的自主权。”
临殊没有理会泽梅尔话里话外的暗示:“医生说过他现在的心理状态依然堪忧,继续这样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泽梅尔短暂移开视线,不久后他重新看向临殊:“虽然我这样说不太人道……但我觉得,他这个状态对我们来说其实是有利的,如果他能恢复正常,也许就不会这么愿意配合了。”
所以要在这个时候,尽可能多获取有利的信息。
临殊半晌没有开口。
事实上临殊比反叛军中的任何人都清楚约法沙的性格,他虽然反应比较迟钝,也没有太复杂的心思,在涉及自身利益与安危时却相当谨慎,什么东西该交代,什么信息该保留,他心中都有考量。
以前的他决不会像现在这样和盘托出。
“泽梅尔,我希望你能将他当做普通人一样对待。”临殊说,“不需要有什么特别优待,你至少……得把他当做同类。”
泽梅尔闭了闭眼,就要挂断通讯:“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忙。”
“泽梅尔……”临殊叫住了自己的上司,他的眼神沉静如水,“他现在更信任的人显然是我,如果我让他拒绝其他人的要求,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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