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道：“我没有，但我知道谁有，一个人类女人。”

　　“影子经纪人雇佣我去杀朵拉俱乐部的老板‘拳头’，他是影子经纪人的探员，但背叛了他。那个人类女人来找‘拳头’联系影子经纪人卖关于幻影的信息，‘拳头’没有联系影子经纪人，而是联系了幻影的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没出声的雪兰插话问道。

　　“他很贪婪，”瓦尔道，“他收了幻影一笔钱，比影子经纪人的酬劳高很多。”

　　“愚蠢。”晏南总结道。

　　瓦尔看他一眼，欣赏道：“我听说过你很多事。你像个聪明人，人类。”

　　对方的话没让晏南发生神色变化，“你说的人类女人，她现在在哪？”

　　“我最后知道的是，他在‘拳头’手里，可能在他俱乐部的哪里，”瓦尔道，“晏南，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帮我杀了‘拳头’，人类女人就是你的了。”

　　晏南点了头，“成交。”

　　一行人赶至朵拉俱乐部，那里大门紧锁着，看样子不像在正常营业。

　　“他们可能已经有所戒备了。”晏南道。

　　“那就杀进去。”瓦尔从他的外骨骼间隙中掏出了一把样式古怪的重型枪械，看起来杀伤力惊人。

　　雪兰讶异地看他，心想他被西塔德警署叫去喝茶还真是不冤枉。

　　“你身上还藏了多少武器？”

　　“一些枪、弹药、榴弹，没多少，还不到我平时带的三分之一，不然我现在都走不出C-Sec，”瓦尔看了眼他比自己枪杆都细的胳膊，“你在外面躲着吧，小心误伤。”

　　雪兰默默抱住了晏南的腰，粘着他不动。

　　晏南安抚地握他手，对瓦尔道：“他比你想得厉害，一会跟在我后面，不会影响你。”

　　“随便你们。”瓦尔看着那扇闭合的门，似乎已准备轰开进去了。

　　上次灵能造成的后遗症还未完全康复，晏南这回便只打算用枪。他没找到时间去购置枪械，这回便仍是用手枪。

　　瓦尔突然掏出一把步枪丢给他，“我知道你两天前一把枪不带搞死了快二百人，但也没必要每次都逞英雄。”

　　没对后半句揶揄发表意见，晏南接住枪，把手枪收了起来，“谢谢。”

　　他转头对雪兰道：“宝贝，帮我看着点后面，其他的你不用管。”

　　待雪兰放开他掏出枪后，晏南朝瓦尔示意，“动手。”

　　瓦尔那把枪直接将门锁轰飞，门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大洞。他一脚将门踹开，率先迎着枪火声跑了进去。

　　雪兰跟在晏南身后进入，突然有点喜欢瓦尔了，因为有他在晏南总算不是打头阵的了。

　　瓦尔的火力惊人，一进去便连续开火，在掩体中躲藏的时间很少，靠着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劲，一路冲锋，完全就是个人型加特林。

　　晏南跟在他身后显得相当轻松，精准而迅速的补枪，减轻着瓦尔的压力。

　　而他身后的雪兰则已经无所事事，盘算着一些小主意，欣赏着俱乐部的灯光布置就一路来到了深处。

　　再次轰开一扇门后，两个人类雇佣兵看了几人一眼，放下枪投降了，指路说：“‘拳头’就在里面。”

　　看着他们离开时，瓦尔显得有些遗憾，似乎很想补枪似的。

　　晏南则看了他一眼，好像他一旦试图补枪就会立刻出手制止。

　　进入那两人指明的房间，瓦尔从货物堆后揪出了‘拳头’。

　　“那个知道幻影消息的人类女人在哪。”晏南拿枪指着他。

　　‘拳头’瑟缩地卧伏在地上，“她不在我这，她说要跟影子经纪人亲自交易，不跟我交易，让我帮她牵线。”

　　“这不可能，”瓦尔道，“没有人能见到影子经纪人，我也是通过一个中间人接的委托。”

　　“但她不知道这些，”‘拳头’道，“我骗她说会帮她约影子经纪人，但我约的是幻影的人。就在俱乐部后面的巷子里。她已经去了，你们现在去还能赶上。”

　　‘拳头’做出了投降的动作，“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让我走吧——”

　　瓦尔一枪射穿了他的头部。

　　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的冲击力比杀一个反抗的坏人要强烈很多，雪兰把脸埋在了晏南肩背上。

　　迎上晏南的目光，瓦尔解释说：“交易就是交易，影子经纪人的委托必须完成，不然我就有麻烦了。”

　　晏南沉默片晌，没说什么，只道：“走吧，时间紧迫。”

　　几人赶去后巷，恰好目睹了交易失败的最后过程，女人辨认出了对方并非影子经纪人，交火一触即发。

　　晏南快速嘱咐雪兰，“宝贝别进去，在这等我。”

　　雪兰点头跑去躲在了墙根后，看着他躲好后，晏南便动手朝女人对面拔出枪的头目开了枪。

　　瓦尔见他开枪便一路冲了进去，加入了战局。

　　晏南没有去管敌人，全部交给了瓦尔。他动作轻盈地跳过堆积的垃圾处理器和货箱，摸去了女人身旁，将她拽去身后，掩护着她退去了掩体后。

　　待她躲好后，晏南才开始动手开火，帮助瓦尔压制火力。

　　没一会两人便解决掉敌人，女人从货箱后走出来，“谢谢你们救了我。”

　　她看向晏南，“指挥官晏南，我知道你，你之前就救过我一次。”

　　晏南毫无印象，问她，“你是谁？”

　　“我是兰斯，一名机械工程师，在莱卡星进行机械研究。机械军团出现的那天我也在，被困在矿区中，是你带着人及时赶到，我们才得以活下来。”

　　“你会来这应该不是偶然，我一直想报答你，”兰斯猜测道，“你是想要我手里的信息？”

　　晏南点了下头，“我在调查幻影跟神使的事，你知道什么？”

　　“这不是一个能够安全说话的地方，”兰斯道，“虽然我不了解那些信息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它很重要。”

　　“去使馆吧，“晏南道，“那里没有监控，弗莱迪先生也会想知道这些信息。”

　　从后巷走出时，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青年走过去抱住了晏南。在兰斯惊讶的目光下，军团长垂头吻了对方，音调轻软地跟他说了两句话。

　　兰斯这才留意到，他们两人左手都戴了戒指。

　　原来身为联邦大众理想型的军团长已经结婚了……

　　她有些心情复杂，莫名觉得失落，两次被对方救下而生出的悸动和因缘感也开始变淡。

　　-

　　几人来到高速列车站，瓦尔告别道：“我该去领我的报酬了。”

　　雪兰拦住了他，“你是雇佣兵，那我能雇佣你吗？”

　　瓦尔看着他，“我很贵。”

　　雪兰道：“我很富。”

　　瓦尔有些兴趣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做什么？”

　　“晏南是星芒号的指挥官，我想雇佣你上船。”雪兰认真道。

　　晏南从后走过来，牵住他手，对瓦尔道：“我接下来会去塔特尔星系，那里情况不明，我会需要很多助力。如果你愿意来，我很欢迎。”

　　“我对去哪不感兴趣，”瓦尔道，“克罗根族喜欢战斗，喜欢危险，喜欢追随强大的人，因为他们身边总是不缺前两者。整个银河系没有人比你更强悍了，晏南。”

　　他拳头彼此相对，重重锤了两下，低吼道：“我的血已经开始沸腾了。”

　　他看向雪兰，“你会付钱？”

　　雪兰给他比了个数字。

　　“成交。”

　　瓦尔掏出一把步枪丢给他，“见面礼。”

　　雪兰茫然地接住后，对方转头走了。

　　晏南将他手里的步枪接过，连同瓦尔之前给他的那把一起背在背上，重新牵住他的手，登上了到站的高速列车。

　　兰斯一路上都在观察他们。